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個假的溫舊城就混在玉麟衛之中,順利地離開了扶風城。
簡書傑以為溫舊城是想殺個回馬槍,卻沒想到這傢夥只是虛晃一槍,故意耍著他玩兒。
這傢夥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奸詐狡猾!
簡書傑恨得咬牙切齒,雙眼幾欲噴火。
溫舊城卻像是還嫌他心裡那把火燒得不夠旺,繼續添油加柴。
「至於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因為我想看看這郡守府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結果沒有讓我失望,郡守大人果然藏了一個大秘密。」
兮兮給他的那封信裡,不僅寫明大師兄被困在扶風城內,還寫了此事跟天門有關,讓他多加提防。
當他看到大師兄在方氏祠堂留下的線索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懷疑郡守府內藏了天門的人。
可在跟簡書傑接觸了幾次後,溫舊城漸漸懷疑上了這個看起來看似精明市儈、卻又對結髮妻子情深義重的郡守大人。
他懷疑這位郡守大人已經被天門給買通,成了天門安插在朝廷裡的內應。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溫舊城故意讓尚奎配合自己演了齣戲,騙得簡書傑信以為真,然後趁簡書傑放鬆警惕時,偷偷潛入郡守府中探查。
既然大師兄在紙條上寫了郡守府,就說明郡守府內肯定有問題!
然而郡守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光憑溫舊城一個人,想要在短時間內挖出郡守府內隱藏的秘密,難度實在太大。
所以他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引起郡守府內眾人的騷亂。
按照他的預想,倘若簡書傑真的心裡有鬼,在發現有來路不明的人混入郡守府後,第一反應肯定會去自己最在意的地方查看,確保自己在意的人或物是安然無恙的。
事實也的確按照溫舊城預計的方向發展了。
簡書傑火急火燎地來到西院。
而溫舊城就躲在暗中,悄無聲息地跟在簡書傑的身後。
當簡書傑進入臥房後,溫舊城伸手打暈守在門口的丫鬟,將她藏了起來,然後悄悄摸入臥房。
他進屋時恰好聽到了簡夫人喊的那一聲——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相公!你不是!」
之後簡書傑說的所有話,也都被溫舊城聽得清清楚楚。
他這才知道,堂堂的一方郡守、三品大員,竟然早就已經被人給冒名頂替了。
這個冒牌貨的演技非常高超,沒有人發覺簡書傑已經被人替換。
只有跟簡書傑相伴多年的簡夫人,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於是簡夫人就被軟禁在西院裡,徹底地跟外界隔離開來,她的一雙兒女都在外地,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無人可以幫她。
簡書傑對外宣稱夫人病重,需要好生靜養。
外人進不來西院,簡夫人也出不去,於是這個秘密被很好地掩藏下來。
直到今晚,溫舊城的忽然出現,這個秘密才得以揭穿。
溫舊城看著面前面容逐漸扭曲的「簡書傑」,似笑非笑地問道。
「郡守大人……啊不,你不是郡守,你到底是誰呢?」
「簡書傑」的瞳孔猛地一顫。
他當即矢口否認:「我胡說!我就是鹿安郡的郡守!」
溫舊城含笑道。
「剛才郡守夫人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哦。
她說你不是簡郡守,你只是個扮成簡郡守的冒牌貨。」
他說到這裡,特意瞥了一眼床上的簡夫人。
「郡守夫人,我應該沒有聽錯吧?」
簡夫人看著面前這兩個男人,對她來說,這兩個都是陌生人,她的心裡充滿恐慌和不安,縮在被窩裡的身體瑟瑟發抖。
「簡書傑」趁著溫舊城瞥向簡夫人的那一瞬間,猛地抬手朝溫舊城胸膛撞過去!
他想趁機將溫舊城撞開,好藉此機會逃脫桎梏。
然而他小看了溫舊城的反應能力。
在「簡書傑」抬手的一剎那,溫舊城就已經抬腳踹向他的膝蓋!
他被踹得膝蓋骨幾乎都碎了,痛得他慘叫出聲,整個人都踉蹌著撲倒在地上。
溫舊城抬腳踩在他的後背上,劍尖貼上他的耳根。
僅僅只是稍一用力,劍尖就在他的耳根處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簡書傑」疼得直叫喚。
為了能吸引援兵,他故意叫得格外大聲。
溫舊城卻一點都不怕,笑著道:「你儘管叫喚,等把人都吸引過來了,我就讓郡守夫人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部公之於眾,到時候看你怎麼解釋?」
「簡書傑」立即閉嘴,不敢再嚷嚷。
溫舊城彎下腰,盯著他顏色鐵青的側臉。
不管怎麼觀察,都看不出一丁點易容的痕跡。
溫舊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來你沒有易容啊。
也對,即便是最高級別的易容術,也很難將一個人從身體到相貌、聲音全部發生改變。
除非你是用了化容蠱。
世上只有化容蠱才能讓一個人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原諒我學識有限,在我所知道的人之中,善用化容蠱的人只有鬱九。
你就是他,對嗎?」
「簡書傑」咬緊牙關不吭聲,赤紅的眼中充滿了殺意。
如果現在給他一個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面前這個傢夥!
溫舊城對他散發出來的殺氣視若無睹,劍尖緩慢上移,貼近他的眼角,逼問道。
「說啊,你是不是那個差點害死我師妹的傢夥?」
此時冰冷鋒利的劍尖距離「簡書傑」的瞳仁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只要溫舊城稍一用力,劍尖就能刺穿「簡書傑」的眼球,讓他徹底失去光明。
「簡書傑」活這麼大,還從沒面臨如此絕望的境地。
他渾身不住地顫抖,瞳孔不由自主地緊縮,臉上浮現出了跟簡夫人如出一轍的神情——
驚懼、恐慌、無助、害怕。
溫舊城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散去,只剩下全然的冷漠。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簡書傑」,那目光不像是在打量活物,更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你要是說實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不然……」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簡書傑」已經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簡書傑」越發驚恐畏懼。
他的嘴皮子劇烈顫抖起來。
他的喉嚨像是年久失修的老窗戶,要非常用力,才能發出無比嘶啞的聲音。
「我、我不是……」
……
大家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