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在去學校食堂的路上，給蕭祁墨發了條簡訊，說中午不回去吃飯了。

祁主任這兩天也在忙，一直還沒回學校上班。

男人給她回復了個委屈的顏文字。

陸眠和張校長、丁猜一起來到食堂的小包廂。

服務生的服務極其熱情周到，還時不時的看一眼陸眠，好奇這女孩是多大的本事，竟然能讓校長請吃飯。

包廂內僅剩下他們三人。

張校長也開門見山，「陸眠，我是想問問，你準備去哪所學校？」

「她想去清大。」丁猜替陸眠說了。

「清大好，清大物理系很厲害。」

陸眠盯著手機上的那個顏文字表情，覺得好可愛，抬頭的時候，隨口說道：「我不去物理系。」

「啊？為什麼？你物理這麼好……」

「沒為什麼。」

丁猜搞不懂她什麼心思了，提醒道：「陸眠，你是參加物理競賽保送的，你只能報考物理系專業。」

陸眠幽幽的抬起眸子：……

——

蕪城某座環境雅緻的茶室。

蕭祁墨慢條斯理的給對面的老人斟上一杯茶水，茶湯潤澤，清澈見底，飄著屬於極品茶葉的清香。

老人端起杯子，吹走浮沫，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老人的某些動作，有時候跟蕭祁墨還挺像的。

這位，便是蕭祁墨的爺爺蕭漸離，也是書畫界鼎鼎有名的大師級人物。

蕭祁墨倒完茶湯之後，都來不及給自己斟一杯，就拿起手機看簡訊了，專註又認真。

蕭漸離回味著茶香，嘖了一聲：「小女友？」

他已過七十的年紀，舉手投足都帶著深厚的文化底蘊，保養的還算不錯，挺有精神的。

蕭祁墨忙著看簡訊，敷衍的嗯了一聲。

老人放下茶杯，「她過來嗎？」

蕭漸離來到蕪城也有幾天的時間了，對於這位傳說中的孫媳婦，早就想見一見。

不過今天有點小突然，他都沒準備什麼禮物。

心想著要不一會兒去商場給小姑娘買個毛絨玩具，小女孩應該都挺喜歡那個的吧。

然後再當場給她寫一副書法，回饋下孫媳婦對他的喜歡。

蕭祁墨沒什麼情緒的回了一句。

「她有事，不來。」

蕭漸離有些意外，腦海裡想象的粉絲見面會，就這麼戛然而止。

「也好，等我好好給她準備一份禮物，再約她。」

「嗯，到時候你提前說，我去安排時間。」

蕭漸離嫌棄的搖了搖頭，「你忙，你是真忙，親爺爺約你也得提前定時間。」

蕭祁墨：……他是約陸眠的時間。

那個小混蛋可比他忙多了好吧！

天天都有飯局，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多人找她！

蕭漸離看他情緒不太好，皺著眉，提點道：「你啊，別整天板著臉，寡言少語的。不然，再好的女孩子，都被你嚇跑了。」

他老人家是真的擔心蕭祁墨娶不上媳婦，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可不得好好的把握住。

蕭祁墨：……寡言少語的不是他！

陸眠又過來了一條簡訊。

蕭祁墨點開看了之後，心情才好了一點。

他放下手機，這才有時間給自己倒茶，挺愉悅的說著：「她要報考清大。」

蕭漸離迷惑著：「她不是高一嗎，這就開始報考學校了？」

蕭祁墨的眼底閃過一抹驕傲自豪，茶杯放在唇邊，笑得春風蕩漾又言簡意賅著：「她保送了。」

那口氣比他自己保送了都要高興。

蕭漸離恍然大悟，連連滿意的點頭，「這學校好，你也是清大出來的，正好你倆成校友了。」

蕭祁墨點點頭，「她應該是知道我從那裡畢業，所以才選擇這所學校的。」

這說話的語氣，絕對有炫耀之嫌。

蕭漸離原本還不太放心蕭祁墨不會追女孩，這麼一聽，覺得太神奇了。明明兒媳婦之前還說，蕭祁墨笨的要死，還得靠外人助攻。

「看來你們的感情還不錯。」

這算什麼話！

蕭祁墨懟起親爺爺來，也不客氣：「我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她提了好幾次這個事兒。」

這言下之意，就是說陸眠迫不及待要結婚了，還催了幾次。

蕭漸離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孫子什麼時候這麼能耐了，還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該不會在裝逼吧？

想當年，他可是連句話，都不肯跟人家小女孩說！

蕭祁墨點到為止，目的是不想讓爺爺胡亂摻和他的感情，還把他批判的連雙破襪子都不如。

「你別摻和我跟陸眠的事兒了，你忙你的就行。」

蕭漸離嘆了口氣，「忙完了，沒什麼可忙的了。」

「又沒找著？」

蕭漸離每隔幾年就要來蕪城一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找到當年救了他的小丫頭。

但是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想要找到這麼一個人，實在是大海撈針。

他找了這麼多次，都沒有什麼線索。

蕭祁墨無語，「你這樣找不行，你連張她的照片都沒有，怎麼找人？」

說起這個，蕭漸離就更生氣了，「當初我讓你去感謝人家，你不去。現在可好，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多年前的那件事，也是事態緊急，蕭漸離在路邊犯了心臟病，手裡的藥瓶還不小心滾到了下水道。那個時候，蕭祁墨去買水了，不在他身邊。

來來往往的路人怕他碰瓷，沒一個敢上前問一句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一個模樣五六歲的小女孩，眼神堅定、冷靜淡定的把他的救命葯從下水道裡鉤了出來。

蕭漸離撿回了一條命。

小女孩一句話沒說，默默的走了。

等蕭祁墨買水回來，蕭漸離讓他追上那女孩問問人家的名字。

臭小子軸得很，不去。

——

陸眠這邊還在和張校長、丁猜吃飯。

「只能選物理系？」陸眠蹙著眉反問道。

「對。」

校長和班主任都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陸眠擰著眉心，沉默不語。

服務生把漢堡端上來之後，就聽到那名少女聲色沉沉的說道：「那就不保送了唄。」

「你說什麼？」

張校長和丁猜同款震驚臉，把服務生都嚇了一跳。

陸眠順手拿起漢堡，慢悠悠咬了一小口後，才嘆氣。

「我得罪過清大物理系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