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前排墨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墨爺去看了一場音樂會，出來就這麼奔放了嗎？

真羞澀，他還是個寶寶呢。

他覺得車速有點快，便踩了下剎車。

後排的蕭祁墨冷冷的瞥他一眼，沒管，繼續盯著陸眠問道。

「還有沒有？」

他不是第一個看她彈琴的人，他不是第一個送她暖寶寶的人，他不是第一個陪在她身邊的男人等等……

他錯失了她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以前的事情他沒辦法，今後的人生，他卻想霸道的把她每一個第一次都佔有。

陸眠不知他心裡想什麼，閑散的靠在後座椅背，懶懶散散的掀了下眼皮。

很平靜的開口：「有啊，很多。」

蕭祁墨微微一笑，「比如呢？」

這倆大佬平靜如水、光明正大的對話，讓墨鍶無比的汗顏，他覺得自己才是最齷齪的那個。

人家這對話多正常啊，偏偏他的腦子裡塞滿了黃色廢料。

墨鍶恢復鎮定，目不斜視的繼續開車。

陸眠覺得現在的祁主任有點莫名其妙，抿了抿唇，掰開了手指：「比如第一次留長發，第一次想考的成績沒考到，第一次極限深潛……」

墨鍶認真聽著陸眠盤點，他覺得「第一次想考的成績沒考到」傷害到他了。

蕭祁墨並不滿意她說的這些，搖了搖頭：「不是這些，有沒有關於感情的？」

墨鍶：所以，說來說去，墨爺還是上高速了啊……

只是陸小姐好像一直沒get到。

陸眠確實沒get到，在她的記憶中沒做過的事情還有很多，以前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也很多，自從認識蕭祁墨以來，也重新創造了很多的第一次。

要說感情方面的話，她重新開始掰著手指，認認真真的數著：「第一次表白……在今年初二的雪地裡。」

「嗯。」蕭祁墨的嘴角開始微翹。

「第一次戀愛……是現在跟你……」

男人越發滿意：「嗯。」

「第一次擁抱……」陸眠偏了下頭：「很久之前了。」

蕭祁墨：嗯……嗯？

她像是在一點點的回顧有關感情的經歷，這些經歷其實並不多，很多第一次也都發生在祁主任身上，也就是這半年的時間。

「第一次接吻……」陸眠掰著手指的動作頓了頓。

他一停頓，蕭祁墨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難以維持優雅。

陸眠恍然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夢，夢境那麼真實，讓她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初吻，在那個時候就交代出去了。

可那真的只是一個夢吧。

上次在蕭家，跟祁主任親吻的時候，好像就有種怪異的感覺了，很多細碎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怎麼都抓不住。

她想不起來，甩了下腦袋。

蕭祁墨盯著她茫然的表情，深邃眸底醞釀著不為人知的情緒，他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時候？」

陸眠突然收起了漂亮的手指，也不盤點了，掃了眼面前這張優雅從容的俊臉，有些局促的別開了臉。

「應該不是在蕭家那次。」

那次害她發燒的夢，太過真實，每每想起來她都如臨其境，臉頰發燙。

「……」

隨著這句話從她嘴裡飄出來，蕭祁墨的深邃眸光倏的收緊，五官肉眼可見的沉冷下來。他看著她略有羞澀的臉頰，染著可疑的紅色，就更是燒心了。

不是在蕭家的那次？

那是哪次？

「是KTV酒後那次？」男人試探著問了一句。

陸眠清澈眸底染著茫然，似乎在思考他的話，想來想去，很果斷的搖頭。

「跟喝酒沒關係。」

倆人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但蕭祁墨算是明白了，陸眠壓根沒記起來，一星半點都沒記起來。

也就是說……

她的初吻，在他之前，就沒有了。

得到這個結論之後，蕭祁墨搭在椅背上的手，默默的收緊，他就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問來問去，他現在隻想知道，奪走陸眠初吻的混蛋是誰！

是他們那個小團體中的第五個人嗎？

是那個一直從未現身、卻時刻都存在著的那個男人嗎？

要是被他查出來，他一定好好招待下對方！

男人陰冷沉峻的氣息在車內溢散，陸眠察覺到了蕭祁墨的氣息變化，不是很明白他怎麼突然間就變臉了。

是不是第一次，好像也沒那麼重要吧。

陸眠不知道該從哪裡安慰他，倒也沒再糾結，就拍了拍蕭祁墨的肩膀，笑了笑，似乎這就算是安撫了。

蕭祁墨：……

他現在很忙，誰都別搭理他！

男人默默的側身回去，坐直了身體之後，長指隨手在車上夾了本財經雜誌，動作從容優雅的翻著。

過了片刻，才推著眼鏡，涼涼開口：「哦，我忘了。上次在蕭家，也不是我的初吻。」

陸眠掏手機的動作僵了下。

下意識的咬了下唇瓣，莫名其妙的掃著蕭祁墨立體深邃的五官側顏，最終視線落在他削薄的唇瓣上。

眉心微微蹙起。

陸眠一邊掏出手機，長指打開遊戲界面，一邊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搭了一句話。

「哦，那你的初吻給誰了？」

兩個人在後座都坐得板正，說話的口氣不像是情侶，更像是兩方大佬商業會談，明面上和和氣氣，內心裡刀光劍影。

給一個沒良心的小混蛋了。

蕭祁墨在心裡默默的說著，心裡正堵著一口鬱氣，見陸眠也不哄自己，裝模作樣的翻著財經雜誌，二郎腿還換了個姿勢。

這才慢悠悠道：「給一個全能女教授了。」

啊……

陸眠這下就想起來了，恍然大悟。

原來是那位。

難怪祁主任多次讓她去查這個人的下落，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

陸眠在遊戲界面上隨手丟出去一套必殺技，看著對方團滅的狼煙現場，血條瞬間清空的敵方，語氣平平靜靜的「哦」了一聲。

風輕雲淡、不染煙塵。

是不是第一次，真沒那麼重要！

嗯！

蕭祁墨的頭頂上冒出一串問號，小混蛋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唯有在前排開車的墨鍶察覺到了什麼。

車裡的空調壞了嗎？

怎麼越來越冷？

他抖著發涼的指尖，默默的將空調溫度又上調了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