「碎玉，你剛才去幹什麼了？怎麼一臉蒼白？」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不遠不近，語氣裡夾雜了一絲疑惑。

「沒什麼，跑得太快了而已。」主人是低沉的女聲淡淡，似天邊浮雲，風吹即散，身形屹立一方，端端正正。

「哦，那趕緊回去吧，嬤嬤找了你好久了，小心點。」女子的語氣裡摻雜著濃濃的關心，只是在不遠處的蘇堯卻看見了她那垂下嘴角的諷刺笑容。

「算了吧，回去也挨不了一頓痛罵責罰，這幾日我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下吧。」她斂下眸子，不甚在意。

隨後，那個冷漠的女子便離開了，至於那個徒留的女子則是站在原地，滿臉不屑地朝她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痰，咒咒念念了幾句才不情願地離開了。

「有點武功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居無定所，過街老鼠般！要不是本小姐接濟你，你早死在哪裡了！」

「哼，要不是看你曾經是皇上的貼身宮女，本小姐還不樂意湊上去呢！」

「本小姐才不像那個死老太婆那樣目光短淺，以為被下放到內務府就隨意欺壓，本小姐還要靠你飛黃騰達呢！」

……

陰影處，蘇堯精緻的臉掩藏在黑暗中，那雙水漾的桃花眸折射出一種晦澀難言的光澤，他撣了撣衣袖，身形若松若竹，挺拔清俊，緩緩走出陰影。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個宮女離開截然不同的方向，修長的手低著下巴，靜靜站在花園中央。

那個宮女在這之前好像是原主的貼身宮女，武功看起來也不低，只是沒有接收原主回憶的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不知道為何讓那個宮女會被貶到內務府……

說來，他真得很被動呢……

算了，在沒有得知真相前，他還是不要主動出擊微妙。

打定主意後，蘇堯朝寢宮走去。

「皇上，你就這樣走了嗎！」突然，剛才那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哀怨死死壓抑著。

蘇堯揉了揉眉心，轉過身，清冷的嗓音淡淡，不溫不火，「何事。」

原本還抱著僥倖心理認為她會一直躲在後面，卻沒想到還是出來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皇上。」女子再次叫了蘇堯一聲，雙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抓著衣襟，那雙清澈的眸子陳滿了哀傷。

從蘇堯這個角度看去，宮女身著粉衣白群宮裝，眸子乾淨如水，清顏傾城，朱唇微抿，膚如白雪，長發如瀑布披散在身後，身姿纖長，好一代絕世佳人。

只是埋沒在這冰冷的皇宮裡。

「皇上，碎心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皇上會把奴婢趕到內務府啊？」此時的她並不是那個冷漠異常的女子，再她的身上儘是落寞，像是被拋棄的狗兒，迷茫卻又期待著。

「碎心，你於何時被朕趕走？」蘇堯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本正經地說迷，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淡然，彷彿讓人感到這隻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問題。

碎心愣怔了，她沒有懷疑蘇堯會有言「外」之意，以為她在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面露慎重，一絲不苟地回答到，「八天前。」

「八天前，朕發生了何事？」蘇堯斂眸，靜靜地望著碎心身後的矮茶樹。

「中毒。」

「何毒？」

「一種令人精神混亂的慢性毒藥。」

「你可知是何人下毒？」

「不知。」

「朕平日的飲膳由誰負責？」

「碎琴。」

「她如今在哪兒？」

「這……」碎心遲疑了，隨後眸子突然一亮，顯得異常高興地說道，「她在於皇上出事第二日就被人殺害了，皇上這是保護我？」

蘇堯頓時滿臉黑線，他從未見過如此單純的人，她難道沒有發現面前的人「大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