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如約而至,空氣中瀰漫著桂花的濃烈香氣。
在這樣的香氣中,接親的車隊從枕園出發,緩緩向著傅邸而來。沒有人知道這一車隊是什麼人,只知道那車子很閃,車頭的一對穿喜服的中國娃娃很可愛。
雖是低調舉行婚禮,傅邸的場地布置依然華美浪漫。
院子角落的銀杏樹冠一片金黃,秋風吹過的時候,片片金葉落下。
銀杏是長壽的象徵,在這場婚禮中,還充當著長長久久的好意頭。
網球場鮮花環繞,一對新人在賓客的注目下緩緩進來,在眾人的見證下,新郎用稱挑開了新娘的紅蓋頭,司儀說了大段的好彩頭話,傅寒川隻記得一句話——稱心如意。
面前的蘇湘穿著秀禾喜服,妝容濃艷明媚,美如盛綻的玫瑰。她稍稍一抬眼,嬌羞的模樣讓他下腹一緊,恨不得現在就把婚禮結束了,早點入洞房。
在這婚禮的前三天,蘇湘住到了枕園,也就是說,傅寒川已經三天沒看到她了。
好不容易等司儀把話說完,說可以親吻新娘的時候,兩人在漫天灑落的花瓣下,交頭親吻了下。這一吻如蜻蜓點水,只有蘇湘知道,傅寒川親吻她的時候輕輕咬了她一口,藉此傳遞他的抱怨。
他嫌煩,婚禮太漫長,他迫不及待。
蘇湘眼眸一瞪過去,軟軟的目光似水,不帶任何的威力,在旁人看來只有新娘子的嬌羞可人,傅寒川抱著她的腰傻笑。
下面的人鬨笑起來,高冷不近人情的傅寒川什麼時候這麼溫柔多情了。
封輕揚參加過好幾次婚禮,見到的多是各種聯姻,新郎新娘的身份不低,哪怕真心相愛眼神中也多少保持著傲氣。倒是傅寒川讓她見識到了什麼是眼睛裡含著蜜。
她都有些嫉妒蘇湘了,羨慕的嘀咕道:「我也要找一條大狼狗。」
她的旁邊坐著喬深,喬深聞言轉頭怪異的看看她:「你都這麼兇悍了,還需要養狼狗?」
封輕揚一臉冷傲:「關你什麼事。」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講著誓言的新人時,另一處,裴羨微微蹙著眉看著斜側的一個方向。
人群之中,傅贏的旁邊坐著連良。小姑娘今天穿著粉色的無袖小旗袍,頭髮團成兩個小髻,紅色的絲帶垂落在肩膀,粉白的臉頰帶著嬰兒肥,像是個洋娃娃似的。
她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台上,隨著上面人的舉動會咧開小嘴笑起來,認真的時候也會感動到眼睛微微濕潤。
這麼小年紀的孩子,感情這麼豐沛?
