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徒森猜想的一樣。
黃志剛但凡是聰明一點,就必須會去找司徒逸的對頭。
司徒逸治水有功,敢和他對著乾的,就是皇子王爺。
眼下誰都知道,司徒逸之外,皇子中的,就是司徒森最厲害。
而且司徒森的脾性是剛正不阿,斷然是不會和司徒逸狼狽為奸的。
黃志剛在料到自己的下場之後,就打定主意要去找司徒森。
他直接從水路,沿著內河,一路逃到較遠的陽洲登陸。
不得不說,黃志剛是聰明人,他採取的是迂迴曲線。
從陽洲上岸之後,在遠離東洲的路線上,一路向北,朝著錦都進發。
司徒逸對外稱黃志剛瀆職,人跑了,但是他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去追,只能私下吩咐下去,秘密的找尋。
正因為這樣,在司徒逸回到錦都之後的第十日,黃志剛灰頭土臉的,扮作難民乞丐,也混進了錦都。
黃志剛早司徒逸十來日出發,這些時日,他不敢走官道,都是從小道走的。
前後耗時差不多近一個月。
到錦都之後,黃志剛的樣子,和當時為官的時候,相差甚遠,拿著當時的畫像,也完全認不出來他的樣子。
黃志剛只是縣丞,從未到過錦都,能在一個月尋到錦都,已經屬於不易。
在錦都,又呆了兩日,他才打聽到賢王府在哪兒。
之後,他就一直守在賢王府門口乞討。
錦都的乞丐,都知道規矩,鮮少在皇親國戚,尤其是王府門口乞討。
黃志剛的行為,就跟個異類似的。
尤其是最近的天氣,都是連綿的陰雨。
黃志剛都不知道早地方避雨,只是帶在賢王府門口。
侍衛驅逐了好幾次,他也都是去了又來。
他不敢說話,怕被認聽出東洲口音,只能裝作是啞巴。
侍衛趕了好幾日,卻不能將之驅逐之後,隻好上報了管家。
這幾日,是司徒森骨灰進錦都的日子。
侍衛去的時候,梁伯正在和寧淺予商議喪事怎麼辦。
聽到消息,梁伯帶著些不耐:「趕了幾次都不行,那將他打走!王爺的靈柩就要擺上,弔唁的人前來瞧見,想什麼樣子。」
寧淺予卻聽出了些不尋常。
現在的她,好像對什麼都很敏感。
她叫住侍衛,道:「是什麼樣的乞丐?」
「那乞丐很怪異,也不說話,就是瑟瑟的縮在牆角,盯著王府進出的人。」侍衛低聲道:「要不是後廚婆子信佛行善,時不時的給他些吃的,早就餓死了。」
「眼下王爺大喪,不要做些不好的事情,既然是個乞丐,趕都趕不走,領進來送去後廚燒火吧。」寧淺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
「弄清楚身份,只要不是歹人就行,就當是給王爺積德。」
梁伯頓了頓,道:「是。」
寧淺予頭疼的厲害,想了想,又道:「先領進來給我瞧瞧。」
黃志剛在賢王府門口,而賢王府門口,沒人敢在這節骨眼觸霉頭,議論司徒森去世的消息,所以這幾日,他都不知道。
王爺府的人將他領進去,他才知道這消息。壹號小說www.xsh1.com
但是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寧淺予自打那日昏倒之後,臉上鮮少出現笑意,現在更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她知道,殺司徒森的人,絕對不會是卿鳳國的人。
那些人,要麼是狄韋派過去的,要麼是司徒逸派過去的。
亦或者,是他們聯手乾出來的!
所以現在,在仇敵沒死之前,她不能倒下。
黃志剛雖是小官出身,很少面見寧淺予這樣身份的人,尤其是瞧見寧淺予臉上像是渡著一層寒冰,更是多了些拘束。
不過好在他是裝的啞巴,寧淺予瞧了一圈,也看不懂黃志剛的指手畫腳,也只能叫他守好規矩,下去本分些。
對於這下人,寧淺予很快就忘記到腦後了。
司徒森的骨灰盒,在第二日就進了賢王府。
靈堂是在接到消息後,就布下的,雖然只有個骨灰盒,但還是按照規矩,將歸回和放在棺木之中。
寧淺予初見骨灰盒,卻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傷心。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經將眼淚流幹了。
好像眼淚的閥門,忽然被上了鎖一樣。
來弔唁的人很多,整整三日,才將司徒森的棺木下葬。
這三日,寧淺予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下來。
她木訥的臉色,只有在司徒逸帶著柳梧前來弔唁的時候,出現了一丟丟的鬆動。
不過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現實,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葬禮之後,她又開始成宿的睡不著,那個常年幫她暖腳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了!
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的,蜷縮在司徒森常睡的那一邊,假裝他還沒離開一樣。
陪著她黯然傷神的,還有茯苓,因為魚躍也沒回來。
送司徒森骨灰回來的人,說司徒森的侍衛,全部死在福來客棧。
茯苓哪裡還抱著什麼希望,她只是後悔,當時魚躍說要離開的時候,她沒能好好的和他說說話。
而千裡之外的司徒森,好像是能感受到寧淺予的悲傷,他心口總是時不時的疼。
還不等魚躍的傷痊癒,他們就喬裝打扮,混在鏢局中,朝錦都靠近。
寧淺予昏昏沉沉的度過了最難熬的三日,終於在司徒森的棺木下葬的第二日,一直陰雨不斷的天氣,也放晴了。
這一日,她起來的很早,一早就派人去約了裴珮和趙恩,出去喝茶,順帶著,也叫上了柳梧。
已經是十一月初,天氣越發的冷起來。
寧淺予裹著兔毛披風出門,都覺得有些冷。
幾人在茶樓坐了一會兒,寧淺予給趙恩和裴珮還定了衣料,兩人去王家布莊試衣裳去了。
茶樓雅間,只剩下寧淺予和柳梧兩人。
柳梧瞧著寧淺予眉眼間的悲傷已經消失,卻不言不語,率先開口的,道:「賢王妃將趙小姐和裴小姐支走,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是。」寧淺予給柳梧倒了一杯水,道:「順平王現在的盛名,傳的越來越響亮。」
「柳側妃,你心裡難道沒有再度心動過?」
柳梧知道寧淺予在說什麼,冷笑了一聲:「賢王妃,被毒蛇咬過的人,誰還願意再接近毒蛇?」
「柳側妃這樣說,那我也開門見山了。」寧淺予拿出一包東西,遞給柳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