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你有什麼事,很著急嗎?」
安平管家對喬深的稱呼已經從喬助理改為了喬先生。可儘管這樣,喬深還是生出了一種無力感,心裡生出了對自己的諷刺。
不管他怎麼努力,從平凡人到權貴之間的差距,不是隻憑著幾年時間就能越過去的。
也難怪張業亭……
喬深握了下手指,擺了下手道:「沒事。」
他轉身離開傅邸。
安平管家皺眉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喬深心事很重。但他又沒說是什麼,安平管家也只能無奈搖頭。
夜幕降臨,街燈車影幻化出夜中盛景,一輛法拉利在1988的門口吱的一聲停下。
莫非同看到喬深進來,詫異的看他:「你小子怎麼跑過來了?」
莫非同坐在吧台上,看到喬深沖著他走過來,那一臉情急的樣子讓他收起了玩笑,從吧凳上站起來。
喬深站定,說道:「莫先生,想請你幫一個忙。」
莫非同擰了擰眉,還沒說什麼,目光看向了喬深的身後。
喬深感覺到了異樣,轉頭看過去,就見裴羨跟燕伶站在他的後面,裴羨轉頭正看著別處,好像故意不看喬深似的。
燕伶對著喬深點了下頭:「喬先生。」
喬深便也對她點了下頭,視線他們交握的手臂上一掃而過。他急著救人,對著莫非同道:「莫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這時,裴羨轉過頭來,看了喬深一眼。
喬深微擰了下眉,莫非同看了眼裴羨,再看看喬深,點了下頭往門口走去。
莫非同一揮手,角落站著的兩個看著像是保安的便離開了。莫非同點了根煙:「跟喬影有關?」
在莫非同的眼裡,喬深是個努力認真的乖寶寶,不流連酒吧會所,頂多電影院看看電影。他來會所定是有重要的事,而不能當著裴羨的面說的,也就跟喬影有關的事了。
喬深看了他一眼,眉頭深深的皺起。
當喬深說明幫什麼忙時,莫非同驚愕的香煙差點掉在地上:「你、你說什麼?」
喬影是醫生,她是救人的,竟然捅人去了?
「她捅了什麼人?」
喬深的眉頭皺得死緊,語氣卻是極為冷淡,好像這個名字不值一提:「張業亭。」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莫非同怔愣了下,好像在哪裡聽說過,猛然想起時,煙頭落在地上,一臉震動的看著喬深。
喬深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莫先生,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問原因。」
莫非同呆愣看他:「不問原因,那我怎麼保釋她?」
喬影拿手術剪捅人,認證物證都有,傷者還在醫院沒有醒來。莫非同也是無語了,他不是警察局局長,就算是局長,也不能不問任何緣由的答應放人吧?
喬深默了默:「我再想想辦法。」
他轉身要走,莫非同攔住他道:「你等一下,我先去看看。」
認識一場,莫非同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哪裡能不幫忙。
說著他便往門外走,連回去跟看場子的經理打聲招呼都沒有,從門口的泊車小弟那兒拿了車鑰匙就走。
會所裡面,裴羨拿著一杯雞尾酒慢慢轉動,嘴唇沒有沾一口。
莫非同沒回來,便是很緊要的事情了。
傅寒川調教出來的人,不會那麼不頂事,除非是真的遇上了不能解決的事兒。
喬深雖然出身平凡,但是骨子裡很傲氣,讓他低下頭來求人辦事,又是避開了他……
裴羨的眼底氤氳不明,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不一會兒就到了看守所。
莫非同跟警局的大隊長打了通電話,一會兒人就過來了。
大隊長姓邢,先跟莫非同寒暄客套了幾句,然後對著喬深道:「喬先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就算你把莫先生搬過來,這件事我也很難辦。」
誰不知道喬深是傅寒川面前的紅人,誰不給他一點面子,要是普通的事他早就放人了。
邢大隊長嘆了聲氣,又要應付莫非同,一副為難的模樣說道:「莫先生,當事人不願意開口,我們總不能就這麼放人吧?」
「是醫患糾紛,還是別的原因,我們總要有個說法,你說是不是?再者,我們查到傷者是美籍……」
說到這裡,邢大隊長不用繼續說下去,莫非同也知道這裡面的複雜了。
那個張業亭居然是美籍,他的眉頭高高皺起,這事兒確實難辦了。
邢隊長再看了一眼喬深:「也就這兩天的時間,人在我們這裡,我一定好好照顧著。不過你們也勸著點兒,讓她交代點什麼,我們好辦事,她少吃苦,你說是不是?」
邢大隊長打交道的人多了,權貴要求最多最難辦,他已經很給面子,答應讓手下照顧著點兒,可千萬別再找他的麻煩。
莫非同這邊,他也知道沒有任何交代就叫人放人難辦,現在上面盯得緊,不是給錢或者施壓就能解決的事兒。邢大隊長肯鬆口說幫著照看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且不說這裡關押的都是什麼人,光是接受警詢調查,就不是一個普通女人能受的了的。
莫非同皺著眉毛:「那我能去看看她嗎?」
邢大隊長一聽,立即親自帶路,心想只要這位小爺不要蠻不講理,胡攪蠻纏就好。
喬影被單獨隔離了起來,沒有跟別的關押人員放在一起。
大隊長把人帶到以後就走了出去,沒有多停留。
莫非同跨入鐵門,喬影蜷縮坐在角落,看到莫非同進來,眉頭只是皺了下,轉眸看了眼喬深。