燕伶坐在裴羨的旁邊,當蘇湘與傅寒川親吻的時候,她也被感動到了,伸手握住了裴羨的手。感覺到他的注意力不在台上,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他盯著一個小女孩在看。
燕伶不解問道:「你在看什麼?」
裴羨回過神來,淡淡道:「沒事。」
儘管如此,燕伶還是多看了一眼那個小姑娘。只是一個側面,但是隻這一個側面就覺得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
燕伶不知道裴羨是否喜歡孩子,但是看他跟傅贏玩得挺好的。
裴羨跟傅寒川同齡,傅寒川的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可能他也在開始思考自己的終生大事了吧。
燕伶淡淡笑了下,問道:「你喜歡女孩兒?」
「嗯?」裴羨正愣神,沒有聽清楚。
燕伶就知道是她想錯了,她淡淡一笑回道:「沒事了。」
她轉頭看著台上,面上笑容依舊,只是眼睛裡的笑意多了一抹愁緒。
裴羨心不在焉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婚禮結束,眾人轉移到主屋去吃宴席。傅邸的地方大,擺個十幾張大圓桌沒有問題。賓客就座,服務員端上了一道道熱菜。
二樓的房間內,蘇湘換禮服,換妝。
封輕揚跟燕伶,還有藍理陪著在裡面說話,她們是女儐相,一會兒要出去陪酒。
藍理不習慣穿高跟鞋,坐在床尾垂腿揉小腿肚的肉抱怨:「莫非同挑的鞋子真差勁,我的腳好痛。」
封輕揚沒看她雪白的小腿,倒是瞄著壓在她屁股底下的喜床笑眯眯的道:「蘇湘生的是兒子,你沾了喜氣,以後一定也生兒子。」
古時候有壓床的習俗,需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坐在喜床上壓床,寓意生子。封輕揚對著不諳世事的連理倒過來說,把藍理弄了個大紅臉。
她連忙站起來,仔細把壓皺的床尾抹平了。「我要生女兒的。」
封輕揚笑著逗她:「想嫁人了啊?我跟莫非同去說一下,趁著這婚禮的熱乎勁兒,你們倆趕緊接龍。」
「傅贏都那麼大了,你們倆努力一下,明年年底的時候還來得及生個閨女,十歲以內……娃娃親不是問題。」
所有人都知道莫非同跟藍理的婚約,聽著封輕揚越說越沒邊兒,蘇湘忍不住道:「你就不要逗藍理了。」
她從鏡子裡看了眼藍理,藍理的臉都漲紅了,想說話又鼓著腮幫子說不起來。
蘇湘多少理解一些藍理。她跟封輕揚不一樣,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封輕揚再怎麼說是富豪出身,面對自信張揚的大小姐,心裡有種潛意識的怯懦。
蘇湘看藍理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斜靠在窗邊的燕伶。她沉默著不說話,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蘇湘與封輕揚跟藍理還算熟悉,相比較燕伶則要陌生一點。蘇湘不了解她,看到她的目光來,對她微微笑了下便收回了目光。
蘇湘想到了喬影。
邀請賓客的時候,傅寒川在是否邀請喬影這個問題時猶豫了下。裴羨是他的好兄弟,而喬影……聽傅寒川的意思,喬影幫了他的忙。
依照喬影與裴羨的狀況,兩人出現在同一場合,彼此都會尷尬。
不過傅寒川還是給喬影發了喜帖。
喬影沒有過來,這個也是在傅寒川的預料之內的。他說,任何裴羨出現的地方,喬影都不會出現。
換裝結束,蘇湘跟幾個女人便下樓接待賓客去了。
今天來的人都是大家熟悉的,沒有那麼多的拘束,賓主盡歡。而對傅贏來說,今天的主角是蘇湘跟傅寒川,沒有人管住他了。
「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他叫了連良去他的地盤玩。
三樓的平台上都是傅贏的玩具,兩個孩子坐在地毯上玩起了遊戲機,旁邊擺著零食,樓下的熱鬧影響不到他們。
連良玩了一會兒揉眼睛,放下遙控器道:「傅贏,我去拿點吃的來,你先挺過這一關。」
傅贏的眼睛盯在屏幕上,手指不停的操作著遙控器:「我想喝芒果汁,你幫我一起帶上來。」
玩遊戲入迷的男孩子大概都是這樣。
連良不是很喜歡打遊戲,她只是陪著他玩。
小姑娘扶著樓梯扶手下樓,下面的熱鬧還在繼續。今晚所有的傭人都忙著伺候酒席上的賓客們,來不及照顧到傅家小少爺了。
