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夫人一瞥蘇湘,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疊起了雙腿,她的高傲,讓她在任何地方都像是個女王。
「不關門,是等著什麼人來嗎?」卓雅夫人淡淡一瞥,眼神中儘是嘲弄,「你這是又想勾引誰?」
蘇湘捏了捏手指,按壓下心裡的厭惡,神態自若的抬起手在手機上寫,用語音道:「一會兒有人來做維修,不想走來走去開門。」
而且,關起門來說話是自己人,敞開門說話是外人,蘇湘心裡補充了一句。
「不知道夫人突然過來是什麼事?」
卓雅夫人的手指虛虛的交著握抱在膝蓋,鋒芒似的眼注視著蘇湘,嘴唇譏諷的一扯說道:「蘇湘,我以為你還有一些契約精神,你就是這麼遵守的?」
「難怪,外人對你們蘇家的評價一點都不過分,賴皮賴臉,你不覺得難聽嗎?」
蘇湘不是第一次面對卓雅夫人的刻薄,這四年裡,她受過無數的嘲諷白眼,可惜她的臉皮卻不是真的厚,又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沒法做到左耳進右耳出。
「夫人,我是當著你的面簽下的協議,兩份協議都在你們的手上,你現在倒頭來怪我,難道不覺得我很冤嗎?」
「呵……」卓雅夫人冷笑了一聲,「我還倒不知你這樣伶牙俐齒,幸虧是個啞巴。」
她的眼神一凜,嚴厲道:「我還不知道,你明著在我面前簽下協議,背地裡卻勾引我的兒子,讓他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大半夜雷雨天還往你這裡跑!」
「蘇湘,你玩的一手好戲,人前人後兩副面孔,我倒還以為,你有一點骨氣,呵呵……」
蘇湘張了張嘴,想說又不是她叫傅寒川過來,但她卻無力反駁。
昨夜是她說了保險絲壞了,傅寒川才冒雨過來的。
她咬住了唇瓣,嘴唇咬的發白,卓雅夫人冷笑著道:「怎麼,說不出來了?」
蘇湘沉沉的吸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這時候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眾人一起看去過,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手裡拎著一隻工具箱。
屋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裡面。男人看著屋子裡的幾個人皆是一身貴氣,尤其是坐在沙發上的那個貴婦,一眼掃過來讓他這個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男人輕咳了一聲,怯怯的問道:「請問是這家的電路出現了問題嗎?」
蘇湘點了下頭,語音道:「是這裡,請進。」
語音剛落下,電工的一隻腳才跨入門檻,卓雅夫人冷聲道:「蘇湘,你這是在無視我嗎?」
「我在跟你談事情!」
「就算蘇家沒有給你家教,在傅家的這幾年,你還沒學會一點禮貌嗎!」
說完,她對著老何道:「讓他出去!」
那電工一看裡面的氣氛不對,不等老何過去說什麼,就把那一腳給縮回去了,他道:「那我下次再來吧。」
說著他就拎著工具箱轉身走了,老何走過去把門關上。
蘇湘被卓雅夫人一頓怒斥,脾氣再好也沒法再沉著冷靜下去。
她在屏幕上一頓快速的點動,語音道:「夫人,尊重是互相的。別人尊重我,我才能夠尊重別人。尊老愛幼,也看長輩是否對小輩有禮。」
卓雅夫人還沒被人這麼懟,氣得深吸了一口氣頂在了肺部,差點透不過氣來。
老何連忙勸道:「夫人,請別動怒。」
卓雅夫人一臉深呼吸了幾次,看了眼低眉一臉倔強的蘇湘。
她指著已經關上的門,冷聲道:「這就是你勾引我兒子的手段?」
什麼電路出現了問題,所以傅寒川才半夜家也不回,跑來這裡幫她修電路?
蘇湘不想回答她這種無稽之談,將頭側向了一邊。
卓雅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個時候就來跟她裝啞巴,不,她本來就是個啞巴!
她站了起來,在屋裡走動了一圈,蘇湘眼看著她往她的臥室走去,連忙跟了上去,但是已經來不及。
卓雅夫人瞪著浴缸裡堆在一起的床單被套,上面的汙漬已經乾涸,顏色深暗。
她指著那堆東西,氣得身體微微顫抖,怒道:「我道說寒川為什麼不肯去辦離婚手續。你叫我尊重你,事實都擺在這裡,尊重?你配嗎?」
「四年前,你就滾上他的床,現在還用這種手段繼續勾引他!」
蘇湘的一張臉漲的通紅,就算她昨夜跟傅寒川有房S事是事實,但這是她的隱私。
蘇湘氣憤的將浴室的門關上。
「夫人,就算我跟傅寒川在一起,但我們還未離婚,這不是犯罪吧!」
卓雅夫人冷聲道:「你現在肯說實話了?」
「你就是捨不得傅家的一切,繼續糾纏著寒川。你這種滿腹心機的女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告訴你,傅家就快要有新的傅太太,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蘇湘一愣,新的傅太太?
