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賢榮親王府的人,接到了安東侯府的請帖。
很多朝臣都接到,甚至連太后都接到了請帖。
倒是和朝陽公主預料的不一樣,安東侯府有大肆操辦的意思。
太后的娘家和安東侯府是一脈出來的,太后祖上是姓裴,是後來改了姓。
加上之前安東侯府的兒子,也就是裴青梅的父親,是戰死沙場,算是北雲的大功臣。
幾番種種的原因,太后不得不去。
更重要的是,司徒森私下見了太后,說清楚現在皇上的情況不太好。
雖然皇上上朝將很多人的疑慮打消,但還是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想再度試探。
太后出現的安東侯府的宴會,無疑是最好的證明,證明皇上暫時沒事。
三日後,安東侯府張燈結綵,又是年下,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寧淺予和司徒森到的時候,正巧碰到朝陽公主和太后的馬車。
朝陽公主的眼神深邃,在司徒森和寧淺予身上轉了一圈,扶著太后進去。
司徒森二人在後邊緊隨著。
太后是今晚身份最高的人,她一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異口同聲的請安。
裴老夫人和安東候行禮之後,緊著上前迎接。
而裴珮,一眼就瞧見寧淺予,從人群後悄摸的擠到她邊上,擠眉弄眼,道:「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是啊,最近有些忙。」寧淺予見到裴珮也很高興:「好久不見到你,你現在和江河之間怎麼樣?」
這兩人,郎有情妹有意的,就差戳破彼此別彆扭扭的心事,怎麼也該是有所進展了。
「哼,別和我那臭竹竿子,說走就走,說都不說一聲!」裴珮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道。
寧淺予知道,此次江河前去對戰卿鳳國,兇險萬分,只怕是不會和裴珮道別。
若是萬一回不來,豈不是叫裴珮徒添煩惱。
這獃子武夫,也有柔情的時候。
這樣一想,她將視線投向司徒森。
也不知道司徒森什麼時候出發去前線,眼下情勢複雜……
她的眼睛在燈籠下,閃爍著微光,瞧著像是含情脈脈一樣。
裴珮還以為她在對著司徒森發花癡,不由嘟嘴抱怨道:「喂,不是吧。」
「你們天天瞧著,日日對著,這出來一趟,也是如影隨形,就這還要一直粘著,存心叫我這孤家寡人沒法子自處。」
寧淺予這才回神,道:「瞧著你這張嘴,誰敢娶你,好了,問你件事。」
她說著,目光轉向裴老夫人身邊站著的女子身上:「老夫人邊上的,是誰?」
「哦,那是我的堂姐裴青梅。」裴珮目光淡淡的。
瞧著這反應,寧淺予好奇的道:「怎麼,你們之間不親厚?」
「也說不上不親厚。」裴珮微微皺眉,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是不肯安靜的,偏生我這堂姐,是個嫻靜若水的人。」
「就跟一個在夏天,一個在冬日一般,怎麼親近的起來?」
「這倒也是,你這性子跳脫,不像是尋常姑娘家,差點沒將趙恩那性子的都給帶壞了。」寧淺予揶揄打趣了兩句,又將話轉了回去。
「說是你的堂姐,我怎麼沒見過似的?」燃文網www.rwenw.com
「都說了嫻靜若水,連外出都甚少,平日就愛看看書,下下棋,剩下的時間,要麼是在做女紅,要麼是去陪祖母。」裴珮嘴角微撇,道。
「要不是在安東侯府,我都覺著她要找個尼姑庵成仙似的。」
這比喻,也不知道是褒義還是貶義。
寧淺予笑了一聲,道:「人倒是長得標誌,算是清麗有加,可有意中人?」
「別提了。」裴珮眼睛朝在人群中立著,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似的裴青梅,道。
「就算是我的大伯死了多年,但好歹我爹還在,安東侯府的名頭還在,給她找個好人家,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她上個月已經滿了十五,要是再不嫁人,都要稱老姑娘了。「
「我爹找人幫著謀劃,但我這堂姐像是失心瘋一般,誰也不要,連右相的小兒子都拒絕。」
「還放話說什麼隻嫁真心人,不將就,也不知道是真瞧不上人家,還是說出來的託詞。」
寧淺予定定的看著裴青梅。
難道這姑娘和前世一樣,所謂的有情人,就是將心思全部放在司徒森身上?
哪知道裴青梅像是有感性似的,視線也是越過人群,朝寧淺予看過來。
視線相對,寧淺予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
她心裡生出幾分怪異的感覺,還沒說話,裴珮就神神秘秘的湊近了,悄聲道:「你向來不喜歡打聽無關人的事情。」
「今兒是怎麼了,倒像是對我這表姐和上心一樣?」
寧淺予也是一笑,道:「你這樣看過去,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到你的表姐?」
裴珮照著寧淺予的話看過去,果然!
裴青梅站在老太君身邊,周圍都是些誥命夫人,還有些和裴老夫人同齡有身份的人。
打扮的自然是端莊沉穩,衣裳的顏色偏暗。
偏偏她一身藕粉色的衣裳,飄飄渺渺的站在那兒。
裴老夫人又是主角,誰都得看過去,視線豈不是被這抹藕粉色一眼奪走。
裴珮冷哼一聲,道:「就這模樣,這心機,叫我是怎麼也不覺得她是小白兔,反而像是披著羊皮的狼似的。」
寧淺予也覺著,裴青梅絕對不像表面看著那樣簡單。
只怕此番朝陽公主想利用裴青梅,反而要被裴青梅反利用一波。
不過,只要不在她身上打主意,她不會理會的。
裴珮還想說什麼,安東候身邊的小廝已經上前尋她,她隻好不情不願的走。
一邊走一邊回頭,道:「明日我去你府上找你。」
寧淺予點點頭,道:「今兒你是主人,先去將旁人安置好了再說。」
裴珮走了沒一會,晚宴正式開始。
照例是男女賓分開坐。
寧淺予如今的身份尊貴,乃是將來的皇后,故而今日也坐在女賓的主桌。
這可把裴珮激動壞了——兩人緊緊挨著。
菜吃的差不多了,就是請來的戲班子開始表演,子子孫孫和賓客送禮的環節。
這壽禮都是圖個吉利,奇珍異寶的,也沒什麼看頭,只是輪到裴青梅的時候,她打了個等,才叫下人將禮品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