連良去拿了果汁,還有一些小零食,端了個大托盤往樓上走。踩到二樓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腳尖不小心絆了下,手上的托盤劇烈的搖晃了下。
這時候,一隻大手握住了托盤,另一隻大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儘管如此,托盤內的果汁還是打翻了,連良的旗袍潑灑到了一點果汁。
連良沒有摔跤,籲了口氣,衣服上濕冷粘膩的感覺讓她有點不舒服,皺了皺眉毛。
裴羨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手工西服,熨貼的西服襯得他儒雅而貴氣。但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
連良穩穩的站穩在平台以後,對著面前的男人鞠躬道謝:「謝謝叔叔。」
她的聲音細軟稚嫩,烏黑的大眼睛明亮澄澈,粉白的小臉如同牛奶布丁,軟萌的想讓人捏一把。
裴羨瞧著隻到他腰間的小姑娘。
對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來說,受了驚嚇,還有弄髒衣服,無論哪個都會讓她們驚慌失措直接嚇哭,可是面前的小姑娘這份沉穩讓他微微訝異。
裴羨對這個小姑娘感興趣起來。他看了眼手裡的托盤問道:「你這是上哪兒去?」
連良往三樓平台看了眼回答道:「我的朋友在上面。」
裴羨點點頭,他知道傅贏有個很要好的朋友,莫非同那個不正經的總說是傅贏的童養媳。
「你叫什麼名字?」
「連良。」
連良看了一眼裴羨手中的托盤,打翻的杯子,裡面的果汁早就流光了。她道:「叔叔,你把托盤給我吧,我去換一下。」
連良沒打算讓別人幫她收拾爛攤子,她不想麻煩別人。
她對著裴羨伸出了小手。
裴羨看了一眼連良胸口弄髒的小旗袍,微微抬高了托盤,對著她的衣服點了下下巴道:「你不先去換一件衣服,不覺得難受嗎?」
連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粉色的布料上暈染了一片芒果汁,如果她就這麼下樓的話,別人看到就是失禮了。
連良到底年紀還小,她是應了傅贏的邀請才來的,身邊沒有大人,她能想到的就是傅贏,可他現在正在玩遊戲。
不知道為何,裴羨看著沉穩的小姑娘這時候的羞窘,很想幫她一把。他道:「我找人給你換件衣服。」
這時候正好燕伶過來找裴羨,裴羨道:「這小姑娘的裙子弄髒了,你能另外找件給她嗎?」
燕伶看了一眼連良,看到她腦袋兩側團著的髮髻,就認出她是之前吸引了裴羨注意力的那個。
燕伶笑了下道:「沒問題。」她看向連良,對她伸出手,「你跟我來。」
連良看了看裴羨,又看了眼燕伶,再次道謝,然後轉身跟著燕伶走了。
連良轉身的時候,裴羨的腦子裡劃過一張臉,他心中彷彿有種被敲擊的感覺,身體僵了下。
他的眉毛擰了起來,盯著連良的背影看。
莫非同被灌了不少的酒,逃到二樓來歇一歇,看到裴羨早就躲上來了,拍著他的後背道:「你太不夠意思了,讓我一個人在下面擋酒。」
今兒是傅寒川的大喜日子,下面的人都玩瘋了,一個勁兒的勸酒。傅寒川多姦猾啊,他要省著體力過洞房,讓伴郎上去擋酒。
面對莫非同的指控,裴羨好像沒聽到也沒感覺到似的,隻繼續的瞧著右側走廊的方向。此時,燕伶跟連良正一前一後的進入房間。
莫非同看裴羨不理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來得及瞧見連良最後的身影。
不過隻那最後一道身影,莫非同也認出她來了。
自從莫非同有了那個懷疑以後,就一直留意著那個小姑娘。
他抽回目光看了看裴羨,他的臉色不對勁。
莫非同的目光躲閃,抬手撓了撓鼻樑轉過身體,趴在二樓的護欄上。
他心裡糾結:是不是裴羨也發現了,那要不要告訴他?但今天是傅少的大喜日子,還是不要說了吧……
莫非同往樓下看,下面傅寒川正被人起鬨與蘇湘喝交杯酒。
「嗯哼……」莫非同清了清喉嚨,「那個,我們還是下去吧,傅少要不行了。」
裴羨轉過頭來,微眯了下眼睛瞧著莫非同。
莫非同的拙劣借口,讓他一下子就看穿了。
裴羨剛才是喝了不少的酒,但他的酒量,在後來與喬影分手後練了出來。
他沒醉,腦子依然還是很靈光的。
傅贏經常去莫非同的莊園玩,傅贏跟那個小姑娘又很要好,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前不久他們去莫非同的那個荒島露營,那小姑娘也一起去了。
莫非同的神經粗大,但他剛才的表現,已經說明了問題……
裴羨垂著的手指握起,下頷緊繃了起來,那個小姑娘到底是誰?
