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盛完了湯,把湯碗放在蘇湘的面前說道:「蘇小姐,請賞臉吃完這頓飯。」
他突然叫她蘇小姐,又把湯碗放在她的面前,蘇湘一愣,不由自主的轉移了視線看向那碗湯。
鵝湯上面的浮油都被他撇乾淨了,是一碗清湯,滋味清香。
蘇湘看了眼傅寒川,他灼灼的眼望她,好像這鍋湯是他做的,要得到她誇似的。
蘇湘就納悶了,這是廚師做的,他這般期待幹什麼。
不過她還是捏起杓子喝起了湯。
冬天喝一碗清湯還是很舒服的。
看到蘇湘喝起湯來,傅寒川也就重新拿起了碗杓,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他自己倒沒那麼講究,直接舀了一碗就喝了起來。
包廂裡空氣安靜,誰也沒說話,但傅寒川卻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好。
蘇湘喝完了湯,傅寒川正好也喝完,他看她道:「再喝一碗?」
蘇湘搖頭道:「不用了。」
傅寒川也就沒再說什麼,但他還是不肯讓蘇湘離開,他說道:「下著冬雨餓著肚子跑來一趟當說客,吃不飽對不起的是自己。祁家又沒給你錢,還是我好,親自挑了老鵝叫廚子燉湯給你滋補。」
蘇湘一口飯差點梗在喉嚨,她就沒見過傅寒川這種無賴樣,話裡話外的貶低別人抬高自己。
不過,這鵝是他挑的?
蘇湘又瞄了一眼那湯鍋,怪不得他那麼上心,不過她並沒有太強烈的吃驚。
她把筷子擱下,咽下了嘴裡最後一口飯後說道:「飯我吃了,話我也說了,以後就隨你們吧。」
她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別的她控制不了,她只求自己心安。
蘇湘吃完了飯就離開了,傅寒川沒再攔著。
她開車回自己租住的公寓。
北城是個不夜城,為了吸引遊客,夜景都布置的非常好看。道路兩邊的樹掛上細小的彩燈,商鋪的屋頂也纏上了彩燈,加上店內明亮的燈火,大燈小燈交織出人間星河。
夜晚的小雨朦朧,細細密密的雨絲貼在窗玻璃上,將夜色映照得光華璀璨。
蘇湘的車技始終沒有得到太大的提高,她夜晚不敢開快車,也不敢分神欣賞這樣的夜色。她更沒有察覺有一輛車不近不遠的隨在她車後,等到她快要到達茶灣的時候,那輛車超越了她。
蘇湘新租的公寓還是在茶灣。她以前就住過那裡,很喜歡那邊的環境。小區附近就有一大片的茶園,空氣特別好,早晨晚上在那邊散步的話,聞著都是茶香。
車子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倒車入位,蘇湘下了車,拎包走樓梯。
公寓是有電梯的,但蘇湘想順便消食,走到七樓的時候她就氣喘籲籲,走完最後一個台階,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此時她心裡只有兩個念頭:一,終於上來了;二,她太缺乏運動了。
她走出安全通道,正走向自己家門口的時候,看到牆邊斜靠的人,她愣了下,腳步跟著就頓住了。
眼前的男人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橘色的星火在他一身黑西服的映襯下格外顯眼。但更加顯眼的是男人英俊的側臉,那頎長風流的身姿。
他的後背貼著牆,修長的雙腿抵著白色大理石地面,皮鞋錚亮,一副慵懶的模樣。
他抬手抽煙的時候,一截白襯衣的衣袖露出來,半隱藏在襯衣下的銀色錶盤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薄薄的煙霧若有似無,更添他的邪魅。
傅寒川聽到腳步聲,側過頭來,看到蘇湘從安全通道的方向出來微愣了下,他看了眼電梯口,站直了身體道:「怎麼走樓梯了,這電梯不安全?」
蘇湘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道:「你怎麼在這裡?」
她搬回茶園小居,但不是以前住的那棟公寓樓。她剛搬家,沒多少人知道她住在這裡。
