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聽說李德妃『病』了一場,心裡冷笑一聲,借病折騰,真是后宮女人慣用的手段。
好在她打聽一下,徐秀寧這次可沒進宮侍疾,畢竟她也是適需要修養的人,李德妃總不好讓養病的兒媳婦進宮侍疾,而且這兒媳婦還是出身大族的人,這要是真的擺起譜來,李德妃真不好強硬。
傅元令又聽聞楚王進宮給李德妃侍疾,細細一想就樂了,看來楚王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你笑什麼?」肖九岐一頭是汗的從外頭進來,肩膀上扛著肖翼,懷裡抱著肖翀。
「娘,娘。」肖翀掙扎著下了地,沖著傅元令就沖了過來。
翻過年暖和之後,肖翀的個頭竄了一節,說話也順溜多了,這孩子腦子轉的快,嘴巴也利落,教什麼學什麼,還不足兩歲說話已經很像樣子。
與他比起來,肖翼就內秀多了,話不多,性子慢,不管做什麼都不急不躁的。
倆兄弟一個風風火火,一個穩如泰山,怪有意思的。
「王嬸。」肖翼從王叔肩膀上下來,小手抱在一起正正經經的行個禮。
傅元令伸手就把人撈過來,年紀不大,跟個小老頭似的。
肖翼被王嬸撈在懷裡一通揉,小臉紅紅的,眼睛卻很亮,乖乖地坐在那裡,隨手就拿起魯班鎖拆玩。
兩歲之後,傅元令就讓人打製了一套玉石做成的魯班鎖,傅元令找來的這種玉石是極為通透的玻璃種,打磨出來後從外頭就能看到內裡魯班鎖的結構,很是有助於肖翼觀察這種東西。
打製出來後肖翼就特別喜歡,幾乎每天都要玩。
肖翀現在也對這個東西很感興趣,但是他跟肖翼不一樣,一個魯班鎖他學會之後就會扔到腦後置之不理,再去擺弄下一個。
這小子頗有點喜新厭舊的嗜好。
倆孩子頭挨著頭坐著,一人手裡抱著個魯班鎖,肖翀的脊背靠在母親的懷裡,偶爾還會抬頭對著母親傻笑。
傅元令拍拍兒子的小腦袋,這才回答之前肖九岐的話,「李德妃生病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肖九岐毫無興趣,「不知道。」
以前對李德妃的印象還不錯,但是後來聽媳婦說了徐秀寧的事情,就對她有些反感了。
尤其是李德妃跟李家做的那點事兒他無意中也知道了,心裡就更膩味了,他現在見到李路都沒好臉色,管你是不是楚王的舅舅。
傅元令輕聲細語的把事情簡單說一遍,笑著道:「四哥是拎得清的人,四嫂總算是能喘口氣兒了。」
肖九岐皺皺眉頭,「四哥也是笨,自己媳婦受了委屈都不知道。這要是換成你,你打個噴嚏我都知道。」
傅元令一下子被逗樂了,這說的什麼話。
「那個宋朝雲被封為了美人,這你知道了嗎?」傅元令隨口問了一句,她已經從榮王那裡拿到了藥劑,現在已經是胸有成竹,不要說宋朝雲封個美人,便是封個貴妃也不怕。
玲瓏仙子的確是不好打交道,就怎麼一小罐藥劑,花了她十萬兩白銀,宋朝雲那張臉真是夠貴的。
「封就封唄,難道老頭后宮的美人還少嗎?」肖九岐早已經沒有當初的火冒三丈的架勢,,而且最近他琢磨出一點事情,老頭好像要搞事兒啊。
但是他又摸不準,就靠在自家媳婦身上,跟她嘟囔道:「我跟你說,就算是封了美人,我瞧著老頭也不會動她。」
傅元令現在也摸不準皇帝的心思,從行宮回來後宋朝雲就隨著聖駕進了宮,但是一直沒有冊封,就一直在后宮裡呆著,再加上那一場大雪,哪裡還有人想起她。
還挺尷尬的。
聽說這次冊封還是皇后娘娘開了口,畢竟這麼大的姑娘在后宮沒名沒分的,又不是宮人,這要是傳出去也不好聽。
皇后娘娘的意思要麼給個名分,要麼就把人放出宮去。
皇帝這才封了個美人。
年初起,陛下的身體就不太好,傳太醫的頻率高了很多。
傅元令算算時間跟夢中的日子差不多,從這時候起陛下的身體就每況愈下了,等到夢中她赴死之時,陛下的身體已經很不好。
傅元令有些擔憂,但是宮中那麼多太醫為陛下診治,肯定要比她這個不懂醫術的人更為盡職盡責,而且項上人頭也是金貴得很,誰也不願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做什麼。
況且,以譚貴妃跟肖霆的膽子,也的確不敢做出弒君的事情。
「再等等看吧,陛下的心思我們不可妄自揣測。」
聽著傅元令的話肖九岐就樂了,「那是,別人不敢想,我可敢。就是我不樂意去問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提起她就犯噁心。不管她了,反正現在在后宮的地界上,還能翻出母后的手掌心不成?」
傅元令一想也是,她笑著說道:「宋朝雲回來這麼久,譚貴妃都沒能為她請封個名分,現在母后做了這件事情,只怕那宋朝雲經過了后宮的起伏,現在不一定會怎麼想做麽做呢。」
「管她怎麼做,只要別犯到我頭上。」肖九岐哼了一聲,又跟傅元令說起玉直關跟西臨關的事情,「六哥現在管這個事情居然還做得不錯,年後又往邊關跑了一趟,整個人都黑了,真是看不出來就他那軟面vaozi的性子,居然還能鎮住西北那些官員。」
「六哥這幾年一直跟著你做事,就你這脾氣多少也會影響六哥的,挺好的。」傅元令笑著道,想起上回陳妍來跟她說的事兒,就跟肖九岐說了,「六嫂上回來也說六哥現在對郭家都硬氣多了。」
畢竟清陽王一貫是糊漿糊的人,遇到事情能躲就躲,所以郭家才會那麼大膽,在陳妍剛嫁過去的時候,還想著管著清陽王府的內務,把陳妍架空。
那時候清陽王是怎麼做的,再看看現在怎麼做的。
改變是不可謂不大。
「哼,像他這樣的人,就該扔出去練一練,現在不是挺好的。」肖九岐呲呲牙,「當初你是不知道,我帶著他做事那個頭疼。」
真是不能回憶啊,要不是看在六哥是自家媳婦表姐夫的份上,他才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