莫非同感覺到他的目光尖銳,抓了抓後腦杓,不等裴羨說什麼,自己先往樓下走:「傅少真不行了,我下去拯救他。」
……
傅家辦婚禮,做足了準備,不只是婚禮場地的布置跟精美的酒宴,對賓客也是考慮周到了的。
二樓右側有兩間賓客換衣服的備用間,一間是女賓用的,另一間是男賓用的。考慮到可能發生的事情,房間裡放了備用衣物。
客人中也有帶了孩子來的,童裝也準備了兩套,只是尺碼就沒有那麼準確了。
燕伶讓連良先進去洗了個澡,裹上了浴袍。
連良的小旗袍是綢緞材質,燕伶清理了下,用吹風機吹幹了,連良馬上就能換上。
面對幫助了她的人,連良又是道謝。她的聲音軟糯:「我知道你,你唱的歌很好聽。」
燕伶微微愣了下,想不到自己還有這麼小的粉絲,而這個小姑娘還表現的這麼沉穩,跟那些比她大很多還瘋狂追星的粉絲來說,真是大不一樣了。
她也就平等相待,笑說道:「等我以後開演唱會,請你來聽我的歌。」
她半蹲下,整理小姑娘洗澡時弄濕了的頭髮。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傅贏通關了一局,沒有等到連良便下樓來找,碰到了站在二樓抽煙的裴羨。
「裴叔叔,你不去玩嗎?」傅贏看他的表情沉悶,不知道誰又惹了他。
傅贏人雖然小,但會察言觀色。莫非同大大咧咧,跟他怎麼玩鬧都沒事,裴羨溫文爾雅,但是心細如塵,像是狐狸。
裴羨看了一眼傅贏:「你跟連良是好朋友?」
傅贏點點頭,疑惑的看他:「裴叔叔,你認識連良?」
他帶著連良時常去莫叔叔那裡玩,但是裴叔叔應該沒怎麼認識她吧?
裴羨看了一眼放在不遠處一張茶幾上的托盤,翻了的杯子,果汁已經把零食泡在裡面。
裴羨道:「剛認識。」
他頓了下,眼睛微轉,問道,「你以前在一小上學,你在那裡認識她的?」
傅贏點點頭,心裡奇怪裴叔叔怎麼對連良感興趣了。他道:「裴叔叔,連良是我的好朋友。」
裴羨露出狐狸笑,說道:「我記得你們去荒島玩了,上次我沒去,聽說挺好玩的,有照片或者視頻留念嗎?」
傅贏不知道裴羨要幹嘛,不過還是點頭道:「有啊。」
蘇湘以前有給傅贏拍照片的習慣,現在也沒丟下這個習慣,那次出去拍了很多。而對傅贏來說,那是他第一次出去露營,自己也拍了很多照片。
三樓,裴羨看著傅贏拷貝到電腦裡面的照片,他一張張的看過去,臉色只是看起來平靜,握著滑鼠的手指卻收緊了。
傅贏隻覺得他有點奇怪,裴叔叔不是那種沒出去玩就羨慕別人的人。再說那次叫他去了,是他自己沒來,怎麼好像生氣了。
再有,今天是爸爸媽媽結婚的日子,大家都看他們的婚紗照,怎麼他反而跑過來看他們的露營照片。
但傅贏沒想太多,婚紗照他們早就看過了,可能裴叔叔早就沒興趣了。
傅贏下樓找連良去了,裴羨微微偏頭,看到傅贏扶著扶手下樓。他掏出了手機,聯機以後將幾張照片發送到了手機上……
婚宴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多,賓客才漸漸散去。
傅寒川縱然姦猾,還是喝了不少酒,從臉到脖子都紅了。不過蘇湘更加不濟,整個人喝得臉頰通紅不說,走路都不穩了。
好在是在自己家裡,傭人把他們攙扶到了房間休息。