隨即,蘇湘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問了也是多餘。她又不是秘密特工,傅寒川想要知道的話,也就是幾個電話的事情。
傅寒川抽了口煙後,將煙頭丟在門口擺著的一個花盆裡。
蘇湘看到在花盆裡冒出殘煙的煙頭,眉頭微皺了下,他也太不客氣了。
蘇湘走到門邊按密碼,滴滴的聲音響起,門彈開她進去,反手要關上門。
傅寒川站在門邊道:「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門半開著,留著一掌寬的門縫,蘇湘從門縫裡看人說道:「不安全。」
一男一女共處一屋,她知道傅寒川是個什麼樣的人。
傅寒川聽到她這樣的回答笑了起來,他道:「你有這樣的意識很好,記住一個人住不要放男人進來。」
蘇湘掃了他一眼,當著他的面就把門關上了,再也沒開。
傅寒川也不氣惱,笑了笑轉身走到電梯,他似乎只是過來看看她住的地方,來跟她打個招呼,看她一面就走。
傅寒川的手指摁在電梯按鈕上,這個時候正好沒人使用電梯,很快就來了。
不鏽鋼門自動打開,傅寒川半隻腳跨進去的時候轉頭看了眼安全通道的方向,把腳又收了回來。他身體一轉,往安全樓梯那邊走去。
自動感應燈受到震動亮了起來,傅寒川抄著口袋往樓下走。
空蕩的走道裡是他的腳步聲,略顯單調,但傅寒川似乎心情愉悅,唇角都微勾著。
蘇湘沒有接受那湘園,他的心情很好。她若要房子,他隨便送都可以,就是不願她收了祁令揚的房子。
她從湘園搬出來,對他來說是件大好事,他就不用再在那個路口找她等她。
湘園帶湘字,但他非常討厭那棟宅子。
另外,傅寒川也是來看看祁令揚那個傢夥是不是陰魂不散的還纏著蘇湘。
他沒資格再追求蘇湘。
蘇湘進了屋子以後就沒再管門外的人。
她一個人住,沒租很大的房子,兩室一廳一衛,廚房跟客廳是一體的。她留了一間客房當孩子們的臥室,還差一點布置。
蘇湘脫了外套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進去收拾小臥室。新買的被子晾了兩天,她把洗了的新被套套上去,空氣裡都帶著一股柔順劑的香味。
小床分上下鋪,蘇湘爬上爬下收拾完,身上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上鋪是傅贏的,鋪了藍底Baymax的被面,下鋪是珍珠的,鋪了粉色麋鹿的被面。
蘇湘回到地面抬手擦了擦汗,笑了笑,她走回到客廳,從包裡拿出手機給傅贏發消息:周五晚上做薺菜餛飩吃,來不來?
十一二月的時候薺菜就上市了,冬季的薺菜鮮嫩清香,做餛飩特別好吃,還可以給孩子帶回去做宵夜。
彼時,傅贏剛寫完一會兒作業,在外面吃水果。他歪坐在沙發上回復甦湘:要的。
周五晚上的話,他就可以住在蘇湘那邊。他現在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去蘇湘那邊住。
蘇湘再回復他:放學去接你。
傅贏習慣了兩人的通話方式,回給蘇湘一張寫作業的圖片就表示對話結束了。
傅寒川進門來,傅贏就把手機在他面前晃了下道:「我這個周末不在家。」
他每次跟蘇湘約好後,就會拿出兩人對話給他看,一來是報備,二來是顯擺。
傅寒川看完了,把手機丟還給他,嗯了聲後就進臥室去了。
傅贏聳聳肩膀,他覺得他爸爸在裝酷,他肯定很嫉妒的。
傅寒川的臥室內還嵌了一個衣物間,他慢條斯理的解下領帶隨手擱在中間的長桌上,脫了西服襯衣,換了一身休閑服。同時,他又約了裴羨、莫非同出來。
傅寒川把他們二人約到球館,去打了一個小時的壁球,大汗淋漓後,三個大男人拿著礦泉水喝水。
裴羨的頭髮被汗水浸濕,沿著鬢角滑落。他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看了眼傅寒川道:「好端端的怎麼又跑出來打球了。」
傅寒川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樣子,他擰上瓶蓋道:「我要重新追求蘇湘。」
裴羨:「……」
莫非同:「……」
兩人互看了一眼,一致認為,他不是一直在追著蘇湘跑嗎?
