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河剛剛坐下的身子一頓，突然就後悔了。

他過來，可不是聽什麼亂七八糟借口的。

可畢竟也是眠眠媽媽，他淡淡的問著：「哦？方便說一說嗎？」

「眠眠她……」提起往事，傅曼下意識捂在了腹部，失神的看著某處，回憶起來。

「眠眠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就不省心。她發育快，搶了很多本該屬於暖暖的生存空間，她成長的倒是很好，可卻苦了暖暖。醫生提醒過好幾次，暖暖生下來，可能也是個體弱的。」

「體弱就體弱吧，都是自己的骨肉，我哪個都不能放棄。可生產的時候也不順利，眠眠出生時我難產，生了好久才出來。後果就導致暖暖在裡面憋的時間太長，差點窒息而亡。」

「好不容易搶救回來暖暖的命，在保溫箱裡足足待了一個月才好轉。可憐的暖暖，從小體弱多病，弱不禁風，直到長大後才逐漸好起來。而我……也因為那次生產，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

蘇老擰著眉心，不太理解，所以這都怪到陸眠身上了？

可要說陸眠身體好，他也要持有懷疑。

眠眠個子雖高，可她那麼瘦，一陣風就能吹倒，可不太像陸夫人口中的「發育快、成長好」。

「陸夫人，您這種行為，更像是遷怒。」他搖頭。

「蘇老，您誤會了，我沒說怪眠眠……」說是不怪，其實內心裡的天平，早就已經傾斜。

她抿了抿唇，濃重的鼻音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更落寞更低沉。

「我承認我是偏心。我們家條件普通，沒有傭人，我同時看兩個孩子太累了，尤其是暖暖身體還那麼弱，我的重心，自然會放在她的身上。對眠眠，也就少了很多關注和耐心……」

她碎碎念了很多，包括鼻煙壺的事情。

蘇清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能槽點太多，無處下口。

他擺擺手，罷了。

跟這種蠢人是講不清道理的，也許有天她會真正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

也會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

院子裡的陸心暖，還在跟陸眠對峙。

她惱羞成怒，話趕話的就說了出來，「你在肚子裡就跟我搶，害得我身體虛弱，害得我沒長高，還害得媽媽再也不能生育。這都是因為你！」

胖皓和瘦浩二臉懵逼，齊刷刷的看向陸眠。

陸眠沒生氣，只是在笑。

碾著手中的綠葉，偏著頭笑得嘲諷，對方越是惱怒，她越是平靜，平靜的如一汪死水，不管陸心暖說什麼，都無法傷害到她。

她慢慢踱步到她跟前，因著身高優勢，俯視著她。

指尖夾著鋒利的葉片，一寸一寸的在陸心暖臉頰上劃著。

陸心暖渾身緊繃，如割如攪。

「陸心暖……」她淡淡，「我欠你們的，在兩年前就已經還清了。」

「還清？你拿什麼還父母的養育之恩？你拿什麼彌補我兒時的體弱？」

「呵……」陸眠還在笑，清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

笑著笑著她突然發狠，手指順著陸心暖的臉頰，滑到她脖頸處，巧勁一掐，瞬間扼住了陸心暖的全部呼吸。

！

陸心暖猝不及防，大腦當即空白窒息。

好難受，喘不上氣，感覺眼珠都快要爆出來了，救……救命……

她毫不懷疑，只要陸眠稍稍用力，她的脖子就能哢嚓、斷掉。

「姐……」

她艱難吐息，懇求著，眼裡含著淚花卻瞧到她，依舊在笑。

耳畔模模糊糊傳來陸眠清冷的聲音。

「你可以繼續作。但我也保證，我會一點一點，毀掉你現在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