喬深道:「我沒有讓他知道。」
喬影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莫非同來回看了看這對姐弟,說道:「喬影,你現在不願意說,可等到那個張業亭醒過來,警方還是一樣會知道,又何必在這裡吃苦?」
喬影冷笑了一聲道:「我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說實話。」
她出去了,還要再補上一刀,讓他徹底醒不過來。
莫非同看到了喬影眼中的殺氣,怪異的看了眼喬深。喬深道:「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有什麼不敢說的。他要是用這個來要挾你,你就要吃這個虧嗎?」
所以,喬深才覺得喬影衝動,她捅了他那一下,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
喬深現在著急的,就是怕那姓張的醒來以後用這作為理由倒逼喬影,或是喬家的人。
要是張業亭鬧到了父母那裡,這件事就更難收場了。
喬深現在做的,就是早做防範,不然他也不會求到莫非同那裡去。
莫非同聽著雲裡霧裡,要說戀人之間不歡而散的多了去了,可到了要殺死對方的地步,這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
跟那個小女孩有關?
當年喬影怎麼生下了孩子,還能若無其事的跟裴羨在一起,又莫名其妙的狠心分手,現在又為了殺死對方把自己弄到看守所來了……
莫非同腦子裡一團亂,完全看不明白了。
按照那個小姑娘的年齡推算,她是張業亭的女兒嗎?
若是這樣的關係在,喬影還能恨到要殺了他,那到底是怎樣的仇恨?
再者,她殺了他,自己就要坐牢。拚著坐牢也要殺了對方的心理,她對那個小姑娘就沒有半分顧念了嗎?
莫非同感覺,這件事不是喬影在看守所待幾天的事兒。
正琢磨著怎麼把喬影弄出去,莫非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號碼,眉頭皺了皺,瞥了一眼喬影。
喬影的目光看過來,在不停歇的鈴聲中,莫非同鎮定自若的道:「我先接個電話。」
他往外走出去,到了喬影聽不到的地方才接起了電話。
裴羨慵懶的聲音混著會所內的音樂傳過來:「三少,人在哪兒呢,還喝不喝了?」
莫非同撓了下下巴,想他也許不應該淌了這趟水。他道:「一會兒就來,你先喝著吧。」
他掛了電話,轉身時,喬深走了過來,一臉無奈的道:「我們先回去吧。」
他往後面看了一眼,那個方向是關著喬影的單間。看樣子,喬影把他也趕出來了。
莫非同一臉嚴肅的道:「喬深,問你一句真話,那個小姑娘,她跟那張業亭是什麼關係?」
「你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關係。那人要是醒來告喬影的話,她是蓄意傷人,要坐牢的。」
往大了說,喬影那是殺人未遂。
喬深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他淡淡道:「莫先生,很感激你來了一趟。我送送你吧。」
喬影擔心莫非同會告訴裴羨,剛才把喬深罵了一頓,說若他再找莫非同幫忙,就連他也不要插手了。
莫非同回到了1988,裴羨還在那裡,不經意的問道:「喬深讓你幹嘛了?」
莫非同道:「沒什麼。」一句話就這麼打發了過去。
莫非同回來以後沒多久,裴羨跟燕伶就說要回去了。他把燕伶送回了公寓,燕伶道:「不留下來嗎?」
裴羨道:「想起來還有一點事要處理。」
燕伶沉默了下來,大概過了兩秒,她抬起眼眸道:「是她的事兒嗎?」
裴羨抿住了嘴唇,他微低頭,淡淡說道:「她在看守所。」
莫非同離開1988的那段時間,裴羨借著打電話定位了他的位置。
得知她在看守所,裴羨的心臟那時清楚的緊縮了下。他白天的時候跟那個女人不歡而散,怎麼晚上就進去了。
他想不明白。心裡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管她的破事,可知道了又心裡鑽了根牛毛針似的搗得他心思不定。
燕伶得到了答案,唇角微牽動了下,他回答的倒還算坦白。
她道:「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嗎?」
站在她的立場,她是裴羨的女友,自己的男朋友去見前女友,她是應該鬧脾氣阻止的。可那個人在看守所,那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燕伶不想讓自己變得不近人情,再者,就算她阻止了裴羨,他心裡反而更加放不下。
更何況說起來,她跟喬影也是認識的。
燕伶能想到的,就是跟裴羨一起過去,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也是守住了自己的男朋友。
裴羨微怔,看著燕伶。
其實莫非同已經去過看守所,說不定已經把問題解決了。燕伶大可以說不需要他摻和進去。
他點了下頭道:「那就去吧。」
兩人一起再去往看守所,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邢大隊長剛到家裡正要睡下,枕頭還沒沾上就又被電話叫了起來。
電話裡,值班警員又說有人來探視,邢大隊長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要爆發。感情現在都流行夜裡探監了,他們以為這樣的輪番轟炸,他就會妥協了嗎?
