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輕輕淺淺回頭的那一霎那,司徒森的眼中,萬物都失去了顏色,就連七月的烈日,都變得黯然無光,唯獨余那一抹倩麗的身影映在眼底。
「王爺。」寧淺予恍然不知,自己在他眼中的光景,她淡淡叫了一聲:「事情如何了?」
司徒森微微一笑:「你的計謀正好,她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那就好。」寧淺予的心放下來:「丹藥已經到手,只要將裡面的東西找出來,定能找到抑製蠱蟲的東西。」
事情這麼快能解決,還非常的順利,從品美人到王太醫,還有溫妃,他們就算是再掉以輕心,怎麼會將證據,放在搜房就能搜到的位置,她心裡總有一絲怪異的感覺,具體是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
司徒森暫時還沒察覺出什麼,他現在滿眼都是寧淺予,聲音溫柔:「今日麻煩皇祖母和皇姑姑,事情結束後,在好好的來道謝,今日我們先回家去吧。」
家這個字,讓寧淺予心中有了裂痕的圍牆,縫隙裂開的更大,滲進去一抹陽光,她應了聲好,起身朝司徒森走過去。
許是坐的太久,起身的時候,寧淺予忽然覺得有些暈眩,站立不穩,腳下一軟,差點暈倒在地。
司徒森神情微變,眼疾手快將她接住,半抱在懷裡,眼底都是著急:「淺予!」
太后和朝陽公主也一驚,擔憂的朝寧淺予看過去。
寧淺予被接住後,腦子還是昏昏的,稍微頓了頓,才回神站正,向著太后和朝陽公主見禮:「臣媳失禮。」
「淺予,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呢?」太后沒有在意她失不失禮,狐疑道:「是不是要宣太醫來瞧瞧?」
朝陽公主也道:「是啊,你身子一直好,這會子也沒吃什麼旁的,忽地就暈倒,不會是有了身子吧。」
這句話,讓寧淺予還存著一點眩暈的腦子,登時就清醒起來。
開玩笑,她和司徒森從未同床共枕……額,好吧,是同過那麼一兩次床,但是毫無肌膚之親啊,怎麼可能懷孕!
當然,這話,不能隨著太后和朝陽公主說,再說這樣的事情,人前也不好開口,寧淺予臉頰微紅,剛準備解釋,太后眼前一亮,又開口了。
「初次有孕的人,是容易頭腦發暈,尤其是你最近操心勞累,更是不好,趕緊坐下,哀家這就為你宣太醫,若真是有孕,在這節骨眼,倒是囍事一樁啊!」
朝陽公主隨著附和道:「森兒受傷之後,外界的傳言更甚,過分者不乏少數,要是淺予真的有孕,也能杜絕那些無端的猜忌。」
朝陽公主的意思,無非是說外邊傳言司徒森不能人道,成了太監的事情。
寧淺予下意識的往司徒森瞥了一眼,臉上的紅霞更甚,想要解釋,又怕越解釋越亂,徒惹的懷疑,只能任由太后和朝陽公主一起遐想。
太醫還沒來,太后母女,已經在開始討論司徒森和寧淺予的孩子了。
太后落在寧淺予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慈祥和藹:「淺予面目依舊白皙可人,毫無變化,這一胎啊,應該是女兒,七月有孕,小名就叫七月吧。」
「我和母后的意見不一樣,他們倆的頭一抬,肯定是男孩兒,不過這小名七月,男孩女孩都能用,倒是不錯。」朝陽公主煞有介事。暖才文學網www.ncwxxs.com
寧淺予聽的滿頭黑線,壓根沒孕呢,就在開始討論男孩女孩,還討論小名……
兩人一邊說著,還在和寧淺予互動,朝陽公主自動忽略寧淺予面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熱情道:「淺予,你自己覺得呢?」
解釋也不行,寧淺予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面上的紅霞已經似火一般燃燒起來,頭低的快埋進胸前去了。
她低頭不語,太后二人全當她是頭一次做母親,害羞所致,便將話題引向司徒森:「森兒,你覺得呢?」
寧淺予稍微側頭,微微抬眼看著司徒森,但見他嘴角揚起,夾雜著嚮往的情緒,連那塊疤痕都生動起來:「孫兒也覺得是女孩兒,是像淺予一樣美麗可人又機靈可愛,那才叫是好呢。」
「哈哈哈。」太后朗聲笑起來。
幾人越想越離譜,漸漸的也越聊越遠,好在太醫總算是來了,才將這話題給打住。
「徐太醫。」太后笑吟吟道:「快給賢王妃把把看,是不是喜脈。」
寧淺予對於喜脈一說,已經懶得辯駁了,她幽幽的坐在石凳下,任由太醫伸手把脈。
徐太醫先是把了右脈,還沒說話,朝陽公主已經迫不及待道:「怎麼樣?」
徐太醫的表情有些為難,低聲道:「朝陽公主,容微臣再仔細的看看。」
等他將左手的脈象也把完之後,還沒說話,太后又道:「是喜脈吧。」
「這……」徐太醫看了眼司徒森,神色更是古怪:「回皇太后和朝陽公主,賢王妃……她並未有孕……」
朝陽公主奇怪道:「沒有孕剛才怎麼會無端的差點跌倒,你是不是弄錯了,要不再把上一遍……」
「微臣不會弄錯。」徐太醫謹慎道:「微臣剛才把的很仔細,賢王妃之所以差點暈倒,是因為她最近憂心勞累,操心過度,精神疲乏倦累所致。」
「哦。」太后的聲音頗為失望,但看了眼司徒森和寧淺予之後,還是強打起精神,反而勸慰道:「這次沒有沒關係,你們還年輕,左不過會有的。」
朝陽公主也一改剛才的勁頭,道:「太后說的是。」
一場明知是烏龍的烏龍結束,已經是太陽西歸。
寧淺予坐在馬車上,偷偷看了眼閉眼休息的司徒森,心底有些狐疑,他剛才明明是可以解釋的,為何不說這是誤會?還是說,他故意放出疑陣,讓之前那些說他不能人道的人閉嘴?畢竟二人成婚已經半年,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那些流言又在暗戳戳的響起……
應該是這樣吧。
司徒森不睜眼,寧淺予就這麼看著他。
還是她熟悉的樣子,線條剛毅,若刀裁,若筆墨勾畫,風姿特秀,只是……那下巴處……
寧淺予忽然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個奇怪的地方,為了看清楚,她挪動身子,稍微湊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