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很主動的提及,安樂笑了一聲,自責道:「哎呀,最近病情反覆,腦子倒也是跟著不快。」
「瞧我,都將這件事忘記了,黃鶯,去將解藥拿過來。」
黃鶯下去沒一會兒,拿上來一個玉瓷瓶。
但是她沒遞給寧淺予,而是遞給了安樂。
安樂拿著玉瓶,朝前一伸,道:「為了這東西,我商隊的人,可沒少受鬼門人的騷擾。」
寧淺予不慌不忙的道:「安少主身邊臥虎藏龍,隨便一個丫鬟,都是武功超群,還怕鬼門?」
安樂臉色微沉。
他早就料到寧淺予不會乖乖的配合他,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也故意裝作不知道。
安樂將與瓶子,朝寧淺予身邊的茯苓一丟,道:「這是半粒,剩下的,等火麒麟草起了作用,我再給你。」
寧淺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安少主不愧是生意人,好,這葯,我先收著。」
「七日為一個療程,第一個療程之後,就會能看到顯著的效果。」
說著,寧淺予看了茯苓手中的藥瓶子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別的話。
她們主僕離開月滿樓,黃鶯還拿著那方子,朝安樂請示道:「少主,方子要不要發回去給老爺看?」
「不用。」安樂冷笑了一聲,轉動扳指的手,卻半分也沒有停下:「寧淺予不會這樣蠢,給我假方子的。」
「可是她連鬼門門主都能設陷阱……」黃鶯還是很擔心。
安樂手中的動作一頓,他低頭瞧了眼扳指,道:「我們暫時還沒完全撕破臉來,她不會蠢到現在對我下手的。」
「但是,等我好了,就會有好戲看了。」
安樂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隱隱約約的笑意,聽的黃鶯頭皮發麻。
黃鶯不敢久留,道:「少主,奴婢先下去,幫您準備藥材熬藥去。」
她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安樂的聲音,陰惻惻的在身後響起:「不中用的獵豹怎麼樣了?」
黃鶯頭皮一緊,回頭之後,不敢直視安樂的眼睛。
她只能低著頭,道:「回少主,獵豹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剁去雙手,送回主子身邊了。」
「老爺子沒說什麼?」安樂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著像是諷刺,又像是高傲。
黃鶯不敢去揣測,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主子隻說,不中用的人,就是要絞殺,說……少主您做的很好。」
「哼。」安樂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手上,碧綠如茵的扳指,手上用勁之大,能看到他的指節之處,微微發白。
黃鶯只是瞟了一眼,臉色變得刷白。頭更加的低下去:「少主,奴婢先告退。」
安樂沒吱聲,黃鶯逃也似的一路奔出去。
她現在都有些懷疑,之前燕來是故意的。
故意惹惱了少主,將她送回去受罰,好逃離這性格古怪,陰晴不定的主子!
寧淺予一直沒發現安樂有什麼不對勁,也沒什麼空去想。
眼下司徒森很忙,她也閑不下來。
司徒逸回來的頭幾日,低調的幾乎是瞧不見這人。
甚至知道他回來的人,都不多。
可是等皇上派過去東洲調查的人,回來之後,司徒逸忽然開始高調起來。
水患一直困擾著東洲的百姓,導致百姓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美妙小說網www.meimi.cc
要知道洪水泛濫,帶來的不僅僅是家毀。
更重要的是,洪水退去之後,重建很難,而且每一次的洪水,都有可能帶來瘟疫。
要是洪水引發的瘟疫,是很難將之給去除的。
洪水是流動的,流動到哪兒,瘟疫蔓延到哪兒,就算是洪水融入正常的河流,也是一個道理,只會害了更多的人。
所以皇上才這般看重此次的治水。
司徒逸治水有功,倒是讓皇上刮目相看。
他回來的第七日,治水成功這件事,算是最近林林種種的事情中,最為讓人舒心的。
為了帶來些喜悅,皇上決定辦一次宴會,給司徒逸接風。
宴會就在宮中舉行,辦的不算是大,準許出席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
還有的,就是皇室的人。
寧淺予本就不喜歡參加那些宴會,眼下是仇人司徒逸的盛宴,她更是不想去面對那張,多看一眼,都能噁心的吐出來的臉。
可皇上的聖旨,她暫時還是不敢違抗。
所以縱使是再怎麼不想,她還是得不得出席。
她和司徒森到的很晚,整場宴會下來,司徒逸作為主角,出盡了風頭。
柳梧坐在司徒逸的邊上,一副嫻靜溫潤的模樣。
一雙眼,追隨著司徒逸俊逸的身影,好像司徒逸是耀眼的太陽似的。
若寧淺予不知道柳梧對司徒逸,有多恨之入骨,還以為她對司徒逸愛的多死去活來,眼裡都是他一人。
不過相比柳梧燒傷剛好的那算時間,她也變了很多。
要是不起身走動,倒是和之前剛到錦都的時候,風華差不太多。
她臉上被燒傷燙傷後留下的疤痕,已經逐漸的淡卻,隻留下一點點淺淺的印子。
用脂粉蓋住,幾乎看不見。
或許是感受到有人在關注著她,柳梧一回頭,就對上了寧淺予的視線。
兩人皆是一笑,不過柳梧的笑意,更假模假式。
宴會上,倒是沒發生什麼別的。
只是皇上口諭,封治水有功的司徒逸為順平王。
封王的聖旨在第二日,就能下來。
口諭一出,情勢也變得明朗起來。
自打前太子牽連東獒族一事,被廢為庶人之後,儲位懸空多時。
眼下在皇子一代,僅有兩個皇子,被封為王爺,肯定有一個,是要走上儲位的。
這一切,司徒森隻當不知,知道也顧不上去理會。
他要照顧著他的小傢夥。
他知道寧淺予,極度厭惡司徒逸,所以刻意迴避著,不讓寧淺予和司徒逸打照面。
但是千算萬全,宴會散去,出宮門的時候還是碰見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
司徒森剛將寧淺予抱上馬車,就聽見司徒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七賢王,我的馬車壞了,回去重新換,來回也得等半個時辰。」
「夜裡天冷,我倒是不要緊,主要是我的側妃身子羸弱,不能受凍,能不能同乘你的馬車,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