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山看著大姑娘神色不善,也不敢問為什麼,忙點頭答應了。
傅元令又跟張重山細細交代一番,這才緩口氣,頓時覺得疲累的不行。
竇媽媽端著宋大娘做的棗花茶進來,瞧著大姑娘這樣子頓時心疼的不行,忙把茶盞塞到她手裡,自己站在身後給她捏肩放鬆。
「就算是再忙,大姑娘也得保重身子,元禮幾個丫頭怎麼當得差,看我回頭不訓她們。」竇媽媽心疼的眉心都攢起來。
「元禮幾個也忙得很,整日替我跑腿、盯帳、看帳,媽媽不要怪她們,是最近有些忙,過了這段就好了。」傅元令笑著開口。
「大姑娘別怪我多話,我覺得你身邊是不是得再添幾個人,如今事情多了,既然忙不過來,就多養幾個人,咱們又不是養不起。」竇媽媽覺得什麼都沒大姑娘的身體重要。
「尤嬤嬤已經在教小丫頭了,只是日子還短,而且也得看看能不能用。」傅元令喝了口淡淡甜味的棗花茶,將茶盞放在桌上,閉著眼睛小憩跟竇媽媽說話。
「應該的,您身邊貼身用的人,忠心是最要緊的。」竇媽媽想了想說道,「不然從潞陽府老宅那邊叫幾個家生子的丫頭來?」
「那倒不用了,一來這些家生子的丫頭打小也沒正經八百的教,來了上京一樣從頭學起,二來身邊潞陽府的人多了,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
人多了,就生派系。
派系一成,就容易內訌。
傅元令用身邊的人,是跟著外祖父學的,從不會將一個地方的人打包放在自己身邊。
即便是身邊親近的人,也得學會製衡之道。
有時候有些事情,外祖父講了她也不懂,但是會硬記住。隨著自己經歷的事情越多,年歲越長,就能慢慢的體會外祖父的意思了。
竇媽媽不懂這個,但是姑娘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是對的。
看著姑娘睡沉了,竇媽媽悄悄地拿了駝絨織成的毯子蓋上,自己輕手輕腳的燃了姑娘喜歡的香餌,又將簾子落下來遮光,自己則拿了針線坐在一旁守著姑娘繡鞋墊。
過了小半個時辰,元禮從外頭走進來,瞧著姑娘睡著了,忙放緩腳步,在竇媽媽跟前蹲下壓低聲音問道:「姑娘睡多久了?」
竇媽媽看著她,「有事?」
元禮點點頭,「是有點要緊的事情。」
「小半個時辰,再讓姑娘睡一會兒。」竇媽媽不捨得叫醒姑娘。
元禮就點點頭,坐在一旁給竇媽媽分線,她剛分了一縷線,姑娘就醒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傅元令坐起身看著元禮問道,睡了一會兒感覺精神都好多了。
「奴婢剛來。」元禮忙站起身,「這是九殿下給您的信,奴婢正好從戚大管事那裡拿到手,就直接送來了。」
傅元令睡得蒙蒙的,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腦子裡再過一遍,這才伸手接過元禮手中的信。
還挺重,挺厚,這得寫了多少張?
元禮笑著說道:「天色不早了,姑娘還得趕回伯府,不然路上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