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的話,並沒有讓南音回頭。
南音悶悶的看著窗戶,牛頭不對馬嘴道:「賢王妃,你說,我那孩子,能知道我的心嗎?」
「孩子已經沒了,你好好的活著。」寧淺予不知道南音為什麼軸在這件事中間,無法自拔。
南音頓了頓,又道:「賢王妃,我想回南疆國去了。」
「你現在還是月子,不能見風,九月的天很冷,挨過幾日就能回去。」寧淺予依舊是不動聲色。
南音終於笑了一聲,聲音裡滿是和她年齡不符的成熟滄桑:「回去,我也是隻說說,我回不去了。」
寧淺予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想,她聲音漸漸低下去,道:「南音,那孩子……不是金峰的吧。」
南音猛地回頭,眼神像是狼一樣,緊緊的鎖定在寧淺予的臉上,來回打量,眼神卻微微閃爍:「賢王妃,話可不能亂說,我懷的孩子,不是金峰的,還能是誰的?金峰和我的事情,賢王妃不是不知道。」
「我是知道,但是,我想我一開始就被誤導了,金峰,他心裡是有你的,只是,他被利用了。」寧淺予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意:「他是你的幌子罷了。」
「賢王妃說的什麼,我聽不懂。」南音忽然起身,歇斯底裡起來:「賢王妃,你出去吧,我這不歡迎你,我也沒病!」
「南音,你病了,你是心病!」寧淺予也起身,看著南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南音,你要是不克服你的心魔,遲早,會走向滅亡,要是你好起來,我有法子達成你心裡所想。」
「有法子?」南音呵呵的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卻滴下一滴淚來:「賢王妃,你不是神仙,救死扶傷你可以,但是,我的事情你解決不了,就是菩薩顯靈,也沒辦法,我現在身陷在淤泥之中,誰想要救我,都只會被我拖下水,你是好人,不要來趟我這攤渾水了。」
話說成這樣,寧淺予基本上已經確定心中所想了,若是能將這件事解決,只怕南崇自此,要欠她一個大人情不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把柄在她手裡握著。
所以這渾水,她是非蹚不可!
南音再次坐下,道:「是南崇叫你來的吧,我的病你看不好,算了吧。」
「你想要回去,又說是回不去,無非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若是我能給你換個身份呢?」寧淺予站在那兒沒動,語氣很輕,卻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南音回頭看了眼寧淺予,冷笑了一聲:「身份可以換,樣子呢,怎麼換?賢王妃,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樣子,樣子更是可以換,換的全然陌生的面孔。」寧淺予說完,也不給南音反應的機會,朝外走去。
南音的興趣被勾起來了,肯定會主動找她的,那時候,話語權就在她的手上。
南音還是沒動,眼神卻一直望著寧淺予的背影,隻道她關上門離開很久,她都沒動。
這幾日,都是極度緊張的時候。
先是三皇子出現了怪胎,緊跟著狻猊神獸像出事,現在又是地藏王菩薩像流出血淚,怪胎是掃把凶星轉世一事,不知道怎麼,就像是被風吹散的花香,一下子吹變了錦都的每個角落,現在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皇上那邊派人去查,還沒查出所以然來,民眾就自發的開始聚集在三皇子門口,想要三皇子府交出寧以月去祭天,來將怨氣化解。
司徒逸剛被皇訓斥了一頓,回到府門口,差點沒進來自家門。奇書電子書www.qishu520.com
好不容易進門,也是怒意沖沖,絲毫不見半點之前溫文爾雅的風度。
好幾個心腹,都不敢吱聲,只能站在他周圍,低著頭一言不發。
「說話啊。」司徒逸的眼神繞了一轉,落在成記臉上:「你怎麼看?」
「要是只有怪胎一事,倒是好解決,但是如今接二連三,皇上早就開始關注,只能靜觀其變。」成記低著頭,道。
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為,他們現在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沒法子做決定。
「靜觀其變,靜觀其變!」司徒逸的雙目微眯,眼神猩紅可怖:「現在不叫靜觀其變,叫坐以待斃,現在外邊圍著這樣多的人,能怎麼辦!」
「事情是寧侍妾誕下怪胎所起,外邊的人,想要拿寧侍妾祭天,我們是不是交出寧侍妾為好?」成記不敢抬頭,分析著:「五王爺看重她,自然會出手相救。」
眼下,只能是這一個法子,暫時解決燃眉之急!
司徒逸又找到無緣,問起這件事。
無緣卻是笑著搖頭,道:「寧侍妾身上的怨氣還在,命硬著呢,三皇子奈何不了她的,在她身上下功夫,還不如按照我說的,您自己喝下那些壓製怨氣的水,免得再一次被波及。」
壓製怨氣的水,正是那天寧以月被強灌下去的糞水混合物,司徒逸緊緊皺著眉,道:「那些汙穢的東西,休想入得本皇子的口!」
「三皇子今日不吃,後邊,還會倒霉啊!」無緣痛心疾首道。
司徒逸本就不快活,被這樣一說,更是惱意橫生,一句話沒說,拂袖而去。
成記說的對,一切都是寧侍妾引起的,只能將她交出去。
他心裡憋著一股火,半點沒有留著之前的情分,一腳狠狠地踹在寧以月的房門上。
房門被巨大的力道回彈在牆上,發出巨大的一聲「嘭」。
將屋內正在喂寧以月喝湯的菱角,嚇得手一抖,湯碗打翻在被子上。
寧以月狠狠瞪了一眼菱角,罵了一句:「廢物,還不趕緊收拾!」
好在是潑在被子上,菱角趕緊出去拿新的被子出來。
司徒逸的眼神,似要噴出火來,落在寧以月的身上,冷笑了一聲:「你倒是安逸。」
寧以月絲毫不怵司徒逸的狠戾,她養了幾日,身子稍微有力氣些,但是手腕的傷口,還有生孩子落下的傷口,還要接著細細養著,輕輕一動就好疼,這樣的疼,卻是讓她頭腦越發的清醒。
她的嗓子,還是沒有恢復,說話的聲音沙啞著,像是含著粗糲的沙子:「我生完孩子有好幾日了,三皇子不是來看我的?」
「看你,你配嗎?」司徒逸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