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挨了一拳，一時間舒鸞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舒鸞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經過商量後他們似乎是想對自己下手，鬍鬚男抬高了手中的匕首朝自己刺去。

也許是人類最後關頭的求生欲發作，舒鸞拚盡全力握住了男人的手，擋住匕首。

刀尖與舒鸞的心口僅有幾厘米只差。

舒鸞咬牙，使力擋住了鬍鬚男握住匕首的手繼續前進，手臂上的青筋凸出，兩人的手皆在顫抖。

然而舒鸞你擋得住一個人，擋不住兩個。一旁的長發男從一旁暈過去的男人腰間拔出了小刀，正要動手，耳邊卻是一震。

「碰——碰——」

隨著兩道震耳欲聾的槍聲，長發男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吐出一口血倒了下去，背部被鮮血渥濕。與此同時，舒鸞覺得手中的力度忽然消失，與他僵持的鬍鬚男嘴角也溢出了血，接著倒了下去。

舒鸞愣愣地看著站在門前的蔣昊，大口大口地喘氣。

「趕上了……」蔣昊扯了扯嘴角，心有餘悸般鬆了口氣，看著比舒鸞還緊張。

「蔣昊……」

隨著這一聲呼喚，接著舒鸞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蔣昊抱住了舒鸞低聲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蔣昊抱得很緊，舒鸞甚至覺得骨頭都被他給壓得疼了。耳朵與臉頰貼著蔣昊的胸膛，能聽見蔣昊急促的心跳聲。

直到蔣昊按到了舒鸞被打過的腹部，惹得他「嗯」了一聲後，蔣昊才捨得放手。

外頭響起了警笛聲，蔣昊打橫抱起舒鸞離開貨船。

碼頭上，裴萱萱看到兩人卻是哭了出來。

「你們……沒事就好……」裴萱萱哽咽道：「沒事就好……」

裴萱萱渾身濕漉漉的，於是先回去換衣服和給大家報平安了，蔣昊則是帶舒鸞隨著警察去警察局錄口供。警察局就在碼頭旁，並不遠，但是處理完所有後續後也已經入夜了。

舒鸞和蔣昊並肩走在湖邊，低頭看向堤壩欄杆下的湖水，月光將清澈的水映得波光粼粼，靜謐幽深，倒是別有一番景緻。

蔣昊笑道：「肚子還疼嗎？或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舒鸞搖頭，在警廳的時候蔣昊就給他揉過和上藥了。

見舒鸞一直看著湖水，蔣昊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回去甜點屋也已經結束營業，大家應該準備睡了。不如我們不要那麼早回去？」

「你去哪裡。」

「我們去泛舟。」

舒鸞愣愣地看著蔣昊。

泛舟？

蔣昊拉著舒鸞到不遠處的另一座碼頭，之前貨船靠岸的那個是商用的，而他們現在去的則是作休閑用途的碼頭。

碼頭旁綁著一排排遊艇，小船和木舟。

蔣昊想了想，木舟還要手劃，太累了。而遊艇太貴，也沒必要。因此在一旁的櫃檯買了兩張小船的票。

夜色柔和，一艘小船在水面上孤零零地漂浮著，小船上有兩個人。

湖面上氤氧著濃濃的水汽，小船離岸越遠，四周便越模糊。

「你看到沒？阿爾卑斯的輪廓。」

霧氣後能隱隱約約看見在城鎮對岸，神山的雄偉之影。

蔣昊問道：「喜歡嗎？想不想攀登？聽說在山頂許願的話願望會成真。」

「現在？」舒鸞微微蹙眉。

「自然不是。」蔣昊笑道：「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等節目完後我帶你來攀登，我攀登經驗可豐富了。」

「以後再說吧。」

比勒基奧從上世紀開始便是避世之處，安靜、淳樸、典雅，偶爾也有像試圖綁架舒鸞他們那樣的地痞流氓，但也依舊不成器。

船隻過了幾個彎，緩緩朝深處而去。蔣昊將手桿往上推，轉了轉鑰匙關掉船隻的引擎，任由小船自由漂流。做完了這一系列動作後，轉頭卻是一愣。

舒鸞坐在他身邊發獃。四周一片靜謐，天上的月亮在舒鸞身上踱了一層溫柔的光影，霧氣甚至讓他的五官有些模糊，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氣氛太美好，這裡也只有他們兩個人。蔣昊心跳有些失控，目光逐漸熾熱。

看著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蔣昊，舒鸞有些不自在地撇頭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蔣昊從美色中恍惚回神，對上他月色下晶亮的眼睛，掩飾般咽了口口水。

「你問。」

深吸一口氣，舒鸞於是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以前還以為是蔣昊的玩笑或者無心之言，又或者心血來潮，但顯然……並非如此。

蔣昊眨了眨眼，愣愣地看著舒鸞。

當然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

蔣昊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廋廋小小的身影。小時候的舒鸞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雖然是個小哭包，但卻很勇敢。

蔣昊覺得大約是景色太美，又或者這一刻的舒鸞離得太近，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伸手捂住舒鸞的眼，蔣昊目光搜尋般在他唇上遊弋。

「你做什麼？！」

舒鸞回撤著身子，想要拿開他覆上自己雙眼的溫熱手掌。

「我想給你看看。」蔣昊的聲音有些黯啞。

舒鸞正想抗議，手卻被蔣昊握住，然後緊緊地叩在了他的心口處。

砰砰、砰砰……

隔著手心的急促心跳聲，像是在應和著一些讓他無措的情緒。

「就是這麼喜歡。」

蔣昊的聲音猛地在耳邊炸開，蔓延到了心底，震得舒鸞指尖不住地蜷縮。

不知過了多久，舒鸞有些無措地收回手道：「那個，回去吧。」

「好。」蔣昊笑得格外燦爛。

舒鸞總覺得那笑容有點刺眼，扭過頭不去看，借著夜色擋住燒紅的耳尖。

蔣昊坐回了駕駛座，轉了轉鑰匙，隨著一陣沉悶的「轟隆」聲，小船微微震動。然而重複了幾次後，除了巨響，引擎根本無法啟動。

……咦？

「怎麼了？」

「船好像……」蔣昊咽了咽口水道：「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