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百裡明川,牧然也弄不清楚他為何臨時變卦。
牧然思索了一番,回答道,「百裡明川心氣極高,怕是不願意屈居人下吧!蕭叔在他手裡,他若再劫持了你,自然更有底氣同逐雲宮主談條件。」
這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認可的。
孤飛燕並不著急將君九辰擁有乾冥之力告知牧然,她又認真問,「乾冥之力被封於北海,是怎麼回事?」
牧然道,「逐雲宮主隻告訴我們,千年前夢族的結界師以玉鮫的血為引,將乾冥之力困於北海海底,個中緣由,她並沒有說明。」
錢多多急急插了一句,「千年前的秘密,連玉鮫後人都不清楚,逐雲宮主怎麼知道的?」
牧然搖了搖頭。
孤飛燕又問,「那噬情和鳳之力呢?她又了解多少?」
牧然道,「噬情是修鍊而得的力量,鳳之力是家族傳承的力量。她了解倒不多。這兩股力量落在大秦皇族手裡,還是瑤姨告知她的。她這半年來一直在煩心一件事。」
孤飛燕也不著急暴露真實的身份,她認真問,「何事?」牧然答道,「鳳之力為傳承的力量,人在力在,人亡力散。冰海異變之後,韓芸汐和她的女兒軒轅燕若是死了,鳳之力必會消散。若是沒有死,鳳之力必仍在她們體內。無
論韓芸汐和軒轅燕是生是死,鳳之力都不至於出現在北疆。」這話一出,孤飛燕就朝君九辰看去,君九辰亦朝她看過來。這個問題,他們早就探討過來,要解開這個謎團,怕是要先弄清楚冰海靈境的秘密了。這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
孤飛燕故意賊笑起來,試探道,「牧然,此事,你怎麼看?」也不知道是被孤飛燕問住的緣故,還是見了孤飛燕眼中那好看的笑意的緣故,牧然竟又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態來。他急急低下頭,回答說,「逐雲宮主都琢磨不明白,何
況是我呢?」孤飛燕繼續試探,「既然是力在人在,那你就不懷疑鳳之力的擁有者,出現在北疆嗎?當年冰海異變,就只有祁連訣屍首異處,其他人到底是生是死,就連瑤姨都不敢肯定
,不是嗎?」
牧然這才抬頭看來,認真道,「鳳之力若有主,就不至於徘徊在白璽冰川那麼久了。」
孤飛燕再問,「那為何是白璽冰川呢?莫非那個地方同別的地方有不同?」
牧然仍是搖頭。
孤飛燕也不追問,她道,「說說吧,這座古墓又是怎麼回事?」
牧然道,「我不清楚。逐雲宮主非常重視,令我時不時過來瞧瞧,防止有人發現此墓。我偷偷進去過,只能到第一重。」
孤飛燕又問,「逐雲宮主呢?她可進去過?」
牧然仍是搖頭,「近十年她都沒出過逐雲宮,之前是否進去過,就不得而知了。」
孤飛燕問得差不多了。雖然牧然了解的情況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多,但是,能了解到逐雲宮,她已經非常滿意了。
孤飛燕朝君九辰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君九辰這才開口,問牧然道,「你的影術,從何習得?可真是一個姓孤的人所教?」
這事,上一回孤飛燕就試探過了。牧然當時的反應,讓他和孤飛燕都頗為期待。
牧然妥協的另一大原因,正是影術了。就算君九辰不問,他也會提的。「當年我就是在這座古墓附近遇到那個人的,至今有八年了吧。他戴著面具,我不知道他是誰,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他說要教我逃跑的辦法,我學會了,才知道那叫
影術。我以為他能陪我很久,可是,他用了七日的時間就教會我了。這些年,我一直暗中在找他。只可惜,除了影術之外,沒有任何線索可尋。」
牧然這話一說完,眾人便都震驚了。
七日?!
孤飛燕不可思議地問,「七日?你沒記錯?」
牧然很肯定,「不會有錯。」牧然並不知道孤飛燕他們心中有多震驚。他的雙眸終於閃爍出光芒,除了手刃逐雲宮主,尋到恩師可以說是他餘生最大的心源了。他連忙沖君九辰雙手抱拳,認真道,「靖
王殿下,可否告知在下,恩師的下落?」
君九辰心的震驚不亞於任何人。要知道,他的天賦極好,當年學影術也花了近三年的時間,才小有所成!牧然居然隻用七日的時間,這裡頭分明是有蹊蹺的!
君九辰收回架在牧然肩上的長劍,道,「影術為孤家先祖所創,教我影術之人此時就在古墓中。很遺憾,他是孤家之後,卻非你的恩師。」
牧然又失望,又意外了,「孤家?王妃娘娘的娘家?」
君九辰點了點頭,「正是,晉陽城孤家。」
牧然思索起來,「既是如此,我恩師也定是孤家之後,否則,豈能在短短七日裡教會我?」
影術這門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學成的。若非得其要領精髓,豈能一蹴而就?影術可授於外人,可是,能得要領精髓者必是孤家之人。
君九辰嘴角泛起一抹輕笑,道,「七日便可學成?你的恩師,必是孤家中最了解影術的人。」
君九辰轉頭朝一直待在眾人背後的顧雲遠看去,繼續問,「你可記得你恩師的年紀?體型,衣著?」
牧然印象太深刻了,他答道,「很年輕,高大清瘦,著白袍,戴了一定白色的全臉面具。性情豁達,自在隨和。
這個時候,不僅僅君九辰,孤飛燕他們幾個也全都朝顧雲遠看去。錢多多突然抬手朝顧雲遠指去,她道,「牧然哥哥,你瞧瞧他。你師父是不是像他這樣的?」
牧然這才朝顧雲遠看去,他不知道顧雲遠是誰,也不知道錢多多是什麼意思。
他認真打量起顧雲遠,竟越看越覺得像。
「莫非,莫非他……」他眸中漸漸地露出了驚喜之色,冷不丁箭步走了過去,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雙手抱拳。他正要喊出「師父」二字,顧雲遠突然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一副嚇壞
了的樣子,連連大喊,「折煞在下了!折煞在下了!」
牧然愣住了。顧雲遠連忙摘下面具來,道,「這位大俠,在下姓顧不姓孤,乃是大夫,並非習武之人。你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