卓雅夫人譏誚的勾了下唇,不屑的掃了蘇湘一眼道:「你以為你還能回到傅家嗎?」
「不妨告訴你,女方家跟傅家門當戶對,那位小姐漂亮得體有教養,對寒川也一往情深。你再繼續勾引寒川,到最後頂多落個情人的身份。」
蘇湘心裡忽的一陣鈍痛,腦子裡嗡嗡作響,她看著卓雅夫人繼續開合的嘴唇,卻發現自己已經聽不進去她說了什麼。
「寒川跟那位常小姐在一起,才是他最大的助力,而你,你還要繼續做他的絆腳石做多久?」
看著蘇湘沉默著,她最看不慣蘇湘這種用沉默對待一切的態度,她刺激道:「怎麼,害怕面對了?」
「那也不妨告訴你,現在寒川就在那位小姐家裡陪她。」
蘇湘捏住了手心,微微的垂下了眼睫,心裡的余痛還在繼續著,一刺一刺的,喉嚨裡也像是哽了一根魚刺,上不上下不下,一口唾沫都難以下咽。
她從沒想過要跟傅寒川天長地久,也做好了準備。
她知道他不愛她,他只是習慣了她這個人的存在罷了。
而她,也不愛他,只是一開始他們就綁在了一起,哪怕這四年裡互相折磨著,也處了這許多日子。
就算是兩個陌生人,一起生活了四年也會生出感情,折磨的生活也是生活,也有記憶,也有酸甜苦辣。
只是知道了就快要有新的傅太太,怎麼會這麼的難受呢?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前面金語欣、鄭恬兒,有陸薇琪,有那麼多那麼多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被當做新一任的傅太太?
卓雅夫人看著一聲不吭的蘇湘,說了那許多話,她卻像是個木頭似的沒聲音了。
但這還不夠,她要她徹底的對她的兒子死心,不要再來糾纏他!
她冷聲道:「蘇湘,現在你暫且還算是半個傅太太吧,但你真的要等到那個時候,讓自己顏面無存嗎?」
「見好就收,給自己留一點臉。」
卓雅夫人丟下這一句,看打擊的差不多了,便叫上老何出去了。
這種地方,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是半步也不願意踏入進來的。
到了門口,她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身後的老何說了幾句:「你去告訴她……」
老何聽完了,點了下頭,重新走進去。
房間內,蘇湘一臉木然的坐在床尾,還在思考著什麼,老何進去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太……蘇小姐,夫人說了,你離開傅先生,你現在馬上就可以搬到清河路那邊的新別墅。」
清河路的別墅是去年剛建成的,那裡遠在郊外,地界與南城搭邊,卓雅夫人允諾蘇湘簽字離婚的時候就答應過她會給她一套房子。
當時陸薇琪的事情鬧大,卓雅夫人隻逼著蘇湘趕集離開傅家,現在這麼一看,更覺得好。
那地方與南城搭邊,又在北城的範圍內,若是常家那邊也盯著,諒她也沒那個臉皮死纏著傅寒川不放。
蘇湘沒有什麼反應,老何看了她一眼,把話說到了便轉身出去了。
過了很久,蘇湘的手指才動了下,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沒有刺得那麼難受了。
喉嚨滾動了下,她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她想,自己應該是得了心病,這一回回的下來,她的心病是越來越重,自己也越來越禁不起這種折騰了,才會一次次的更加難受。
腦子裡,她是清楚的記得傅寒川坐在電腦前認真工作的樣子,也記得在私人電影院,她親他的第一個吻,記得他們一起騎在馬背上輕輕顛簸,記得雪地裡的雪人……也記得他深夜裡而來,擁抱著她的溫度……
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反駁著說:蘇湘,你心裡真的沒他嗎?不愛嗎?就是因為你動了心,動了情,你才會難受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你難受自己跟他在一起卻無法得到別人的祝福!
不知什麼時候跌落在地板上的手機忽的響了一聲,蘇湘收回神思,將手機撿了起來。
她並沒有立即打開祁令揚的消息,看著傅寒川的那個號,手指懸在鍵盤上。
剛才卓雅夫人說,他這個時候正在那個什麼小姐的家裡,在陪著她。
她很想打電話去問一下,卓雅夫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半夜來跟她滾床單,大清早離開就去陪別的女人,真把她當成情人嗎?
手指落在鍵盤上,卻只打了個空格。
她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直接問他說,他是不是在那位什麼小姐家裡?還是問他在哪裡?
她大可以直接這樣問,可是問過以後呢?