邢隊長對著電話吼:「你就不能隨便找個理由把人應付了不就完事了!」
警員小聲道:「是裴家的二公子。」
「裴、裴家?」
邢大隊長愣住了,裴夫人的妹妹嫁的是省秘書長,也就是說,省裡那位是裴羨的姨夫。
裴家低調,但對這些人精來說,這些權貴之間的關係摸得門清,邢大隊長頓覺頭都大了,說道:「你先在那兒應付著,我一會兒就來。」
說著,他又停頓了下,補充道:「除了不能把人放出去,別的你都隨便。」
電話那頭警員哎哎的答應了,然後就帶著裴羨去單間了。
警員掛在腰間的鑰匙叮叮噹噹的響,在空曠的看守所內,在這樣的深夜中,聽起來有種詭異的感覺。
透過門上鑲著的觀察口,可以看到關押著的人都已經睡下了,來到盡頭的一間單間,裡面的女人靠著牆壁,還有之前見到她時的那個姿勢。
警員說道:「喬影,有人來看你了。」他開了門就離開了。
喬影眼眸微動了下,看到面前站著的人時,瞳孔倏地震動了下,呼吸也梗住了。她謔的站起來:「誰讓你來的!」
裴羨看她臉色蒼白的憔悴模樣,眉頭緊皺了下,隻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搞的。」
進來看守所的時候,裴羨已經從警員嘴裡知道了一些信息。
喬影冷聲道:「不關你的事。」她看了一眼燕伶,「不看住你的男人,半夜跑到這裡來,是要凸顯你的大度嗎?」
喬影的話語滿是尖刺,刀子似的見血傷人。
燕伶在圈子裡聽過不少難聽話,此時也是皺了眉頭,但沒有說什麼。
裴羨的眉頭擰緊了:「喬影,你別不識好歹!」
喬影偏頭看向一方:「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你也別想看我的笑話。」
裴羨瞪著她,感覺額頭的青筋在跳動。都已經弄到這幅田地了,她還充當硬骨頭。
喬影可以感覺到裴羨氣怒的目光,她的手指頭深深的*手心。裴羨能到這裡來,那麼也應該了解過了。
他聽說過張業亭的名字。
「喬影,我們只是想要幫你。」燕伶勸說道,她不喜歡裴羨被人誤會。
喬影的手指捏得更緊了,她把心放沉,冷笑著道:「幫?你們合體出現在這裡,是在我面前秀恩愛的嗎?」
「那我告訴你,你最好把他給看緊了,不然可能我也會控制不住的把他也給捅了!」
「姓喬的,你到底發什麼瘋!」裴羨忍不住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喬影嗎,他連這個名字都不願意叫她了。
燕伶的眉毛皺緊了。
她不太愛說話,但是她能感覺到喬影好像故意在說那些趕他們走的話。
喬影跟裴羨分手,是她單方面提出的,所以哪怕她跟裴羨在一起,她也沒有吃醋生氣的立場,裴羨沒有對不起她,她就更沒有弄傷裴羨的理由……
燕伶看了一眼裴羨,他跟喬影正互相瞪視著。
燕伶道:「裴羨,我們看過了她,盡了情分,可以回去了。」她看了一眼喬影,「喬小姐不想看我們,就別破壞她的心情了。」
說完,她勾住裴羨的手臂,把人往外拽走。
所謂關心則亂,裴羨現在感覺不到喬影的異常。在這裡乾耗著,被她所激怒沒有意義。
邢大隊長風馳電掣的趕過來,正好遇上從裡面走出來的裴羨,看他一臉怒氣,他掃了值班的警員一眼:你耍大爺了?