而且說真的,親耳聽到傅寒川這麼一本正經,志氣昂揚的說要追一個女人,實在是詭異到叫人說不出話來。
不過蘇湘跟祁令揚的婚事告吹,蘇湘恢復了單身,對傅寒川來說,就是件值得放煙花慶祝的大好事了。
裴羨真怕蘇湘跟祁令揚真的進了禮堂,傅寒川會不會當場掀桌反對,乾出搶親的事兒來。
莫非同曲腿坐著,左手的手肘隨意的抵著膝蓋,右手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他道:「一個中年男人了,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我都覺得辣耳朵。」
此時的傅寒川就像二十左右的毛頭小子,如沐春風。
前段時間,祁令揚的威脅讓傅寒川太壓抑了,他搗毀了蘇湘的婚事,掃除了障礙,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裴羨低頭笑了起來,拍了拍莫非同的肩膀。莫非同一向說話直,此時他的話,裴羨再贊同不過了。
傅寒川隻當沒聽到,他轉頭看向莫非同道:「你說你是蘇湘的大哥?」
莫非同懶洋洋的,很傲慢的瞥了一眼傅寒川道:「是啊。」最後一個字,他的鼻音尤為重,簡直用藐視的目光看對方。
傅寒川唇角噙著一絲笑,他道:「如果我跟蘇湘結婚了呢?」
莫非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大舅子……」
按照這麼個關係,應該是大舅子了吧。
他們三個人同年齡,不同的月份,莫非同是最小的,沒少因為這幾個月的差距被他們二人欺負,尤其是傅寒川。
可傅寒川跟蘇湘結婚,莫非同就可以翻身騎到傅寒川的頭上去了。他的唇角慢慢翹了起來……
傅寒川瞧著莫非同道:「你少使絆子,少多嘴,多跑腿,多說好話,我會考慮一下的。嗯?」
傅寒川深知跟蘇湘重新開始有點困難,蘇湘一直與他保持距離,她的心結打不開。她跟莫非同的關係又很好,所以傅寒川打了莫非同的主意。
難道莫非同要一直看著自己的兄弟繼續單身嗎?
傅寒川挑了挑眉毛示意,莫非同接收到他的眼神,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耳朵,又擺著架子道:「你今天開的那輛車挺不錯的。」
今晚傅寒川開的是保時捷夏季新出的一款跑車。
他買車那會兒,正是蘇湘跟他劃清界限,他情緒最惡劣的時候。
傅寒川有女人了,車子算什麼,他車子多的是。
「拿去。」他把礦泉水先塞在了莫非同的手心裡。
莫非同看了眼那隻瓶子,隨便擱在地上,他掃了眼傅寒川道:「傅少,你這幾個月都沒在蘇湘面前露面,是不是一直在背地裡使壞,搗毀祁令揚的後方?」
傅寒川沒否認,莫非同就覺得他這個人腹黑狡詐,能忍能熬。不過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傅寒川跟人交手,什麼時候敗過?
三人洗澡走出球館的時候,傅寒川就把車鑰匙丟給了莫非同,莫非同接住車鑰匙喜滋滋的。
當即,他連自己開過來的那輛車都沒管,直接上了傅寒川的那一輛。
他摸著方向盤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臉就拉了下來。
他剛才好像擠兌傅寒川中年男人來著?