卓雅夫人雖然一直都是盛氣凌人,目中無人,但是她有驕傲的資本,她也不屑於對她說謊。
她不關心傅家的事情,但記得前些天的晚上,她曾經親眼見過傅寒川跟一個斯斯文文的女孩一起去參加晚宴。
那個什麼常小姐便是她吧。
蘇湘啊蘇湘,不管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傅寒川,你這個時候去質問,又算什麼呢?
你的喜歡,什麼都不是……
而更可怕的是,她連吃醋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蘇湘深深的吸了口氣,連那唯一的空格也刪除了。
她點開了祁令揚的消息。
令狐無疆:屋子收拾好了嗎?
蘇湘看了下時間,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她吸了吸鼻子,拿著手機就出了門。
咖啡廳裡,祁令揚攪動著小杓,對面前的這一杯咖啡卻並沒有想喝的慾望。
咖啡已經冷透了,他叫來服務員又換了一杯。
那服務員驚愕了下,看著沒有喝過一口的咖啡細心問道:「先生,是這杯咖啡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為您換一杯。」
祁令揚笑了下道:「沒有,只是忽然想起來不大想喝,這樣吧,你給我上一壺春茶。」
那服務員這才鬆了口氣,拿著咖啡杯下去了。
蘇湘一臉悶悶的走進來,看到祁令揚坐的位置便走了過去。
這時正好服務員端來了茶具,祁令揚擺了下手道:「我自己來吧。」
他看了眼蘇湘,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道:「怎麼這個臉色,收拾累了?」
蘇湘虛虛的扯出一抹苦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遇到一個比收拾屋子還累的人。
祁令揚挑了下眉毛:「跟傅寒川吵架了?」
蘇湘一抿唇,皺了下眉搖頭。
祁令揚見她似是不願意多說,便也不再多問,捏著茶杯輕啜。
清香的茶葉味道撲鼻,淡淡幽幽的,比起咖啡的濃苦味道確實要好很多。
祁令揚道:「有沒有覺得茶味解煩憂?」
蘇湘一怔看了過去,她隻覺得茶水回甘解渴,還散了她心頭一些火氣。
她想起來祁令揚好像是有心事才找她出來聊天。
蘇湘放下茶杯,比劃起來。
——看你也不開心,怎麼了?
祁令揚看著面前那張清爽溫和的小臉,那一雙眼睛澄澈乾淨,漆黑的瞳孔中映著他的模樣。
他想起來他曾經說過,蘇湘的啞並不是全部的缺陷,她是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那時候是安慰她,現在倒是真的變成了他的傾訴對象。
祁令揚抿了口茶,在嘴裡回味了下,也在斟酌著用詞,過了片刻他道:「假設你現在的身份是個男人,並且心裡深愛著一個女人。而這個時候,你的家族裡又有著兄弟爭奪家業的問題,你會為了家業,而放棄那個女人嗎?」
蘇湘看了他一眼,抿著唇低下了頭,細白的指尖在茶杯上輕輕的一點一點,又是為了家業。
豪門家族的核心,就是錢權,就連她也逃脫不開這個漩渦。
如果她是個男人,前提是,她能正常開口說話,而不再是個啞巴,不然又有什麼人會喜歡她呢?
如果沒有喜歡她的人,談何放棄?
蘇湘以為祁令揚又說起了他跟他大嫂的事情,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還是說他後悔放棄了她?
但是仔細一想又不對,因為祁令揚說過,他的大嫂嫁給他大哥,是因為他有繼承人的身份。既然如此,就不是為了爭奪家業而放棄了她,而是被硬生生的奪走他心愛的人。
只聽祁令揚又慢慢的說道:「如果你知道了那個女人已經懷了身孕,你還會放棄她嗎?」
蘇湘一怔,抬頭看著祁令揚。
——你的問題好奇怪,你說的是誰?
祁令揚微微的扯了下嘴唇,喝了口茶笑笑道:「沒什麼,就是無聊的時候看了一本書,覺得很荒唐。」
他看著桌上花瓶裡插著的一朵玫瑰,像是自言自語:「為什麼不能夠放棄那些所謂的家業,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遠離紛爭,開開心心的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嗎,權利有那麼重要嗎?」
蘇湘也垂下了視線,看著那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每個人心裏面第一第二第三的位置不同,在發生衝突的時候,只是選擇了自己最想要的。
——對故事裡的主人公來說,可能權力更能夠讓他開心吧。
祁令揚看向蘇湘,她比劃完,手臂緩緩的落下放在桌面上,淡淡的注視著那一朵花,眼眸之中也有著絲絲愁緒。
卓雅夫人剛從一家商場裡走出來,坐上車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咖啡廳裡坐著的兩個人。她愣了下神,又扭頭看了過去,確定坐在裡面的人是蘇湘。
老何打開了車門等候著卓雅夫人上車,見她盯著櫥窗裡面看,也跟著看了過去。
卓雅夫人冷聲問道:「那個人,是祁令揚吧?」
老何點了點頭道:「是的,夫人。」
卓雅夫人微眯了下眼睛,捏緊了手裡的購物袋。他們兩個人,在咖啡店裡見面做什麼?
