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就有心增加朝政稅收,豐盈國庫,但是朝上那群老臣整日做白夢,不想拿銀子還想有賺頭,可是商戶也不傻,自然不願意乾賠本的買賣。
再加上也沒人敢一下子鋪這麼大的攤子,這件事情朝廷不可能強心要求商戶參與,再加上造作局那邊也是個坑,所以整個大乾這麼多年還是以農桑賦稅為主,商稅雖然每年都在增加,但是進展並不快。
如今,北疆就像是一顆炸彈隨時會引爆,戶部缺錢一直是皇帝心頭的陰霾,現在有了傅家肯牽頭,那就容易推行了。
只是事情不能一開始就把傅家推出來,皇帝還是講一點良心的,傅元令願意為朝廷分憂,他不好把人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皇帝心思急轉,肖九岐在一旁看著的著急,忍不住的問道:「老頭,你到底怎麼想的,這事兒成還是不成,你可不能坑了我媳婦。」
皇帝:……
這兒子是給別人養的!
皇后看著小九,「你急什麼,你父皇自然知道元令的功勞,且你又不上朝,自然不知道朝堂上那些老臣有多難纏,朝廷推行每項政令都是要進過廷議的,你別胡鬧,誤了你父皇大事。」
皇帝聽著皇后幫著他懟兒子,心裡頓時就舒服了,得意的看著兒子,「讓你上朝你嫌麻煩,現在遇到事情你又比誰都著急,該!」
肖九岐黑著臉,「上朝有什麼意思,一群老頭嘰嘰喳喳,一句話說清楚的事兒,非得辯個三四五六天,我是怕我上朝之後壓不住怒火,一拳一個打出去,這事後還不是你要善後?你要是不怕麻煩,開年我就上朝!」
誰怕誰啊?
為了他媳婦,刀山火海也敢趟!
「你聽聽這話說的,整個一蠻不講理。」皇帝氣的胸脯直顫。
皇后看著皇上反而笑道:「朝臣固步自封,有些人自視甚高聽不進旁人之言,甚至倚老賣老。吳王在朝上一向是個老好人,楚王人微言輕,朝臣們未必就把二王放在心上正視他們。臣妾覺得皇上要想改革朝政,小九去朝堂上鬧一鬧倒是好事,屆時您不好說不好辦的事兒,就讓小九去說去辦。父子同心,其利斷金,說不定反而能闖出個新局面來。」
皇帝看了一眼懵逼的兒子,覺得皇后這個主意好,好極了!
「您這樣坑兒子不好吧?」肖九岐看著皇后滿臉怨念,「雖然我是有點不靠譜,但是您也不能這麼對我啊。」
皇后看著小九笑的越發的和藹,「你父皇一世英名,不能斷送在那些老糊塗手裡。身為人子為父分憂,這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小九啊,現在到了你盡孝的時候了。」
肖九岐:……
雖然知道他母后是故意這樣說,但是還是有種毛毛的感覺,關鍵是他父皇真的全都信了啊,還認為母后真的是為他著想。
母后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肖九岐輕咳一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先說好,不能推我媳婦出去被人記恨。」
「朕是那樣的人嗎?」皇帝不悅,「若不是顧忌這個,朕在朝堂上把皇后的提議一說,多輕鬆啊。」
臭小子人在福中不知福!
肖九岐聞言就有些氣弱的說道:「行吧,那我小人之心,為了賠罪,我聽您的成不成?反正搞事嘛,這個我在行。」
「你啊,好話不會好好說,為你父皇分憂,也能口出惡言被人厭惡。」皇后無奈的搖搖頭,又轉頭看著皇上,「雖說此事有些不厚道,但是非常時行非常事,皇上不必心懷愧疚。屍位素餐的老臣們,也該感受下朝廷的關懷了。」
「皇后說的很有道理。」皇帝神清氣爽,他真的看有些人不順眼很久了,但是一直苦無機會下手。
現在好了。
皇帝隱晦的看了小九一眼,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兒子這脾性還能用到朝堂上去。
瞧瞧他養的兒子,就沒一處無用,就連這壞脾氣都能幫上大忙。
皇帝心滿意足的走了,今兒個真高興啊。
等皇帝一走,肖九岐看著母后,嘴角抽了抽,「您真是豁出去了。」
皇后看著小九,「上回你說肖霆試圖往西北安插官員,我就在想他在朝中布局已久,人脈只怕積攢的比你四哥要深得多。朝堂之上只有你四哥不行,吉相雖然是他的人,但是有些時候並不能明目張膽與你四哥聯手,未免被你父皇猜疑,甚至於有時還要站在對立面,局勢越緊,對你們兄弟越不利。」
說這裡皇后冷笑一聲,「譚貴妃的動作你父皇未必都不知,既然默許了,那麼本宮自然也能插手。譚貴妃暗中出手,本宮卻能正大光明讓你上朝。」
肖九岐默了默,「您等今天很久了吧?」
「也不久,即便這次沒有元令的提議讓我臨時起意順水推舟送你上朝,等到開年我也會用其他法子讓你站到朝堂上。」皇后看著兒子,「這次事關重大,你可要盡心儘力。等年後開朝,我會給你一份名單,屆時你看機行事。」
「您都有名單了啊?」肖九岐怎舌,「四哥那裡好像也有。」
「名單上的人指定不全,其他人還要等你們自己去發現,揪出一個算一個。」皇后徐徐說道,「小四有沒有說西北官員調遣的事情怎麼安置?」
「四哥說要關門打狗,現在不宜動手。」
皇后若有所思,「也好,只要名單掌握在咱們手裡,就是佔據了先機,到時候有把柄在手反而容易控制他們。換了新的官吏上任,又要費功夫打通關節。」
小四很聰慧,做事情縝密周到。
皇后很滿意。
這個年過得註定要不平靜。
年三十夜宴之後,初一開始傅元令就不用進宮了,安心在府裡養胎,而且也聽肖九岐說了皇后娘娘的安排。
雖然不用進宮來回奔波,但是傅元令並不能完全的放鬆下來,已經開始制定建造各大工坊的事宜。
事關重大,這麼個大餅,傅家絕不能自己吞下去,還要跟別人聯手,有錢大家賺,心往一處使,如此將所有商戶擰成一股繩,才有絕對力量跟朝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