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做生意都是藏著掖著好處不給人知道的,就算是一樁生意能賺一百兩,別人問起來也要訴苦連天說隻賺一兩。
那頭四處說賺翻的事情,這不是上趕著讓別人來搶嗎?
不過,那管事也隻敢心中腹誹,嘴上卻麻溜的答應下來。
先是伯府自家裡因為海運賺錢嘀咕,現在外頭先是傳來朝廷開放海港的消息,緊跟著又有人曝出上京多戶人家參與海運的事兒。
隨即又有知情人到處宣揚這生意有多賺錢,這下子平寧伯府的人是真的坐不住了。
伯府當初可是把家底銀子都拿出去了,現在這麼賺錢,他們能分到不少錢吧?
就算是頭上頂著個孝字,就算是他們都是庶出的,但是這麼多年給伯府當牛做馬,現在有點回報也應該吧?
但是石氏是怎麼做的?
四夫人跟五夫人私下裡跟大夫人聚了聚,商議了一回,覺得這次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們要是不問一句,這錢賺回家,就石氏那性子,肯定一星半點也不會分給他們。
憑什麼?
這家裡他們沒少出力,怎麼好處就不能分了?
壓抑了多年的怨氣,這時候就慢慢地露了出來。
大夫人恰到好處的點了一把火,又特意跟石氏見面的時候嗆了幾句,事情一下子就鬧開了。
海運賺的銀子還沒見到一分,家裡頭先亂了套。
太夫人有自己親生的兒子偏心,這些庶出的自然不可能去太夫人跟前哭,一轉頭就跑去老太爺跟前跪著去了。
爹啊,兒子活不下去了啊,您給兒子做主啊。
太夫人過了半個月的舒坦日子,後院裡一下子燒了一把大火,把她給燒蒙了。
出什麼事兒了?
傅元令聽著元信給她講外頭的事情,活靈活現的,將四老爺怎麼抱著老伯爺的腿哭,五老爺哭訴這些年府裡的偏心薄待,大老爺垂著頭根木頭似的,雖然沒說話,但是一臉的難過跟悲戚。
老伯爺就給氣暈了。
「真暈了?」傅元令還挺奇怪,夢裡她這個祖父算是個人物。
好處要,但是得罪人的事兒都是太夫人在乾。
這回沒想到大夫人這麼狠,一下子把老太爺推到了人前。
這下好了,誰也別躲著了。
傅嘉琰灰頭土臉的回府的時候,太夫人正在正房訓誡兒媳,幾個兒子還守在老太爺身邊。
太夫人原想著把人打發出去,哪知道幾個庶子這回裝聾作啞的像是聽不懂嫡母的話,一口一個要侍疾,又是磕頭,又是下跪的,太夫人氣的渾身發顫,但是卻也一時不能如何。
難道要拿著棍子把人打出去?
庶子的兒子都要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她要真敢這麼做了,下頭的孫輩怎麼看她這個祖母?
熬了一輩子,太夫人也要保住自己的臉面。
傅元令就跟聽笑話似的,冷笑一聲,「可真是熱鬧啊。」
「姑娘,四姑娘來了,想要見您。」仲夏從外頭走進來說道。
傅元令可不想這個時候見傅宣禕,她來準沒好事二。
肯定是頂著真誠的臉,讓她出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