老何道:「夫人,要不要進去看一下?」
卓雅夫人冷冷的收回目光,坐上了車子:「不用。」
她才不想見到那個野種。
老何關上了車門,走到駕駛座上開車。
卓雅夫人扭頭看著裡面坐著的人,直到車子緩緩移動,那兩人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收回了目光。
她才剛剛去警告過那個啞巴,她就出來跟祁令揚見面!
這啞巴就是個賤骨頭,眼看傍著傅寒川岌岌可危了,看到祁令揚有機會,就立即的傍上了祁令揚,水性楊花的東西。
正這麼想著,她臉色忽的一變,不對……
卓雅夫人不是第一次撞見蘇湘跟祁令揚在一起,還記得在她跟傅正南的結婚紀念日上,他們兩人出現在那家酒店。
那個時候她曾經讓人調查過他們的關係,結果只是說蘇湘在幫那家公司在做什麼編舞。
她深皺著眉想到了什麼,盯著老何的後腦杓問道:「老何,那啞巴之前去北山,是不是祁令揚幫她找到的那個地方?」
那時候陸薇琪的事情鬧得太難看,卓雅夫人對她厭惡至極,所以並沒怎麼關心,現在仔細一想,就覺得蘇湘跟祁令揚似乎關係頗深。
這祁令揚幫著蘇湘脫罪,不就是讓她繼續的可以纏著傅寒川嗎?
而傅寒川擺脫不了那個女人,傅正南對他的看法就不會變!
祁令揚……
好啊,原來他一早就處心積慮的用蘇湘做棋子,在分化傅正南跟傅寒川的父子關係,好讓他有機會趁機而入!
卓雅夫人眯起了眼睛,眸光中充滿了憤恨,手指一根根的握緊了。
「老何,把車開回去!」
老何愣了下,急忙踩了剎車:「夫人?」
「我讓你把車開到咖啡廳那裡!」
老何立即轉動方向盤,轉了個大轉彎,往咖啡廳的方向開回去。
車子在將將要開到咖啡廳的時候,卓雅夫人吩咐老何把車停在隱蔽一些的地方。
她摁下車窗,一雙陰冷的眼注視著裡面,那兩人還在。
呵……
她的唇角冷冷的勾起,又吩咐道:「老何,拍下來。」
把這些東西拿給傅寒川看,看他還要不要再留著這個女人。
蘇湘搬出古華路以後,卓雅夫人本以為把這個麻煩趕出去了,但是前些日子,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傅贏沒有再哭鬧著要找媽媽,這孩子很粘那個啞巴,不可能一下子就適應下來。
果然讓她查出了些蹊蹺,她就知道那啞巴不會安分的離開的。
不過幸好,常妍那個丫頭夠深情,竟然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一病不起了。不然常家也不會放下架子請傅寒川過去見她一面。
卓雅夫人正在等待的時候,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漠漠的收回視線,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上面顯示的地區是南城。
南城?
卓雅夫人摁下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就聽裡面傳出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是卓雅夫人嗎?」
「是我。」
「夫人你好,我是常庭寬。」
……
常家別墅。
常妍乖乖的吃下了楊燕青送過來的葯,還在楊燕青的攙扶下去洗漱了一番。
她氣色不好,讓大嫂幫她化了個淡妝才肯出來。
楊燕青看著心疼,這傻孩子,家裡誰的勸都不聽,傅寒川一來,病像好了大半似的,拚命要在他的面前表現好。
「傅先生,那你跟小妹聊一聊。」
楊燕青拉著常奕出去了,常妍轉過頭來望著傅寒川,蒼白削瘦的臉孔顯得她的眼睛更大了。
那一雙眼睛裡放著微光,她眼底的愛意根本掩藏不住。
「傅先生,大哥大嫂他們真是的,還特意的讓你過來。我其實沒事,躺幾天就好了。」
傅寒川等候了許久,難得還有耐心。
一直被裴羨他們吐槽情商低,此刻對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說什麼,才能不傷她的心又讓她死心。
他對女人沒什麼風度,對處心積慮接近他的女人更是不留情面,唯一一個成功接近他,並且做上了傅太太的就只有一個蘇湘。
傅寒川看著常妍,淡聲道:「常先生常太太關心常小姐的病情,我只是受人之託。」
他頓了下,再道:「常小姐,我傅寒川並不是什麼好人,常小姐就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一絲一毫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