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無舟道:「少年之所以為少年,是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面對。今日你們說是共議人間少師,其實是共伐我,這對我來說就是不公不允。人間少師不是我想要的,是先聖強加給我的。
我不是罪人,可你們卻把我當罪人。既不是罪人,那我何須唯唯諾諾?我的義正言辭你們說是張狂,那就當是張狂好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一段話說出來,在場眾多少年隻覺得周身起了雞皮疙瘩。被最後一句話給擊中心靈。
是啊!少年人,誰不是帶著夢想,誰不是有著自己的驕傲。
每一個人,都有向天怒吼的豪氣。這在那些老人看來是啥,但這就是少年啊。
人間少師,什麼是少師?少年之師!敢面對不公允直面叫囂,這是少年本色!
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話,讓他們都心靈共振。看著許無舟肅然起敬。
人生在世,誰想面對權貴諂媚?可現實讓他們做了太多這樣的事了。許無舟這句話,讓他們重拾驕傲。
特別是,此刻的數百人,每一個都是權貴。可許無舟對他們直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是大魄力,當真是品行高潔。
在場的年輕一輩為這句話激動,而就算老一輩人物,這一刻望著許無舟眼色也不同了。
這句話同樣擊中他們,這是一句足以流傳千古的話語。
「好一個許無舟!」有人誇獎。
徐六合站在那,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最終卻沒有什麼話能反駁的了這句,退回去不再說許無舟張狂的話語。
許無舟掃了對方一眼,看著數百人,又道:「我的品性,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也自信尚可。我知道因為某些原因,有人想要把我打入死地。可也請你們手段高明一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拿如不守時、張狂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來敗壞我的名聲,當真是可笑至極。」
一句話,讓徐六合等幾個剛剛針對許無舟的人面紅耳赤。
許無舟卻不看他們,而是又道:「今日共議人間少師,那就議我有沒有為少師的能力,還望有些人收起內心的陰暗,就算要挑刺,也圍繞『少師』這上面挑。」
四周安靜,有不少的人使勁的點點頭,覺得許無舟說的在理。有些人,看徐六合也帶著譏諷了。
宣偉站在一旁,見到這一幕,看著徐六合等人都忍不住同情了。
和許無舟玩欲加之罪?這是作死啊!自己手下那些掌控輿論的水軍,只是許無舟隨手教導的而已啊!
「誰先來,請吧!」許無舟又道。
在場數百人,特別是太常和祭酒,目光落在許無舟身上。越看這少年越覺得不凡。
堂堂數百人共伐他,居然被他佔據了主動。
原本他們以為許無舟會一面倒,完全成為許無舟批判會的。
太常和祭酒沒有開口,他們這時候自然不會站出來。
其他的人對望了一眼,最終有人站出來,他對著許無舟拱手行禮,而後道:「那就讓我先來吧,有個疑惑想要閣下回答。」
許無舟回禮道:「閣下請問!」
「為人師,都要有積累,你才小小年紀,就算在這一代中,你也算年紀小的。用剛出茅廬來形容你也不為過。如此年紀,又有什麼積累?自己尚且需要人教導,你能教人什麼。」
眾人看向許無舟,這人的話雖然說的委婉,但意思很明顯就是:你毛都沒長齊,有什麼資格為人師。
「我有詩一句可答你: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問話之人沉默,許無舟的意思也很明顯,把自己當做荷,意思是他雖年少,但也有先聖賞識他的才華,立他為人間少師。
內蘊的另外一個意思是,先聖都不覺得我年少而覺得我不行,而你因為年少否定我,是不是你覺得自己的眼光就比先聖更好。
這人不敢自詡比得過先聖,所以沒有再問,退了下去。
有些人不明白這句話的交鋒,但明白的人,都佩服許無舟的心思敏捷。最重要的是,佩服他的才華。這一句詩,又是名揚千古的一句詩。
「再請!」許無舟又道。
有一位博士站出來,看著許無舟道:「聽聞你和禹楓是好友,此人荒淫無度,品性敗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他走在一起成為好友,是不是代表著你會收到他的影響?」
這一句話誅心,人間少師自然要品德高尚。每一個人都不是獨立存在的,身邊的人多多少少會影響到你,那是不是代表著你和禹楓有類似的品行。
在場的不少女子都不喜歡禹楓,聽到許無舟這句話,對許無舟也露出了厭惡之色。是啊,這人看起來溫潤如玉,可和禹楓在一起,肯定物以聚類,怕也是只顧著玩弄我們女人之人。聽聞,他已經結婚,還紅顏不少。
哼,這樣一個人,可沒成為人間少師。他要是成為人間少師,那以後還不玩自己女學生?
許無舟這時候卻看著對方說道:「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予獨愛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嘩!
在場數百名士,這一刻都瞪圓眼睛看著許無舟。許無舟話裡面意思很明顯,意思就是說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但不管如何,他就是他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不會被人影響。
這句話,如果普普通通說出來,別人只會當他是狡辯。
可是,以如此文章說出來,所有人都動容了,這就是才華的力量。
數百人都是有眼力有才華的人,其中不乏大儒。他們很清楚,這又是流傳千古的名篇。
祭酒和一群大儒看著許無舟,滿是艷羨之色,這是何等才華之人,出口就是千古名句。他如果當初一起帶來書院就好了。可惜,現在成為對立面。
徐隕星等人聽到,神情激動,拳頭緊握。
看,這就是我們的許兄,他內心就是這麼高潔。他們沒有看錯人,許兄是這人間之光,耀出世間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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