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線如此冷淡,一點不像曾經的葉凌曦。
沈亦欣頓了下。
夜零反而淡淡一笑:「她說是,就是咯。」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她很明顯的不願多談,沈亦欣下意識的捉住她的手臂,但因為是左手使不上力,夜零的手臂逃開,已經走出了幾步遠。
「曦曦,你不去見他嗎?」
沈亦欣惱恨自己左手沒用,就往前追她,一邊追一邊說道:「我跟他已經攤牌了,我們會解除婚約,家裡也都知道了這件事,相信很快就能解決。你現在回來了,你難道不想見他嗎?」
夜零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沒有回過頭,心裡亂的很。
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閉著眼睛。
「前男友而已,沒什麼可見的。」
她沒心沒肺的說了這麼一句,腳步加快,快速的逃開。
沈亦欣再也沒追上。
——
墨鍶開車帶著陸眠與蕭祁墨準時去錦京大劇院。
祁臻說要過來接陸眠,但從蕭家來到揚帆酒店,再去劇院,直接兜了個圈子,陸眠自然是不肯,便約定直接在劇院匯合。
她人剛下車走到劇院門口,迎頭就撞見了行色匆匆的夜零。
「夜零。」她輕輕喊了一聲。
夜零彷彿剛回過神,片刻的怔愣之後,才揚著紅唇黏到了陸眠身旁,「眠哥~~」
那聲音,媚而不惑。
陸眠輕咳一聲。
「女人,走路不專心,是要碰瓷嗎?」
陸眠一如往常,單手抄著小西裝的口袋,很霸氣的拍拍夜零的背,像是在哄心愛的女孩。
「碰瓷也隻碰你~~」
「服了你了。」陸眠無奈失笑。
站在旁邊,被忽略得徹底的斯文男人,抿唇微微一笑。
雙手背在身後,默默的算著什麼。
一個隋願、一個夜零,陸眠是百搭款嗎?!
旁邊的墨鍶偷偷看了眼自家墨爺。
嘖,那臉色黑的喲。
墨爺的競爭壓力可真大,不光要防著男人,還要防著女人。
陸眠在安撫了幾句夜零之後,隨即後退一步的打量著她,她能感覺到夜零的情緒不太對。
「你怎麼了?這就要走?」
「眠哥,我總覺得……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看這場音樂會的?」夜零染著豆蔻紅的長指,一下一下的戳在陸眠的心口,那語氣別提多幽怨了。
陸眠一把捉住她作亂的手,「別鬧,我怎麼會騙你呢?」
這些,都是祁主任的主意,他最有經驗了。
陸眠在心裡默默的補充。
蕭祁墨在旁邊,冷不丁的蹙了下眉。
「我覺得你也不是。」夜零將一隻手搭在陸眠的肩膀上,幾乎是緊緊貼著陸眠的身體,這才慢悠悠的看向旁邊臉色有些黢黑的高冷男人,並沒有多少意外。
「要是這位蕭先生的話,就有可能了。你好蕭先生,我叫夜零。深夜的夜,從零開始的零。」
事到如今,夜零也察覺到了,陸眠既然讓她和蕭祁墨見面了,那就說明蕭祁墨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再掖著藏著也就沒意思了。
蕭祁墨抿著削薄唇瓣,他能說什麼?
陸眠不背這個鍋,只能他背了唄。
「夜小姐,幸會。」男人優雅的點了下頭。
陸眠看了蕭祁墨一眼,說道:「祁主任,你先進去吧,我們說幾句話。」
「好。」
優雅男人即使想寸步不離的跟著陸眠,還是順從的答應了,帶著墨鍶往劇院內走去。
墨鍶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門口互相調戲的兩名美少女,擔憂著。
「爺,那位夜小姐看起來濃妝艷抹、舉止輕佻,您不怕帶壞了陸小姐啊?」
蕭祁墨怎麼不擔心呢。
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婦,平時那麼鐵直,可撩女生的時候卻手到擒來,他怎麼能不頭痛呢。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讓葉謹聞把夜零帶走。
蕭祁墨捏了捏鼻樑,「別小看她,她曾經可是錦京醫院的外科之光。」
墨鍶一驚:「啊?這麼厲害?!」
——
陸眠見夜零準備離開,什麼也沒說,就自顧自的往劇院裡走。
夜零迫於無奈,隻好又跟上了她。
「眠哥,今天這場音樂會,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怎麼了?」
「換人了唄。楚空大師在休息室昏厥過去,身體狀況不允許上台了。沈亦欣……」夜零抿抿唇:「他最鍾愛的弟子沈亦欣,也沒辦法上台,只能讓那位未來的新徒弟代替登場了。」
「楚大師開這場音樂會的第二個目的,不就是向眾人介紹這位新徒弟嗎?」陸眠早就有所耳聞。
「是啊。但好像這位邵芸萱小姐,能力並沒有多好,怕是撐不起場子。」這是夜零從沈亦欣的話裡面總結出來的。
楚空作為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鋼琴家,夜零當然不希望這場演唱會被搞砸,「哎,楚大師不是說要找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嗎?不至於連一場小型音樂會都撐不起來啊……」
陸眠知道她喜歡聽音樂會,很快就聯想到之前在揚帆酒店為何會碰到邵芸萱了。
原來,邵芸萱就是楚空大師新選中的繼承人。
當初她還答應楚闊錄製一段彈琴視頻,想來沒能入了楚空大師的慧眼。
她倒是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經過上幾次的交流,陸眠並不認為邵芸萱在鋼琴這一方面,有多大的造詣。
她自己連音樂是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懂得尊重每一個樂器。
說實在的,陸眠也不看好邵芸萱。
「眠哥,你什麼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妙。」夜零捏了一把汗。
「沒什麼,先看看再說吧。」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自己喜歡的大師高潔一生,到最後卻落得晚節不保的地步。更不想他和沈亦欣的鋼琴夢,就這麼粉碎了。」
夜零一邊跟著陸眠往裡走,一邊不停的念叨著。
雖然還圍著圍巾,遮擋著面部,但已經坦蕩了很多。
「你都不知道,今天來的很多聽眾,要麼就是圈內專業人士,要麼就是有身份的世家貴族。尤其還有那徐淮音,就準備暗搓搓的看笑話呢!那天我實在氣不過,踹了他們一頓,誰知道他們今天還變本加厲了……」
陸眠安安靜靜的聽著她說,偶爾附和兩句,腳下卻不留痕跡的帶著夜零往劇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