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天師的話,叫在站的人,都愣在當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司徒逸:「掃把星轉世?天師的意思,寧侍妾誕下的怪胎,是掃把星?」
「正是如此啊。」無緣緊皺著眉頭,重重的嘆了口氣。
「那……」司徒逸頓了頓,道:「怎麼才能化解?」
無緣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簡直能直接夾死蚊子:「掃把星轉世,很難解開!更何況,他身上,還帶著前世的怨氣而來!」
「前世的怨氣?」柳梧狐疑道:「為什麼會這樣?」
無緣看了眼司徒逸,又瞥了眼屋子,道:「前世兩位不行好事,傷了無辜人的性命,那些人慘死時的怨氣太大,只能隨著輪迴到今生。」
無緣的話,神神道道的,但是表情認真,卻說的跟真事一樣。·
又是一陣死一樣的寂靜。
柳梧滿臉驚恐,顫聲道:「若是不化解,要當如何?」
「不化解?」無緣冷笑一聲:「掃把星是有名的凶星,要是不化解,三皇子府的人,行厄運不說,全部要遭難。」
「這樣厲害?」寧淺予趕緊追問:「旁人會不會受影響?」
無緣所有所思道:「肯定會的!」
五王爺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連抱著孩子的那嬤嬤,都嚇得手一抖。
司徒森狠聲道:「無論化解起來有多難,請天師務必幫著想想辦法!」
無緣沒有理會司徒逸,而是拿著浮塵,神秘的繞著三皇子府的院子走了一轉:「化解的事情,現在還不到時辰,三皇子將我說的東西備下,等午夜時分,再說。」
「天師請說。」司徒逸趕緊道。
「黑狗血,雞血,新生兒的第一泡大便,還有童子晨尿……」無緣一口氣說了好多東西,前邊的還算正常,這後邊的,全部都是烏七八糟的穢物。
司徒逸雖然帶著一絲疑惑,卻還是吩咐下人,按照他的話來做。
這時候,前去追跑了的接生婆子的雷諾,也回來了,他面色凝重,上前直接跪在司徒逸面前:「主子。」
雷諾這樣,讓司徒逸心裡隱隱的不安,他朝雷諾身後看了眼,道:「那接生婆子呢!」
「屬下無能,那婆子……」雷諾頓了頓,抬頭看了眼司徒逸的臉色,道:「那婆子一路高聲嚎叫著,說寧侍妾生了個妖怪,還,還將小世子的樣子說了出來,在鬧市中不見了……」
司徒逸覺得額頭的青筋直跳,煩躁不安,他看了呀天上半隱在烏雲中的圓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今晚,可是農曆八月十五!」
雷諾聽到主子這樣的語氣,嚇得身子一抖:「是,正因為八月十五,人太多了,所以屬下不敢擅自去追殺,以免傷及百姓,將這件事鬧得更大……」
司徒逸緊繃著臉,眼睛逐漸眯起來。101中文網www.101zw.com
寧淺予,也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道:「農曆八月十五,可是個團團圓圓的好日子,按照歷年的規矩,這會子,外邊只怕早就是花燈漫天,人潮人湧了吧。」
在錦都,農曆八月十五,百姓都齊聚在街上,花燈,孔明燈,各種小吃,表演,一應俱全。
這接生婆子一路高喊,在鬧市中不見了,也就是說,一傳十,十傳百,不肖明天,就是今晚,寧以月誕下妖怪的傳言,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五王爺也看了眼隱在空中的半月,想了想,道:「今兒竟是十五了,本王也要回去陪著福晉過十五,寧侍妾這件事,三皇子自己拿主意吧。」
這樣大的事情,他得趕緊回去稟告狄韋!
司徒逸微眯的眼角儘是諷刺,寧以月未生之前,五王爺每日派人來問,只差住到三皇子府,現在一聽出了個怪胎,跑的倒是比誰都快。
五王爺一走,前廳只剩下朝陽公主和寧淺予夫婦,朝陽公主打了個哈欠,道:「淺予今兒也累了,本公主還是回去,過兩天請你去給太后診脈吧。」
「皇姑姑!」朝陽公主剛轉過身,司徒逸就叫住了她。
朝陽公主回頭,瞧見司徒逸為難的模樣,狐疑道:「怎麼,三皇子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司徒逸臉色不好,訕訕的道:「皇姑姑,這件事,還請姑姑為我,先瞞住宮裡……」
「三皇子莫不是糊塗了?」朝陽公主眉頭一挑,質疑道:「豈是我個人能瞞住的,剛才你的侍衛也說了,那接生婆子一路高喊,這會子,知道的人不少,明日早朝,就有人提及這件事,瞞是瞞不住的,按照你父皇的脾氣,你還不如自己親自去告訴他。」
司徒逸的臉色白了白,還是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拱了拱手,道:「皇姑姑教訓的是,是我糊塗了,皇姑姑慢走。」
朝陽公主離開,司徒森二人也不久留,兩人相攜離去。
關起門來,除了無緣之外,都是自己人,院裡,司徒逸忽然發了狠,回身瞥見嬤嬤懷裡的怪胎,一把抓住,就要往地上砸。
「唉,唉,唉。」無緣瞧見他的反應,趕緊出聲,浮塵一下子擋在司徒逸高舉的手面前:「三皇子,使不得,使不得!」
「這樣的怪胎,留著做什麼!」司徒逸的眼睛都猩紅起來。
「要是想化解這冤孽,這小世子,暫時還不能摔啊!」無緣痛心疾首道:「等情況化解,貧道自會超度小世子的!」
那可憐的孩子,在抱出來後不久,就斷了氣,這會子身子還沒僵硬,司徒逸厭惡的看了一眼,將孩子重重的塞回嬤嬤手裡:「好好看著這孽障!」
屋裡,寧以菲陪著寧以月。
寧以月在這幾日劇痛,還有催生消耗之後,一直昏迷著,沒有醒來的意思,寧以菲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暫時離開,屋裡沒有旁人伺候,只有菱角一人伺候著。
午夜的時候,寧以月總算是幽幽醒來。
但是,一切,和她預想的都不一樣。
屋子裡並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熱熱鬧鬧,反而是冷清的有點過分,菱角在榻前窩著打盹,連油燈,都昏暗無比。
寧以月覺得有些蹊蹺,動了動渾身酸痛的身子,出聲,也是沙啞無比:「菱角,菱角?」
菱角一驚,趕緊起身:「小郡主,您醒了。」
「孩子呢?」寧以月強忍住身上的痛楚,稍微抬頭,在滿屋子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