可他成了大舅子,不就比傅寒川還大了?
他大爺的!
莫非同氣得拍了下方向盤,感情那話又罵到他自己身上來了。
莫非同家裡不差這一輛車子,他就是想佔一下傅寒川的便宜而已。
蘇湘是他妹子,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而且他也不希望蘇湘沒個家,可他又不甘心給傅寒川白乾活。
算來算去,他還是被傅寒川給坑了,傅寒川就是個奸徒!
莫非同罵完了,又摸了摸車子柔軟的小牛皮座椅,算了算了,車子是實實在在的,還能讓自個兒一句話壞了好心情麽?
……
果汁工廠的建設進度很快,有了資金的投入跟多方監督,工廠已經就要進入尾聲。
蘇湘從工地轉了一圈回來,把安全帽掛在牆上。
封輕揚還是不願去工地,她坐在辦公室裡,托著下巴看蘇湘用毛巾擦自己臉上的灰塵。
冬天空氣乾燥風又冷,那些名媛太太們三天兩頭往美容中心跑,蘇湘卻是頂著那張嬌花似的臉跑工地。
不過,蘇湘的成就也是實實在在的看得到的。
回形針工作室的老闆;一手培養了當紅少年偶像團;扶蕊慈善的負責人;她還會給那些大牌明星編舞,據說一舞難求。
她還是這家果汁工廠的特邀顧問。
撇開私心,傅寒川跟祁令揚都非常認可她的工作能力,要知道那兩個男人都是眼高於頂的。
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深宅內婦,一步步的走到台前來,成為一名成功的事業女性,有人都把她看成了一個傳奇。
封輕揚暗自想:蘇湘在蘇家,也沒什麼地位的,甚至連她的存在都沒有人知曉。她在傅家的時候,被人當成空氣,在家就是做飯帶孩子看別人的臉色。
封輕揚羨慕蘇湘一路披荊斬棘的闖了過來。
她又想:封家那麼重男輕女,她跟蘇湘也是差不多的,說話沒什麼分量。但比起蘇湘,她從小就受精英教育,她怎麼就沒做出一番事業來呢?難道她也該下定決心,徹底從封家離開,然後破繭成蝶?
蘇湘將毛巾掛在架子上,回頭看到封輕揚盯著她,看得她渾身發毛。
蘇湘皺了皺眉毛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封輕揚坐直了,挺起後背道:「蘇湘,我拜你做師傅吧?」
蘇湘一聽就覺得封輕揚又在想什麼歪點子。她可沒忘記,當初封輕揚為了幫傅寒川,把她推到了汙水處理池。
當然,現在那汙水處理池已經弄好,鋪了雪白的瓷磚,圍上了一圈鐵柵欄,沒有鑰匙誰都不能進去。
蘇湘隻當沒聽到,埋頭工作。
封輕揚見她不相信,說道:「蘇湘,我是說真的。」
蘇湘頭也沒抬,冷冷說道:「我沒什麼可教你的。」
蘇湘一直覺得,她跟封輕揚不是一路人。
上次她推她到汙水池裡,蘇湘並沒有原諒封輕揚,只是工作在身,加上她不想看到傅寒川,她倆才不得不面對面的工作。
封輕揚對蘇湘的冷淡不以為意,說道:「我不需要你教我什麼的,你就只要坐在我面前,做我的一面鏡子就可以了。」
蘇湘就更加覺得封輕揚在胡言亂語了,這時候,關著的門推開,一陣冷風灌入進來,桌上的紙被翻得一片凌亂。
兩人都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傅寒川走了進來。
蘇湘皺了下眉,封輕揚卻是興緻勃勃。
蘇湘退婚的事情她也知道,所以作為傅寒川的盟友,封輕揚就知道某人準備全力出擊了。
傅寒川在進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封輕揚的一句話尾,他問道:「什麼鏡子?」
