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帶上來的,是個小小的盒子。
寧淺予眉心微皺,道:「她說了什麼沒有?」
「回王妃,藍小姐說,前些時日她不懂事,衝撞了您,這是給您賠罪用的東西。」玲瓏回想著當日的情況,道。
「那日立春和立夏還有茯苓都不在,就是奴婢在碧荷苑,藍小姐將東西放下之後,便離開了。」
「後來奴婢跟著梁伯的人去學規矩,便將這件事給忘了。」
玲瓏以前在鬼門,都是些江湖上的做法,對於官家的行事作風半點都不了解。
這樣長期在王府定是行不通,寧淺予便叫梁伯找人,教了她幾日基本的禮儀規矩。
看來是那幾日發生的事情。
寧淺予眉心微蹙,接過錦盒,道:「可有說是什麼東西?」
「沒有。」玲瓏低聲道:「藍大小姐說是給您的,叫奴婢不要私自打開。」
寧淺予沒再說什麼,直接打開錦盒。
躺在盒子裡的,是一方絲帕,綉工精美,用的乃是冬日新上的素錦料子。
「藍大小姐當真醒悟了不成。」立春將信將疑的瞧著帕子,道:「一直在跟著兩位嬤嬤學習規矩,還抽空綉了這個討您的歡心。」
怕不是為了討我的開心。」寧淺予拿起帕子,左右瞧了眼:「還真是費了心思,綉著水仙花兒。」
「藍大小姐是不是瞧著您,經常帶著那支素銀水仙簪子,以為您喜歡這花樣?」立夏接過話,道。
「這樣看來,藍大小姐還是有心的。」立夏低聲道:「竟然還觀察了這樣多。」
對於幾個小丫鬟你一眼我一語的,寧淺予並沒說什麼別的話。
她盯著那帕子的時候,想的還是藍靈兒說話時候的狐疑。
難道……除了帕子還有什麼事情不成?
不對。
寧淺予頓了頓,道:「命令下去,將碧荷苑前前後後去翻找一遍。」
「王妃……」立春猶豫道:「為什麼要這樣……」
「藍靈兒絕對不會是送帕子這樣簡單。」寧淺予凝神,道:「看藍靈兒在飯廳說的問題,你們覺著她會那樣好心嗎?」
幾個婢子都是搖頭。
「這就對了。」寧淺予沉聲道:「下去找吧,翻遍了這碧荷苑,我就不信什麼都找不出來。」
幾個人下去,寧淺予便坐在軟塌上扶著額頭小坐著。
因為要全面的搜院子,碧荷苑上下都是亂做一團。
來來回回好一會,終於,聽見有人在外邊驚呼一聲:「王妃,這兒有東西!」
寧淺予眼睛猛然睜開。
因為沒睡好,眼中還帶著猩紅的血絲,瞧著都有些滲人。
她稍微晃神,趕緊提著裙角往外走去。
聲音傳來的位置,正對著她的寢殿外頭。
只是繞著屋子轉了個圈就到了。
寧淺予走過去,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看到她過去,自動的給她讓了一條道。
十裡正在挖坑,瞧見她,趕緊支起身子,道:「王妃,奴才剛才瞧著這地方的土,像是被翻新過。」
「於是便翻了翻,這一翻,發現下面埋著東西。」讀書祠小說網www.dushuci.com
寧淺予看過去,那東西已經露出一小塊,像是什麼瓦罐子之類的東西。
她微微的抬頭,看了眼正對著窗戶。
這窗戶,正巧挨著她的床榻!
她臉色沉了沉,道:「接著挖!」
十裡不敢怠慢,趕緊接著往下挖。
不肖大功夫,果然挖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瓦罐子。
瓦罐子還被蠟紙封著瓶口。
這東西不會是一早就存在的,因為她屋子後邊,全部都是荷花蓮花,夏日的時候,屋子周圍要做好防潮,是要全部整理一遍的。
寧淺予目光晦澀,盯著瓦罐子:「開!」
十裡忙不迭的將蠟紙扯開,一股子好聞中帶著些怪異的香味,隨著他的動作傳出來。
「好香啊。」立春離的最近,情不自禁道。
寧淺予也問道了。
她臉色猛變,朝後退去:「女子都趕緊退後,十裡,你瞧一眼罐子裡還有別的東西沒有?」
「王妃,有。」十裡抱著罐子倒立著,從裡面倒出一個小木人兒,還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寧淺予不能靠的太近,但也不需要靠近去看。
遠遠就瞧見小木人身上,腦袋上,全部扎著明晃晃的銀針。
「上邊可是我的生辰?」寧淺予冷笑一聲。
十裡瞧了眼,低聲道:「是……」
「哼,還真是費盡心機。」寧淺予看著那個木人,道:「將這些東西,全部處理了,尤其是那塊黑乎乎的玩意兒。」
「一定要處理的趕緊,包好埋去荒山。」
「王妃,那是什麼東西。」立夏捂著口鼻,甕聲甕氣道:「可是麝香?」
「麝香沒這樣大的威力,這玩意兒可比麝香可怕多了。」寧淺予朝著眾人道:「今日的事情,誰也不準私下議論!更是不可以外傳!」
說完,她直接朝屋子裡走去。
幾個近身婢子,趕緊隨著她的步伐進屋。
一進門,立夏就忍不住,問道:「王妃,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是一種能隨著土地溢出來,讓女人終生不能生育的東西。」寧淺予低笑一聲。
「但是那蠢貨不知道是怕香氣過於濃鬱,被我察覺,還是真的圖簡單方便,竟然會和小人兒一起封在罈子裡。」
「在罈子裡,那東西什麼作用都沒有。」
「好在您警覺。」立春和立夏都舒了一口氣。
「您不計前嫌,容著藍大小姐在王府學習規矩禮儀,還處處忍著她,但是她卻恩將仇報,活脫脫一條喂不家的白眼狼。」立夏很是激動。
「奴婢這邊將那藍大小姐帶上來,好好的責問一番,問問她究竟有沒有良心!」
「慢著!」寧淺予叫住已經疾步走到門口的立夏,道:「你這般過去問她,有什麼證據嗎?」
立夏嘟著嘴,轉身一跺腳:「這還需要什麼證據,不是明擺著嗎?」
寧淺予倒是沒多生氣:「你將她帶過來,也這樣說?是有人證,還是有物證?」
立夏自知理虧,沒實質性的證據,只能憤恨的道:「就這樣放過她不成!哪怕是您的表妹,這般行徑,還是壓勝之物,完全夠要命了。」
「沒事,她如此心急,知道我有了身孕,遲早要露出馬腳的。」寧淺予幽幽的喝了一口茶,道。
但茯苓,卻是警惕的看向玲瓏,還夾雜著幾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