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爺仨一走,傅元令也直接坐上馬車去西郊。
仲春帶著仲夏跟著,尤嬤嬤帶著仲秋還有梨花幾個留下,要是真的去避暑行宮,這府裡就得提前開始準備,好些東西都給提前做起來。
小主子們路上換洗的衣裳尿片等物絕不能少,隻這些就得用些日子,更不要說還有王爺王妃的,尤嬤嬤瞬間就覺得時間太緊張了。
傅元令坐著馬車行到西城時,路上的行人漸多,商戶人家總是起得更早些。
路過傅宅,傅元令停下車進去看了看,竇媽媽不在這邊了,另尋了個婆子管著府裡的事情。
見到王妃來了立刻前來請安,傅元令隨意問了幾句話,那婆子倒是應答得體,最後提了一句前頭喬家的事情。
傅元令本來要走的腳步一頓,看著她問道:「喬家怎麼了?」
「大姑娘不知道,魏太太被氣病了,喬大少爺鬧著要和離呢。」
傅元令一愣,難怪最近沒怎麼見喬安易去商盟,原來是府裡不安生。
只是想起趙芸娘她也覺得頭疼,自己當然不能去管人家府上的事兒,只是想起魏太太跟喬安易,就看著那婆子多問了一句,「可知道為什麼?」
「魏太太給喬大少爺納了一房妾室,那妾室有了身孕結果小產了,說是喬大奶奶下的手這就鬧起來了。」
傅元令面色微沉,看著那婆子說道:「以後這些事情不要往外傳,前頭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多打聽,若是魏太太過來有什麼事情找你們,能做的就去做。」
「是,奴婢記住了。」
傅元令心裡沉沉的坐上馬車繼續往西郊走,喬安易納妾的事情她不知道,也不知道這妾室有孕又小產的事情。
因為趙芸娘倆人之間要保持距離不免就有些生疏了,沒想到這麼幾個月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趙芸娘在她記憶裡不是個目光短淺的人,真沒想到日子怎麼就能過成這樣。
等到了西郊,放下心頭的事兒,開始定心處理西郊的事情。
如今的西郊跟翻過年時又不同了,一排排的水排建造起來,在水排旁邊便是一座座整齊雅觀的各色工坊。
織錦工坊這邊新出來的工坊傅元令沒打算全部再往外租賃,而是留下一部分給傅家還有商盟的一些商戶自用。
冶鍊工坊那邊隨著造作局一切上了正軌,礦石的來源就穩定了,朝廷下達的旨意,造作局那邊因為是肖九岐管事再也沒出現以次充好,時間延遲等為難,各大冶鍊工坊如今當真是爐火不停,煉爐不熄,一切都已經進入正常的狀態。
冶鍊工坊這邊朝廷派來的駐紮官員一切照章行事,倒也沒為難工坊跟商盟這邊,大家友好相處。
傅元令照例一個月巡一次帳,其他的時候冶鍊工坊那邊的事情很少插手過問,兩下裡相安無事。
只是如今隨著織錦工坊這邊擴建的工坊越來越多,冶鍊工坊那邊就有些坐不住了,差遣管事過來詢問擴建事宜。
傅元令見了來傳話的管事,正是傅家派過去的管華陽,一見他傅元令笑著說道:「怎麼是你來了?」
管華陽笑著行禮,這才說道:「大約是覺得屬下是傅家的管事,過來說話能容易些。」
傅元令輕笑一聲,「擴建的事情你讓冶鍊工坊的孫大人先上奏朝廷,等陛下批準了再來找我,這才合乎章程。畢竟冶鍊工坊屬於朝廷管轄,我們這些商戶不過是出了銀子分紅利而已,可不敢做主管事。」
管華陽就道:「孫大人說,現在整個西郊工坊都是您說了算,這事兒還是先問您。」
「那可不一樣,雖說這十年西郊工坊都在我號令之下,但是當初冶鍊工坊跟朝廷的契書依舊管用,所以這事兒找我沒用,我也得聽陛下的,你就這麼回孫大人。」傅元令道。
管華陽點點頭,「我聽大姑娘的,這就回去跟孫大人交差。」
傅元令看著管華陽,問道:「在冶鍊工坊那邊如何?」
管華陽忙說道:「除了孫大人不太讓我們過多摻和工坊的事情外,其他的事情倒也是順利。」
跟朝廷的官員打交道最是磨練心智,傅元令把管華陽放在冶鍊工坊也存著磨鍊的心思,若是能學好了,將來放出去那就是自己的得力幹將。
「你要好好的學,若是有不懂的就問戚大管事,過個幾年,就出去歷練一番。」傅元令道。
管華陽一聽這話心裡一陣激動,面上卻不敢太過輕飄的顯出激動之色,隻沉聲說道:「大姑娘放心,屬下一定好好跟大管事學本事。」
「那你去吧。」傅元令笑著說道。
「是,屬下告退。」管華陽行禮退了出去。
站在外面,管華陽看著西郊往來穿梭不停的工匠,看著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工坊,聽說東陵將會送一大批人前來學手藝,在西郊駐紮下來,如此工匠的缺口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追平。
等再過幾個月看看,西郊又會有不同的新面貌。
那時候,他們大姑娘站在這西郊的肩膀上,也會成為眾人仰視的那個人。
管華陽的父親就是傅家的管事,只可惜父親本事平平,一輩子隻做了個小管事,到他子承父業進了傅家做管事,因為聰慧機靈一步步的走到人前,最後被選中送到上京讀書,到現在自己進了西郊,不知道多少人羨慕自己。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運氣真好,能進了傅家,能遇上大姑娘跟戚大管事這樣知人善用的人。
管華陽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往冶鍊工坊走,心裡想著見到孫大人該怎麼跟他回話。
孫建誠這個人算不上好打交道也不能說不好打交道,但是跟他說話還是要注意些,畢竟朝廷官員一向架子大。
雖然那孫建誠在瑾王面前屁也不算,但是在他們這些人面前還是很有些威風的。
管華陽因為是傅家的管事,要比別家的管事在孫大人面前有些體面,但是也只是有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