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宮裡也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等到皇后派回來的人報了喜訊小九媳婦生了,生了個兒子之後,皇帝才長長的出口氣。
兒子好,兒子好,小九在外征戰,小九媳婦一舉得子,小九知道了肯定高興。
在外打仗的人,誰也不敢說如何,皇帝自從小九前往西臨關之後,心裡就一直掛念得緊,現在兒子有兒子了後繼有人,當然高興。
皇帝在禦書房背著手踱步,他得起個好名字,叫什麼好?
皇帝一夜沒怎麼睡好,翻說文解字甄選名字,最後選了翀字。
「肖翀?」傅元令沒想到皇帝給兒子去了這樣的名字。
鵠飛舉萬裡,一飛翀昊蒼。
翀字有一飛衝天之意。
傅元令心裡頗有些擔憂的看著皇后娘娘,「母后,這個字是不是太貴重了些?」
皇后今早就來了,帶來了皇帝給孫兒取的名字,看著兒媳滿面擔憂之意,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不過是個名字,無妨。」
她的孫子自然是樣樣都好的,不過一個字,有什麼擔不起的。
看著皇后的態度,傅元令心裡鬆口氣,笑著說道:「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皇后瞧著傅元令精神大好,府裡照管的也齊全,而且還有伯府那邊的大夫人在,就叮囑傅元令幾句起駕回宮了。
皇后娘娘一走,大夫人這才覺得鬆緩些,笑容滿面的抱著翀哥兒,「這眼睛一睜開,就跟王爺那雙眼一模一樣,又精神又好看,黑黢黢的。」
傅元令已經從產房搬回了正屋,坐在床上探過頭看大伯母懷裡的兒子,剛吃過奶有精神,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夫人才抱了孫女沒多久,這會兒照看奶娃娃正是手熟的時候,抱著翀哥兒那叫個熟練。
就七夕前後,傅元令那會兒正忙著冶鍊工坊的時候,楊露生了一女,取名肖敏。
因為傅元憲在西臨關的緣故,府裡也沒辦滿月酒,洗三也只是家裡人熱鬧了下,傅元令肚子大了人沒去,送去了一份厚禮。
大夫人哄著翀哥兒睡著了,輕輕地給了奶娘抱去隔壁,這才看著傅元令說道:「坐月子不比旁的事情,你可要養好了,萬不可著涼,不要早早的下地。」
「大伯母放心,有尤嬤嬤跟沈嬤嬤在,而且宋大娘廚上的手藝好,一定會養得好好的。」傅元令知道大夫人是怕她忙著生意上的事情不顧身子,「家裡生意上的事情都有戚若重還有元禮幾個看著,不用我操心。」
不操心是不可能的,造作局跟冶鍊工坊的官司還在扯皮,朝堂上一群朝臣吵成一鍋粥,現在還沒個定論。
只是傅元令不想大夫人她們擔憂,就沒提這一茬,笑著答應讓她們安心。
「大伯母不用整日往這邊跑,府裡那麼多事情,我這裡這麼多人伺候著,沒事的。」
大夫人笑著說道:「洗三你打算怎麼辦?」
傅元令就道:「之前文平王妃生的時候也是沒有辦洗三還有滿月,我也不打算辦了,等王爺回來,孩子周歲再說。」
這種時候低調就對了。
大夫人嘆息,「也好,王爺回來見到小世子一定會高興地。」
雖然說不打算辦洗三宴,但是自家人還是要來看看,到了洗三那日,太夫人帶著一群兒媳婦都到了,皇后娘娘也到場,洗三的婆子笑的合不攏嘴裡,這些都是出手大方的,洗三盆裡不是金就是玉,她可是發了大財了,滿口的吉祥話不要錢的往外說,說的大家喜氣洋洋,滿臉笑容。
等洗三過去,傅元令安心坐月子,不知道是不是她憂慮肖九岐還有冶鍊工坊的緣故,自己沒有奶,兒子的口糧只能全靠奶娘了。
奶娘是從內廷府早就挑好的,一個姓趙,一個姓李,都是養過孩子的人,照看孩子有經驗,而且在王府吃得好奶水也足。
小半月的功夫,肖翀就像是換了個人兒一樣,又白又嫩,都說兒子肖母,偏他一張臉像是從肖九岐臉上揭下來的一樣,太像了。
月子做了一半,冶鍊工坊煉製出來的軍械送上了朝堂,隨之送上去的煉製這批軍械的花費,朝臣們見到這張紙,一張臉真是青青白白好不漂亮。
造作局那邊每年都會給朝廷報帳,吉相當相爺沒多久,不太知道這裡頭的事情,但是他回頭就查了帳,第二天就在朝堂上彈劾造作局,語氣之激昂,態度之堅定,幾乎拍著胸口在朝堂上就地表演個撕心裂肺,怒氣衝天。
皇帝心裡很滿意,他早就想拿著造作局開刀,現在總算是有一絲機會了。
有了冶鍊工坊冶鍊軍械的用度作為開路先鋒,吉巍一系對著造作局及時發難,龍承志等人跟榮王府沒什麼交情,跟造作局沒什麼往來,但是又不能看著吉巍等人大出風頭,就在朝堂上試探的阻攔下,結果被吉巍噴了個滿臉口水。
每年用大乾那麼多的礦石,但是產出的器械跟農具鍋灶等物完全不符,那麼多餘的那些去哪裡了?
查,要查,一定要一查到底。
但是造作局有榮王府的聖旨做護身符,隻憑這些只能讓造作局的皮裂開一條縫,想要徹底的將造作局的內裡撥出來,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傅元令聽著元禮來回話,「楚王爺那邊的意思,是問問咱們這邊能不能拿到證據,現在造作局那邊即便是派了官員過去查證,但是那邊不予配合,想要拿到手不容易。而且真假帳目也得有專門的帳房查驗,這麼多年的帳目不是個小功夫。」
「榮王沒出面?」傅元令的重點抓的不一樣。
元禮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有,榮王府那邊沒有絲毫的動靜,聽聞榮王病了正在王府養病,一概不見外人。」
傅元令:……
這病的真是時候。
「沒有人能打探到榮王的心思嗎?」
傅元令微微皺眉,現在榮王府內的情形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外頭人兩眼一抹黑,他們不知道從何下手。
「榮王府護衛森嚴,且出入都要令牌,尋常人根本就進不去。」元禮搖搖頭,「而且現任榮王是從一眾兄弟手中奪來的這個爵位,早已經將榮王的護衛大換血,打探消息不易。」元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