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聞言眼皮一跳,石氏跟傅宣禕也是一愣。
大夫人此時終於像是緩過氣來般,跟四夫人、五夫人對視一眼,又各自分開。
三夫人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又想起兒子跟她說過的話,心頭驟然一跳。
目光盯著傅元令,難道這事兒大姑娘要插一手?
可是,她這樣做為什麼?
她要是插手,自己站在哪一邊?
三夫人可是嫡出的兒媳,但是她也不願意跟石氏攪和在一起。
就算是她幫著石氏,將來分家也難說她能大方到哪裡去。
可是大姑娘攪和這事兒幹什麼?
三夫人心裡煩躁,嘴上越發的緊了,一個字都不說,打定主意看看再做決定。
「祖母一輩子為兒孫操勞,如今該是安養天年的時候,這些個內宅瑣事,不該再讓您煩心才是。」傅元令輕輕嘆口氣,看著太夫人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擔憂跟心疼。
太夫人這人一輩子好強,年輕時就跟丈夫的妾室不睦,對她們生下的孩子又能有多少感情,恨不能出了娘胎就掐死。
這也是後來孩子漸漸長大娶了媳婦,自己年紀也大了,這才收斂起來,不願意老了再落個刻薄的名頭。
但是骨子裡頭的東西是不變的,面上一團光,私底下卻是拿著庶出的幾房當牛馬為自己的兒子謀利。
但是做是這麼做了,可是不願意被人這樣說。
傅元令才回府沒多久,自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聽她這麼心疼自己,太夫人就真覺得自己這大半輩子太辛苦了。
「你這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咱們這樣大的一個家,我操持也是應當的,只要你們好好地就行。」
大夫人微垂的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忙低下頭遮掩。
「祖母心疼咱們,咱們這些人可也心疼祖母。」傅元令眉眼微揚,「上回見到三妹妹正在綉一個抹額,說是孝敬給祖母的,我瞧著那手藝真是好,要我就做不來的。」
聽著傅元令誇獎傅宣靈,太夫人就想起自己一年四季的鞋襪抹額,這個孫女沒少孝敬,神色又緩了幾分,「靈姐兒性子靦腆不愛說話,就愛做些針線,她的孝心祖母都記著呢。」
傅元令笑出聲來,「回頭我說給三妹妹聽,她一準兒高興,回頭再悄悄做了什麼孝敬祖母,您也偷偷給我瞧瞧。」
「你這個皮猴,你三妹妹的手藝你還惦記上了,回頭跟你三妹妹說,她還能少了你這個姐姐的。」
「那不一樣,三妹妹是真心孝敬祖母,我這上門討要多丟臉。」
太夫人被逗得開心大笑,想起幾個小輩平日在她跟前孝敬的舉止,神色緩和幾分。
不喜歡庶出的兒女,但是隔了一輩的孫女孫子,感情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我們都希望祖父祖母能心情愉悅,安度晚年,若是家裡的事情讓你們煩憂不悅,那就是罪過了。」傅元令說著嘆口氣,「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一個做晚輩的哪有置喙的餘地,只聽祖母的吩咐就是。但是又不忍看著祖母傷心,再加上四妹妹一定要我出個主意,我就厚著臉皮安說一說,若是有不對的地方,祖母千萬別生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