那接待的警員連忙搖頭,他知道裴二少的身份,哪裡敢給他臉色看。
邢大隊長迎著笑走上去兩步:「裴先生……」
裴羨情緒不好,神色淡漠的跟人握了下手,他道:「案子很難辦?」
這話一出,邢大隊長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這話音裡分明就是要放人的意思。
可是那張業亭的身份,除非是省裡那位來了發話,不然他是絕對不敢的。
他咬了咬牙道:「喬小姐傷到的那位張業亭是美籍華人,而且是惠東集團的CEO,這件事實在是難辦。」
惠東集團在美國很有名氣,總裁兼董事長佐益明是什麼州議員的身份,他的手下受了重傷,哪是幾句話就能過了的事兒。
邢大隊長已經查過了,這位喬影,家裡背景很普通,也就她的弟弟是傅寒川跟前的紅人。莫非同,裴羨這些個人,也就是朋友關係。
相比較之下,還是堅持公事公辦的原則比較穩妥。所以即使是對著裴羨,邢大隊長也只能不給面子,把對莫非同說過那些話又說了一遍。
裴羨微眯了眯眼,燕伶感覺到他的氣息沉重起來,握住他的手低聲道:「裴羨,我覺得邢隊長說的有道理。那個張業亭還沒醒,等他醒了,看他說什麼,我們再決定怎麼幫喬影也不遲。」
她偏頭看了一眼剛才出來的方向,把裴羨先帶離這個地方。
車子回到了公寓樓下,燕伶沒說什麼就下了車。
雖然她感覺到了喬影的意思,但她不想對裴羨說明白,也算是成全了喬影的那份心意,另外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偉大。
裴羨這段時間的恍惚,燕伶作為他的身邊人感覺得很清楚,讓他去幫喬影,意味著什麼……
燕伶沉沉的吸了口氣,就當她自私吧。她站在車門旁邊問道:「那麼你明天還跟我一起去稻城嗎?」
裴羨看著靜靜站立著的燕伶,看到她眼裡的期待跟擔心,他伸出手,握住了燕伶的,說道:「你說去,我就去。」
燕伶微微的扯了下唇角,說道:「那我要你去。」
心底裡,她低低一嘆:裴羨的心已經亂了,他把選擇權交給了她,讓她來給他做決定。
不過對她而言,這未嘗不是對她的尊重。
第二天,蔣書去燕伶的公寓接她,沒有看到裴羨在,微微的愣了下,打探道:「你們昨天沒有在一起?」
她特意給了半天的時間,就是讓他們甜蜜一下的。
藝人的行程很緊張,蔣書已經盡量減少燕伶的工作量,但她正當紅,代言商業活動,出唱片,偶爾還要參加綜藝節目維持熱度。
而對裴羨來說,他一個影視公司的大老闆,工作也是只有一個忙字。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能在一起的時間很少。蔣書就是要燕伶抓住裴羨,不要讓別的女人鑽了空子。而且昨天燕伶明明告訴她,裴羨也會一起去稻城。
兩人過個半天時間的二人世界,再一起去稻城,工作兼旅行多好。
燕伶收回手機,笑了笑道:「他臨時有事,不去了。」
就在剛才,她給裴羨發了消息。她說:這幾天把她的事情解決了吧,我不想你破壞我的好心情。
燕伶回來以後,其實一夜未睡,心裡就像在打架似的。
她私心裡希望裴羨不要再管喬影的事,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裴羨是個極聰明的人,不需要她點明,等他冷靜下來就能想通了。
他即便遵守跟她的承諾去了稻城,心裡也是惦記著喬影,說不定上了飛機就會買回程票,那又何必?
發完了信息,燕伶心裡悶悶的,挺難受的。
裴羨一聽說喬影的消息,就要連夜來看她,不正好說明了他跟本就放不下她嗎?
燕伶不知道自己在裴羨心裡佔據了多少位置,也不知道她以後的路是怎樣的。
可她也知道,她不想讓自己變得患得患失,變得狹隘,她希望自己是個清高冷傲的人。
她能做的決定,就是放手讓裴羨去查清楚關於喬影的事。或許他只是不甘心,或許他因喬影的神秘而放不下,等水落石出的時候,她看他是徹底的放下那一段,還是與她再繼續下去……
另一頭,裴羨看到燕伶發過來的消息時,心中鬆了口氣。
正如燕伶所預料的那樣,裴羨回來後就想明白了喬影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