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太勞累了？」馮婆子見她面色凝重，試探著道：「最近雲嬤嬤衣不解帶，事事親力親為的照顧老太君。」

雲嬤嬤身子強壯，連個小病都沒有，怎麼會照顧兩日，就會暈倒？

「可能吧。「寧淺予留了個心眼，道：「雲嬤嬤，您一直近身伺候祖母？」

「是。」雲嬤嬤還很虛弱，點點頭。

「那夜明珠，你可放在妝匣子裡面了？」寧淺予隱隱有了猜測。

雲嬤嬤老臉一紅，被人抓包一般，支支吾吾道：「沒，我將它壓在老太君的被子下。」

寧淺予掀開老太君的被子，果然，夜明珠赫然在床墊下躺著。

「澤少爺說，這是……」雲嬤嬤從椅子上，掙扎著站起來，趕緊解釋著。

「雲嬤嬤，你可曾想過，這保平安的珠子，很可能就是要你們病倒的元兇？」寧淺予聲音低沉，打斷道：「寧澤要是有你想的那麼好心，會巴巴的過來，說我出事了，刺激祖母？」

雲嬤嬤臉上紅的更厲害，道：「老太君一直喜歡澤少爺，我想著，澤少爺定不會害她的。」

「人心隔肚皮，我一早就說過。」寧淺予也不好再責怪，自顧拿帕子，將夜明珠包起來。

也難怪雲嬤嬤不信，寧澤一直表現的孝敬有加，難道要寧淺予說，寧澤都是裝的，前世害的寧府被滅門？

「今後不要相信倩香園的人。」寧淺予丟下一句話，將立春留下來照顧老太君。

她則是帶著茯苓，趕去玉石行。

她不懂玉石，實在是拿不準夜明珠，是否有問題，而玉石行的老闆懂。

「喲。」玉石行老闆一見有人上門，趕緊迎上來：「姑娘要看點什麼？」

「想請老闆幫著鑒定，這個是否是夜明珠。」寧淺予將包著夜明珠的帕子，交給老闆。

老闆一見沒生意，有些興緻欠缺，不鹹不淡道：「姑娘走錯地了，我這隻賣玉器，不鑒定東西。」

「要是我給你銀子呢？」寧淺予掏出一錠銀子，道：「你幫我仔細鑒別清楚，這就是你的。」

一錠銀子而已，玉器行的老闆不屑的撇撇嘴，他五日就能賺出一錠銀子，還會稀罕？」

寧淺予冷眼一瞥，朝茯苓揮揮手，茯苓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狠狠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見到閃著寒光的匕首，老闆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結結巴巴道：「光天化日，你們想幹什麼。」

「就像請你看看這東西而已。」茯苓壓低聲音：「要是你不看，我這匕首下去，可沒輕沒重的。」

玉石行老闆，已經覺得脖子見，有一絲生疼，這次啊明白她們不是鬧著玩的，嚇得哭喪著臉：「我，我看，看，還不行嗎？」

「這就對了。」寧淺予將帕子帶著夜明珠放在桌上，道：「看仔細了！」

老闆打開帕子的手，都在顫抖著，帕子一開，他卻是眼前一亮：「這麼大的珠子，得值多少銀子。」

「趕緊看。」茯苓的匕首，換了個地方，抵在老闆的後頸上，道：「多少銀子也不是你的。」

老闆這才拿了器具，慢慢的驗看。禦書屋www.7ys.cc

越是驗看，老闆眉眼間的懼色，就越是被驚訝覆蓋。

等一番檢查下來，額間已經沁出了薄汗，不知是被匕首嚇得，還是緊張的，老闆抬頭看著寧淺予，道：「方便問一句，珠子是誰給姑娘的？」

寧淺予知道，珠子可能出問題了，疾聲道：「這你不用管，隻告訴我，這是否是夜明珠就好。」

「不是。」老闆聲音很篤定：「這東西，看著和夜明珠無異，但不可能是夜明珠。」

茯苓和寧淺予對視一眼，道：「這麼肯定？」

「那當然。」老闆話裡有一絲得意：「你要是給別人看，別人肯定以為是真的，我做了四十年玉石生意，又怎麼會被蒙蔽？」

「別人看不出，你卻看得出？」茯苓再三確認：「不會是你弄錯了吧。」

老闆小心翼翼將脖子上的匕首移開一點，道：「要不是十幾年前，我在卿鳳國，收到過一樣的東西，我也辨別不了真假。」

「這東西形態模樣，都是夜明珠的樣子，可裡面喊得東西，卻是有毒的。」老闆將夜明珠重新包裹起來。

「有毒？」寧淺予道：「是不是帶在身邊，會讓人頭暈目眩，最後會暈倒，脈象除了和大厥之症相似，查不出不妥？」

「你怎麼知道。」老闆帶著詫異，回憶道：「卿鳳國產奇石，當時一起去卿鳳國的，還有一位南疆國的玉石行老闆，我們同時看上了這那夜明珠。」

「他價格高，便得了，我們同住一個客棧，在卿鳳國呆了三個多月，尋找別的珍玉，準備各自回去的時候，他便發病了，癥狀和你說的一樣。」

「後來一位玉石行的高人才說明原因，我們被別人騙了，這東西，不是夜明珠，叫做螢石，卿鳳國玉石商人李代桃僵，用來騙別國外行人的。」

寧淺予沒聽說過螢石，只能道：「那南疆國玉石商人，最後怎麼樣了？」

「帶了三個多月，癥狀已經很重了，才剛啟程，便在路上咽氣了。」老闆說起來，還有些唏噓。

「我知道了。」寧淺予將銀子放在桌上，道：「你這有沒有類似的珠子？」

老闆想了一下，才道：「有是有，不過沒這個大，而且，是我的鎮店之寶，價格不菲。」

「要多少？」寧淺予問道。

「五萬兩。」老闆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這麼貴！」茯苓驚叫一聲。

「小姑娘。」老闆嚇得後退一步：「這價格不高，你就是想威逼利誘，我都不會賣的！」

「不會，我們買了，至於銀子。」寧淺予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我是七賢王妃，你拿著東西，去賢王府要。」

說著，寧淺予解下腰間系著的王妃玉牌，遞給老闆。

她沒那麼多現銀，只能找司徒森，大不了，她幫他治療臉上的疤痕就是。

再回到寧府，她立刻招了立夏過來，並將那顆螢石，拿墨汁滾了，又拿黑布包裹一層，直到看不出發光，才叫立夏悄悄的將東西，放進倩香園去。

立夏膽大心細，又是倩香園出來的丫鬟，對裡面的人，還有地形，非常熟悉，所以這陣子，她將立夏留下，給她人皮面具，經常出入倩香園，主要是打探寧澤之事。

這些時日，立夏經常化妝成不被人注意的小丫鬟，混進去，倩香園忙著算計寧淺予，根本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