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過來，給老太君診斷，眾人都在緊張的陪護。

寧長壽一家已經被趕了出去，寧凱和寧清妍挨了頓毒打，正跪在祠堂外的雪地上。

「我的好哥哥，好妹妹，自食其果的感覺如何？」他們身後，響起寧淺予的聲音。

「你早就知道！」寧清妍恨恨的咬住嘴唇，盯著緩步走過來人。

要是不被打的站不起身，她早就衝上去，撕爛了眼前這張可憎的臉。

「第一壺酒沒問題，第二壺酒裡面，參進去不少蒙汗藥。」寧淺予輕笑一聲，道：「要是這點都喝不出來，枉費我跟著薛凡一年。」

「你們計劃不錯，要是成了，我這輩子就毀了，不過，你們太急於求成，所以落下不少疑點，一開始祠堂失火，就是你栽贓，好一出連環計。」寧淺予依舊是輕輕笑著，笑容美好而恬靜。

「你幾次三番的諷刺我，搶我的東西，陷害我，離間我和那賤男人，還辱罵亡母，一切，都是還給你的。」

「我哪有陷害你，搶你的東西？什麼離間？」寧清妍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薛神醫也不收女弟子！」

「是啊，你說的沒錯，這輩子，你是沒有那麼壞，可惜，我說的是上輩子。」寧淺予蹲下去，捏住寧清妍的臉。

「所有前世欺辱過我的人，一個也逃不掉，更可惜的是，後邊那麼多的好戲，你都看不成，因為，你馬上就要羞憤的自盡。」

「瘋了，你一定是瘋了。」寧清妍根本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一把拂開她的手，眼裡倒映著的影子，陌生的可怕。

寧清妍有種錯覺，覺得眼前的人，分明是惡魔，心思陰森，手段毒辣，從十八層地獄回到人間復仇的！

「那我呢。」一旁跪著的寧凱，也覺得寧淺予的話不可思議，簡直像是瘋子一般，還是賠笑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放過我。」

「這是我答應王少夫人的事。」寧淺予又走到寧凱身邊，道：「你糟蹋害死了多少姑娘，你還記得嗎？」

「她們生而賤命，能被我寵愛，已經是她們的福氣。」寧凱並不覺得有錯：「我沒害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自此給你當牛做馬。」

「你沒那資格。」寧淺予笑意漸冷：「寧凱，我原來真是想放過你的，可你竟然不思悔改，還打我的主意，你是自取滅亡。」

「不，不可以。」寧凱使勁搖著頭，涕淚橫流，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祖母隻說將我們趕出去，沒說將我們殺了。」

「對。」寧清妍狠狠的道：「要是你私自將我們處死，就是謀害性命！」

「我怎麼會處死你們？」寧淺予伸出青蔥般的手指，細細端詳：「殺你們，髒了我的手。」

「哼，那你還敢告訴我們這麼多？」寧清妍猙獰的笑道：「我只要活著，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沒機會了。」寧淺予縴手一拍，屋盯上悄無聲息的出現幾個黑衣人。

「絞殺。」短短兩個字，乾淨利落。

「你敢在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殺我們！」寧清妍掙扎著，被捂住的嘴，嗚嗚咽咽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們的行跡，不配為寧家人。」

這是寧清妍和寧凱，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那些黑衣人是她找竹公子借來一用的，執行任務後，又消失不見，隻余祠堂前面的長廊裡，掛著兩具搖晃，已經僵硬的屍體。

「小姐。」當立春尋過來的時候，被眼前詭異的一幕，嚇呆了。

寧淺予宛若雕塑，肩上落了波波一層雪，正對著兩具冰涼的屍身發獃。

半晌，立春才回過神：「小姐，他們……怎麼了？」

「羞憤自盡。」寧淺予淡然的道：「去稟告大夫人吧。」

「是。」立春不敢再看，逃也似的離開。一起看小說www.17kxs.cc

灰濛濛的天空，還在不斷飛雪，寧淺予抬頭，有不少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臉上，瞬間化作水珠。

就像是眼淚。

不過，是為悲慘的上輩子而流。

這輩子，流淚的人，一定不會是她！

正月發生不少事情，寧府死了兩個人，老太君還病倒了，一時間，府中的氣氛很是壓抑。

老太君自那日被氣暈，已經纏綿於病榻十來日。

孫倩如和寧以月不知道是吃了敗仗，還是又在密謀對付她的大計，也很消停。

這些天，寧淺予除了去老太君跟前盡孝，剩下的時間，都在搗鼓和竹公子約定的藥丸。

今晨，她照例去看老太君。

雲嬤嬤正在伺候老太君喝粥，寧淺予自然的接過碗，舀了一杓，給老太君喂去。

「你呀，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還每日過來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也不怕過了病氣。」老太君咽下粥，笑著嗔怪著：「有空多出去走走，結識下年輕人。」

「祖母，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寧淺予放下碗，拿出帕子，給老太君擦去嘴角的粥，道。

「哪有，不過淺予，還有一月，你就要滿十五了，及笄的時候，還沒親事……」老太君有些不自然：「也怪我無能，沒給你留住太子。」

「和太子解了婚約，是他的損失，畢竟您孫女我，這麼厲害。」寧淺予調笑著，又端起碗。

「是是是。」老太君噗嗤一聲笑出來，又帶著惋惜：「淺予，女子必然是要嫁人的，眼下有門親事，你看如何？」

「親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寧淺予的話鋒一轉：「不過，我的腿，註定做不了嫡妻，而嫡小姐的身份，做側室又辱沒相府門楣。」

「我不想嫁人，隻想陪著祖母。」

「傻孩子。」老太君心疼的拉過寧淺予的手：「祖母已經老了，總有死去的那天，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況且，這回的人，我相信他能護你一世周全。」

誰有那能耐？

寧淺予腹誹道：不會是當今聖上吧。

不過，當今聖上也看不上她這瘸子。

那是……

「是七賢王。」她還沒說話，老太君已經說出來了。

「什麼！」寧淺予驚叫一聲。

那個毀容，還武功盡失的俊男？

不過，他現在是自身難保，還怎麼護她？

再說皇室，能答應讓她這瘸子進門？

……

她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大夫人。」老太君意味不明的嘆了一聲。

「祖母，傳言七賢王不是武功盡失，還，還被毀容？」寧淺予想起，那日王家面前的短暫一瞥：「他都自身難保，還怎麼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