封輕揚正坐在蘇湘的對面,她看了眼蘇湘道:「我要讓她做我的鏡子。」
傅寒川的目光落在蘇湘身上,比起昨晚兩人單獨吃飯時,他的目光沒有那麼放肆,上下看過蘇湘一遍。
屋子裡打著空調,溫度暖融融的,蘇湘穿著一件駝色毛衣,領子抵在下巴。
她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發出瑩潤光澤,烏黑的眼睛裡閃出瑩瑩碎光,嘴唇花瓣似的,頭髮隨意的挽在腦後,有些凌亂,但一樣溫柔嫻靜,一樣好看。
傅寒川看過後,對著封輕揚道:「你還是別了。」
蘇湘是有女人味的,但他無法想象封輕揚這樣的男人婆散發出女人味是什麼樣子的。
傅寒川誤解了封輕揚的本意,在腦中憑空構造出了她一番女人柔媚的樣子,封輕揚不知,隻當傅寒川小氣吧啦。
她唇角一揚,眼睛瞟了一眼蘇湘,曖昧不已。
她道:「傅先生,蘇湘又不是你的老婆,你憑什麼給人家做主。」
蘇湘不理他們一唱一和,扭頭整理桌上的文件,傅寒川看到了蘇湘,保持著平靜面容坐下,一本正經的問工廠進度。
封輕揚這段時間一直給兩人當傳聲筒,現在正好報仇,她打趣道:「傅先生,今天好大的風,竟然把你給吹過來了。」
傅寒川面容正經,說道:「前段時間在忙,現在有空了。」說話時,他對著電腦,翻過了一頁PPT,目光專註。
可在桌子底下,他的腳尖踢了踢封輕揚,讓她趕緊滾蛋。
外面的工地上一直有轟隆隆的水泥攪拌機的聲音,封輕揚也不喜歡一直聽著這樣的噪音,她被傅寒川踢了幾腳,一腳踩了回去,傅寒川腳吃痛,眉頭皺了下。
蘇湘察覺到桌下有異樣,正要低頭去看時,封輕揚卻突然站了起來,她笑呵呵的道:「中午了,我出去買盒飯去。」
說完她便拿了車鑰匙跟手機跑了。
辦公室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蘇湘與傅寒川。空氣乾燥,蘇湘身後的一口木箱上擺了隻加濕器,水霧噴發出來也是無聲無息的。
他們倆昨天晚上剛吃過晚飯,這本不算什麼事,但前提是,他們之間已經斷了很久的關係了。
昨晚上的那頓飯,現在看來,就好像蘇湘破冰了。
傅寒川挪動了下位置,坐到了封輕揚的座位上。他的腿長,辦公桌才八十公分見寬,桌子底下,他不是膝蓋碰了蘇湘,就是腳碰了蘇湘。
蘇湘被他攪得完全沒了工作的心思,忍無可忍的抬頭看他道:「傅寒川,你在幹嘛!」
傅寒川看了眼桌面,抱怨道:「這桌子誰買的,這麼小。」
蘇湘捏了捏手指頭,桌子確實有點小,採購的人弄錯了型號,又急著要用就沒退。但桌子小沒妨礙他坐著。
蘇湘咬牙道:「你不動來動去就可以了。」他坐在他那超級大的書房裡,怎麼就坐的鐘似的,半天都不動一下?
傅寒川繼續的看PPT,說道:「我腿長,伸著不舒服。」
他用餘光打量著蘇湘,看她氣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就覺得他的蘇湘真可愛。
蘇湘換了個姿勢,她側著身體坐,把桌子底下的空間全部讓給他了。傅寒川也不客氣,長腿伸開,坐的四平八穩。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說要出去買盒飯的封輕揚再也沒有回來,傅寒川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道:「出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