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要說的,淺予自然是知道,她故作不知,驚疑道:「什麼意思?」
「大小姐,奴婢對不起您啊!」菱角抬手,擦乾眼角的淚,道:「既然要說,就索性一起說了吧。」
就算計柳梧而言,沒準以寧以月的本事,還能掙扎著活下來,但是傷害寧淺予,七賢王肯定第一個不同意,怎麼也要狠狠的懲罰寧以月!
必須要將寧以月一招斃命,菱角跟隨寧以月這樣久,深知寧以月的性子。
要是此番不弄死她,等她像那荒地中的野草,一點點再次發出芽來,那就是她和弟弟的死期。
菱角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兒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在寧府的時候,寧以月指使的那些事全部說了出來。
從一開始的寧以月指使寧霞搶衣服搶東西,到之後寧清妍和寧凱的事情,其實本是準備設計寧淺予的。
還有之後孫家的孫權貴一件事,以及後來所有的大大小小,點點滴滴,事無巨細的全部托出。
越是聽著,司徒森的臉色,越是暗沉,眼底的陰鷙漸濃。
這樣聽下來,感覺寧以月一直在用不同的骯髒手段,在算計寧淺予!
要是不顧忌寧淺予的打算,司徒森現在早就衝上去,一把擰斷寧以月的脖子了。
察覺到司徒森的怒氣,寧淺予輕輕握了握他的手,低聲道:「王爺,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那些算計,一個不小心,你就要背上不同的罪名。」司徒森攬著寧淺予的肩膀,心疼的道:「這女人,真是該死!」
「這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寧淺予幽幽一笑。
聽到那些曾經經過的事情,她心中,竟是意外的沒有多少波瀾。
許是料定了寧以月的下場,亦或者,是因為前世,寧以月對她的手段,更加的殘忍不堪的緣故。
寧淺予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麼。
光是寧淺予的事情,都說了小半個時辰。
菱角隻覺得嘴都說幹了,終於才說道最後一件事:「賢王妃或許還不知道吧,您的床下,還被人塞進去了男人的衣裳物件。」
「那是寧侍妾本來打算離間您和七賢王的,但是後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沒時間和機會實施罷了。」
「還有您的誠醫館,出現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寧侍私下使的絆子!」
這些,寧淺予早就知道,她還是故作不知,面上的表情也是又驚又俱,又帶著些痛心,還有難以置信。
她現在的樣子,就是白蓮花的標準樣子,她朝後退了兩步,靠在司徒森的懷裡,身子一抽一抽。
纖纖細指,抬起來指向寧以月,那手抖得十分厲害:「寧以月,我一直將你當做親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寧以月一直閉著眼,聽著菱角說著條條罪狀。
她的心裡,都有些詫異,這些,難道真是她派人做的?
既然做了這麼多,為何寧淺予一點事沒有,她,卻要在這被千夫所指?
她唇邊牽出一抹笑意,難看至極:「為什麼?應該問為什麼的人,是我吧!」
「你在繁花縣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
寧淺予冷笑一聲:「不是我想回來,而是你勾搭上太子,太子要和我退婚,我必須回來。」
寧以月卻是恍然未聞一般,自顧自的再度說起話來:「你沒回來之前,我是寧府眾星捧月的嫡長女,所有人都忘了你。」華夏書庫www.hxsk.net
「可是,你一回來,我就成了嫡次女,都說我的婚約,是從你手裡搶來的,可是憑什麼說那是你的,先皇后要聯姻的,是寧家,我也是寧家的女兒啊!」
「還有,你回來之後,將祖母所有的關愛都奪走了,那老不死的處處向著你,就連嫁妝,都偷偷的給你多備一些,現在好了,老不死的成了廢人,只能躺到死,這就是那老不死的報應,報應!」
「你回來之後,還處處針對著我們母女,之前我才是最受歡迎的,你回來,所有的人都看向你,你憑著醫術,出盡了風頭。」
「明明我比你美貌,比你認識的人多,為什麼你一回來,全部變了風向!」
寧以月聲聲控訴著,就好像寧淺予真的是害她,成為現在這下場的罪魁禍首一樣。
這和前世的寧以月在死牢裡,和將死的寧淺予說的話,倒是有幾分相似。
同樣的,將所有的事情,怪罪在寧淺予的頭上。
卻是一絲一毫,也不曾認為是自己的錯。
寧淺予不想辯駁。
和寧以月這樣的潑皮無賴,也沒法子辯駁。
她只是一臉的不堪,看著寧以月像小醜一樣蹦來跳去。
等寧以月全部說完,司徒森才道:「說完了嗎?」
聲音冰冷,裡邊的寒意,足以叫幾米開外的寧以月,身上起了一大層雞皮疙瘩,一股涼意,從腳下直衝上頭頂。
寧以月不敢在說話,只能憤憤的看著寧淺予。
司徒森見她不言語,這才朝菱角道:「接著說下去!」
菱角一直跪著,腿腳發麻,她調整了下跪著的姿勢,接著道:「這些歹毒的事情,只是寧侍妾的一面。」
「柳側妃說起的兩件事,均是寧侍妾派人所為,除了害的柳側妃墜馬,還有嫁衣起火差點害死柳側妃之外,寧侍妾還命人調整了柳側妃的藥量。」
「因為她知道三皇子不喜歡體型肥胖的女子,所以故意下了葯在柳側妃的葯中,還調整賢王妃開的藥量,要是東窗事發,她打算將之推給賢王妃。」
「要是只有這些,倒也罷了,寧侍妾是卿鳳國狄韋之女這件事,也是真的。」
司徒逸狐疑道:「這樣的事情,寧侍妾也會讓你知道?」
菱角苦笑一聲:「會的,之前和狄韋之間的聯繫,有一些是經過奴婢的手。」
「那狄韋現在在哪兒!」司徒森沉聲問道。
五王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來。
他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寧以月和菱角。
菱角搖了搖頭,道:「每次和狄韋聯繫的時候,都是經過旁人,奴婢沒有見過狄韋。」
「那你們在哪兒見面,總是知道的吧。」司徒逸聲音也很沉。
他現在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菱角又調整了下跪姿,才道:「是在城中的煙館子。」
司徒森回頭,朝魚躍使了個眼神。
魚躍立刻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