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聽到這消息,並沒有很大的波瀾。
半個月,那藥效的時間,發揮的整好。
她現在將情緒已經完全處理好,能應對所有不好的事情。
甚至還抽空,去薑貴妃宮裡,瞧了一眼寧以菲。
寧以菲在一輪輪的酷刑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都已經開始腐爛,發出難聞的氣味。
寧淺予一進小黑屋子,就掩住口鼻。
寧以菲聽到動靜,連抬頭的氣力都沒有,只能躺在稻草堆裡,堪堪的朝門口費勁的看過去。
不過,她的眼睛也被傷到,連人都看不清。
寧淺予微微一笑,聲音很脆亮,尤其是在小房子中:「寧以菲,現在還不想招呢?」
寧以菲似乎聽出來寧淺予的聲音了。
她費勁的挪動掙扎著,卻白費勁,半分也挪動不了。
寧淺予看著她的樣子,幽幽的道:「怎麼不說話了?」
看守的嬤嬤還沒出去,上前道:「寧氏總是半夜嚎哭,舌頭已經被拔去了。」
「這樣慘啊?」寧淺予再度捂著鼻子。
要是前面有鏡子,她現在定能看到自己一臉假意善良,實際惡毒的表情。
不過,對於敵人,就不該心軟!
寧淺予緩緩的走近寧以菲,蹲下,拿身邊的稻草,扒開寧以菲眼前擋著的頭髮。
剛撥開,她就嘖了一聲:「怎麼成這樣了,要是狄博仁瞧見,還怎麼喜歡你。」
狄博仁三個字,又讓寧以菲激動起來。
可再怎麼激動,全身的劇痛,也沒法子讓她移動半分。
寧淺予瞧著受盡苦頭的寧以菲,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冷哼一聲,道:「別等了,原是想留著你,將狄博仁引出來的。」
「可是現在一看,狄博仁根本不愛你,之前那些話,都是假的。」
「你都被關了這樣久,他也沒來,可笑你為了他而喪命。」
寧以菲身子輕顫,喉嚨發出細微的聲音,嘴巴長得很大,卻沒有半句話出口。
只是她眼底原本的光,逐漸的消散下去。
這樣再耗下去,也沒法子。
寧淺予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朝嬤嬤道:「這口氣,不必留著了,她已經毫無用處。」
「是。」嬤嬤答應的很爽快。
她一直負責看押折磨寧以菲,剛開始還好,現在寧以菲奄奄一息,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嬤嬤是一刻也不想再守著,巴不得早點弄死寧以菲。
寧淺予前腳剛走,後腳嬤嬤就去請示薑貴妃,得了指令,直接弄勒了寧以菲。
走出皇宮的時候,天氣很好。
藍天白雲,除了風很冷之外。
她站在馬車外邊,抬頭瞧著好像就在頭頂上的雲,喃喃道:「我的仇人只剩下一個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隔了兩日,安樂的人,再次請寧淺予過去複診。
安樂的身子,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調理起來,比寧淺予想的要複雜。
再一次調整了方子,寧淺予沒多留,起身離開。三k小說網www.kkkxs.com
在月滿樓門口,遇見了桑桑。
桑桑還是蒙著臉,但是那雙眼睛,寧淺予認得出來。
這一次,寧淺予並不打算和桑桑說什麼。
可是在她要出門的時候,桑桑開口了,聲音不復之前的清亮,還帶著一絲沙啞:「賢王妃留步。」
寧淺予腳下一頓,回身望著桑桑,狐疑道:「你是在叫我?」
「是。」桑桑福身請安:「見過賢王妃。」
寧淺予點點頭腦:「有事?」
「是。」桑桑的眉眼間,帶著一絲憂慮:「我的身子病了,想請賢王妃給我瞧一瞧。」
寧淺予還沒說話,茯苓站起來,呵斥道:「你只不過是個賣藝的,要想請賢王妃診病,也要去誠醫館,等王妃有空。」
「你的身份,哪裡配半路相邀?」
桑桑沒有因為茯苓的話生氣,她的眼睛,還落在寧淺予身上:「賢王妃,我知道你的規矩,拿東西交換。」
桑桑的身份,寧淺予是清楚的。
她別有深意的一笑,道:「你想拿什麼和我換?你既然知道我的規矩,也該知道,我是不稀罕金銀的。」
「若是我用秘密和你交換,你願不願意?」桑桑也一笑:「我的秘密,賢王妃肯定是感興趣的。」
「哦?」寧淺予聲音上揚:「是關於你的身世?」
桑桑的臉色白了白,還是勉強維持著笑意:「對。」
「那好,去你的房間,還是你隨著我去誠醫館?」寧淺予欣然應聲,道。
「去我的房間吧。」桑桑讓開一條路。
茯苓有些警惕的拉住寧淺予,低聲道:「王妃,只怕有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寧淺予拍了拍茯苓的手:「不一定是壞事。」
桑桑不是花魁,可沒有顏舞的待遇,能住在三樓。
屋子,在二樓的盡頭。
很小的一間屋子,像是雜貨屋子改的。
其實這待遇,算是不錯了,很多普通的姑娘,只能好些人一間屋,擠在大通鋪上。
屋子裡只有一個窗戶,窗戶外邊,就是城內的人工河。
窗戶緊掩,屋內的光線並不好,桑桑進門後,點燃起一盞昏暗的油燈,請寧淺予就座。
桑桑看著不像是喜歡脂粉濃鬱的人,但是一進門,就能聞到很濃的脂粉味道。
寧淺予坐在桌前,剛坐下,就聞到一股子藥味,很淡很淡,還被屋子裡的香味遮蓋了不少。
她看了眼桑桑道:「你哪裡不舒服?」
桑桑將臉上的絲巾取下,那張臉,和寧以月還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很多媚態,多了些清麗。
寧淺予還在打量著桑桑,桑桑卻一下子跪在寧淺予的面前。
「這是做什麼?」寧淺予心裡雖然是一驚,但沒有動。
桑桑依舊是跪著,低聲道:「賢王妃,求你救救我的哥哥。」
「哥哥?」寧淺予狐疑道。
桑桑是狄韋的女兒狄桑。
她的哥哥,不就是那狄博仁?
桑桑磕了個響頭,道:「賢王妃,我有個哥哥病重了,求您一定要救他。」
寧淺予微微凝神,笑了一聲:「你的秘密呢?」
桑桑直起身,瞧著寧淺予,咬住下嘴唇,半晌,心一橫,道:「我是狄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