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煜很快查到資料,翻出地圖畫了一條線。
果然,當年的地震源和九里山恰好在同一條山脈上。
而九里山連通妖界,如果開關門都與禁地有關,那禁地就是兩界的樞紐,必然也和山脈相連。
妖界上萬年從沒發生過地震,當初設計禁地的人怕是也沒想到裡面的法陣能被這樣弄開。
雖然越高級的法陣,成型後越穩定,但陣基畢竟是依託在大地之上的,劇烈的震感不是沒可能會震出一點微不足道的裂縫。
它如此強大,要是這些年一直在鍥而不捨地從裡面找漏洞,那這一點小細縫就夠它發揮的了。
鬱承聽完他的分析,問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你確定只是一點裂縫?”
龍煜道:“大概率是。”
他這些年只要有空就研究陣法,如今的妖界怕是找不出比他更精通陣法的人,說道,“高級的法陣,出任何一點小問題都是大事,修起來耗時又耗力,當年禁地動蕩的時間很短,不太可能是大裂縫。”
鬱承了然,又問:“那它怎麼能人為地弄一場地震,通過法陣?”
龍煜道:“夠嗆,人界沒有靈氣,法陣不起作用。”
鬱承道:“不是能手動輸妖氣嗎?就像那些出生後被動手腳的半妖一樣。”
龍煜道:“小法陣可以,這種大範圍的法陣需要相當大的妖氣,不太現實。”
鬱承腦洞大開:“要是用導-彈呢?”
龍煜道:“雷達搜不到妖界,它沒辦法定位。”
他耐心解釋,“就算通過九里山計算出這裡的位置也沒用,這座宮殿和禁地挨著,是有防護法陣的。從上面過來的導-彈首先會撞到防護法陣上,應該能抵擋一部分衝擊,它成功的機率不高。”
鬱承道:“那它會怎麼做?”
龍煜不答,盯著桌上的幾張圖,陷入沉思。
鬱承在這方面一竅不通,便識趣地坐著,不打擾他。龍煜回過神的時候就見他支著下巴,正安靜地看著自己,不禁挑眉。
鬱承勾起嘴角,神色帶了幾分不正經:“我看男朋友,你想你的,不用管我。”
龍煜笑了,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好看嗎?”
鬱承道:“好看,我可以看一整天。”
龍煜道:“就這麼幹看著,不虧?”
鬱承笑出聲:“虧。”
他說著前傾,吻住了對方。
龍煜回應一會兒,忍不住伸手一撈,把人抱起來放在桌上,吻得深了。
月明風清,形影糾纏,初秋的味道混著草木香拂過書桌,紙張雀躍地跳舞,帶起極輕的“嘩啦”聲,怦然心動,令人沉醉。
龍煜感覺只這一刻,便抵得上千百年的孤寂,一時吻得更深,直到要壓不住胸腔的悸動才放開他,看著他動情的雙眼,湊過去親了親。
鬱承也望著他,見他眼底又有了少許血絲,摸了一下眼角:“這個要怎麼消退?”
龍煜道:“喝藥。”
鬱承眨眨眼,不由得往下瞄。
總這麼喝藥逼自己太監,長此以往,那裡會不會出毛病?
龍煜捏住這小崽子的下巴:“想什麼呢?”
鬱承一臉乖巧:“沒想什麼。”
龍煜道:“說。”
鬱承道:“在想男朋友真厲害。”
龍煜總覺得這不是一句好話,正要再問,突然聽見了外面的動靜。
他抱著鬱承放回到椅子上,直起身,聽見房門恰好被敲響,便道:“進來。”
子春進門,見他們湊得很近,目光賊兮兮地在他們之間轉了轉,發現兩個人的嘴唇都很紅,有點羨慕嫉妒恨,順嘴就是一句:“工作時間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龍煜也坐了回去,反問道:“誰告訴你這是工作時間?”
子春一怔,看向窗外,對上了漆黑的夜色。
這些年龍煜天天加班,不知不覺,他們早已習慣什麼時候來找他都行了。
龍煜和郁承同樣意識到這一點,也看了一眼夜色。
鬱少爺頓時同情地握住男朋友的手,妖界沒什麼能玩的,這加班狗竟能加班到讓人覺得他是在正常上班的地步,也是不容易。
龍煜回握住他,有點滄桑,覺得有必要給那群蠢貨下條命令,讓他們以後大晚上地別過來當電燈泡。
他給子春一個眼神,示意她有話快說。
子春便把一個文件夾放在桌上:“調查結果。”
既然是孔雀一族出的事,龍煜就把這事扔給子春負責了。
這件事情的疑點太多。
比如靜沉和尚今年二十八,他出生後不久就被遺棄,換言之,禁地的那玩意是在洗腦鯉魚的兩年後就找上了她。它如果一心想出來,那時怕是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所以為什麼是孔雀,她哪一點是導致它找上她的原因?