最後幾個玩得最鬧的看新郎新娘喝醉沒得玩了,便換了地方續攤。只有莫非同惴惴的看了一眼樓上,他不是太想離開。
莫非同感覺到要出事,之後都沒怎麼看裴羨的臉。他借著酒醉,硬是要藍理送他回去,可是藍理喝得比他還醉,最後安平管家親自開車送他們回去。
樓上房間,傅寒川進了臥室就恢復清明了,他混跡商場那麼久,早就練出裝醉的演技。
蘇湘喝的酒是經過處理的,傅寒川怎麼可能真捨得她喝那麼多。進入房間以後,她的腳步穩健,走到茶幾那邊去倒水喝。
傅寒川看她在那倒水,笑說道:「你還喝得下?」
她的酒水都是白開水兌一點點的白酒,隻留一點酒氣,那麼多杯喝下去,肚子也該喝飽了吧。
他看得出來蘇湘的緊張,走到她的身後,從她手裡把水杯水壺都放下去,雙臂圈住她的腰身,嘴唇在她的脖子點點落下。
他抱著她的同時,腳步也在往床鋪邊移。
雙雙倒入柔軟的床鋪,紅艷的喜被襯得蘇湘的頭髮烏黑,紅潤的肌膚能夠掐出水來似的。傅寒川的手指慢慢柔柔的摩挲著她的眼角。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明麗又柔情,專註的看著他,讓他又是下腹一縮,粗啞著聲音喚她:「我的寶葫蘆……」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蘇湘感覺到他的異常,身體緊繃起來,小手抵在他的胸口:「還是先洗澡吧。」
上次領證以後,本是睡在一起的,可是傅寒川並沒有如願以償。
蘇湘在經歷過那兩次算計之後,好像對這件事起了反感,她沒有辦法投入進去了。
傅寒川以為過了這段時間,又有婚禮的氣氛烘托,她的情況會改善。此時,看到蘇湘的緊張,親吻了下她的唇角道:「那好,你先去洗。」
待蘇湘進了浴室,傅寒川看了眼茶幾上的水壺,眉毛蹙了起來。他去了樓下一趟,回來的時候拿了紅酒。
等蘇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傅寒川已經在隔壁間的浴室清洗過了。他穿著酒紅色的浴袍,微敞的浴袍露出蜜色的結實肌肉。
他倒了兩杯紅酒,拿起其中一杯遞給蘇湘:「我們還沒喝,這是……」他微蹙眉想了下,笑起來時目光柔和,「合巹酒?」
室內沒有亮燈,只有茶幾上的一盞香薰蠟燭,燭光幽幽,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影站在幽光處,俊美而性感。
蘇湘走過去,握著酒杯的手臂穿過他的,兩人飲下交杯酒。
傅寒川調整了氣氛,之前在眾人前的那些所謂的交杯酒,感覺都沒有這一杯的濃烈醉人。
兩人的額頭抵著,蘇湘喉嚨翻滾了下:「傅寒川,我……」
傅寒川輕輕親她的唇角安撫道:「我知道你緊張,沒事,有我在。」
他會讓她忘記那些過去,不再留下那些陰影。
半瓶酒下去,蘇湘才放鬆了下來。
纏綿之時,蘇湘已是腦子裡一片模糊,隱約記得還有一句話藏在腦後。
「傅寒川,我跟他,沒有發生過……」她終於記起來。
傅寒川沉了下去:「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