再比如,孔雀是在察覺到被它控制之後遺棄的孩子。她當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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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孩子剛出生,要么還懷著孕,它既然控製過她,怎麼會忽略這個孩子呢?
再再比如,妖和人類孕育半妖,是要在辦事處報備的。雖然有很多不負責或太隨性的妖生完孩子就扔了,可他們已經查完孔雀不是會遺棄孩子的人,她能被選做阿澈的助理,想來是守規矩的,為什麼辦事處竟沒有記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們這些年一直是正常生活,並且每年都會配合辦事處完成普查,她們到底有沒有自我的意識?
子春指著文件夾:“這是她們那個工作室成立至今接過的活,我整理了出來。另外我問了幾個當年辦事處計生的職員,終於有一個能記起她們,據說我其中一個表妹是有對象的,還結了婚,決定生孩子,可那時登記過的表卻沒了。”
龍煜點頭,見她沒什麼要說的,示意她可以走了。
二人打開文件夾看了看。
工作室成立了近七年,接過很多大大小小的項目。他們試著在地圖上標了標這些建築,發現亂七八糟,毫無規律,便暫時放棄了研究。
鬱承道:“接下來怎麼辦?”
龍煜道:“讓辦事處聯繫警方找人。”
他之前覺得孔雀留的東西或許有用,便想按兵不動,沒把這事捅出去。
如今再看,這些圖很可能只是一個雛形,成品搞不好差了十萬八千里。既然那伙人一直躲著,他想辦法把他們挖出來就是了,人界這邊到處都是監控,他們有本事就別冒頭。
鬱承“嗯”了一聲,也知道得盡快找人。
那個探秘團對外的說辭是十二月底之前回國跨年,這藉口雖然是在他們找人的時候用來拖時間的,但好歹讓他們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它應該會在這個時間前就布好局。
現在是九月中旬,他們最多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甚至很可能更少,萬一沒有趕上,讓它出來了,到時候大家恐怕都得完蛋。
龍煜按下這些煩心事,看一眼時間,決定結束加班,回房看個電影,享受一下二人生活。
鬱承自然沒意見,跟著他回到臥室,挑出一個愛情片,靠在一起看了起來。等到看完,他們便洗漱上床,等著互換。
龍煜這次沒定鬧鈴,準備就在這裡睡。
結果可能是起習慣了,還不到一點,他就睡醒了,見他們成功換了回來,看看近在遲至的人,伸手抱好,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鬱承迷迷糊糊感覺到,往他的頸窩縮了一下。
龍煜把他垂下來的劉海撥上去,沒捨得睡,就這麼看著他。
睡著的小崽子顯得更乖,是那種被寵著長大的小少爺,一點也看不出作天作地的跡象。他看了一會兒,捏著對方的下巴,湊過去吻了吻。
鬱承睡得不沉,下意識給了回應,見他還要吻,便微微向旁邊躲了躲,拍著他的胳膊,迷糊道:“別親了……你又不行……”
龍煜: “……”
作了一個大死。
鬱承徹底被吻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扒了一半。
他打開燈,對上了龍煜微紅的雙眼,剛要開口,一粒藥就被塞進了嘴裡。龍煜捏著他的下巴一抬,看著他把藥咽了進去。
“……”鬱承默默反應一下,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龍煜道:“增強體力的藥,免得你受不了。”
他笑著親這小崽子一口,溫柔道, “來,看看誰不行。”
鬱承又反應一下,想起一個月的發-情期,總覺得自己要殘,誠懇道:“叔,我錯了,我剛剛是在說夢話。”
龍煜道:“我不這麼認為。”
鬱承眼見身上最後一件衣服也要岌岌可危,說道:“那你想想禁地,咱們現在哪有一個月的時間能浪費?”
龍煜道:“沒有。”
他親切地摸一把小崽子的臉,“放心,我也吃了藥,能暫時壓制住發-情期。”
鬱承既難耐又緊張,加之剛睡醒腦子不過彎,沒忍住又往下瞄了:“那你還管用嗎?”
龍煜:“……”
鬱承說完才回過味,抬頭看向龍煜。
二人無聲地對視數秒,龍煜問得很誠懇:“先前在書房,你是不是也在想這個?”
鬱承道:“我沒有。”
龍煜道:“你看我信嗎?”
鬱少爺一把拉過被子,想把自己捲起來,被龍煜半路截住,一下就給掀了。
“寶貝兒,你很可以,”龍煜微笑地盯著他,“我原本還想給你個反悔的機會,讓你決定到底要不要做……”
鬱承道:“我做。”
龍煜那半句狠話頓時斷在了嘴裡。
鬱承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龍煜,我愛你,我想要你。”
龍煜呼吸一緊,把人按在床上,深深地吻了回去。
這小崽子果然是他的剋星,他想。
繫著他的神魂,簡簡單單就能要他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可愛們的霸王票和營養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