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順著安樂的動作,也瞧了眼屏風。
那屏風上綉著淡雅的玉竹圖,正好將裡面的動靜掩蓋住,什麼也看不清。
她收回視線,道:「林閣主的病來的蹊蹺,我暫時也不知道緣故。」
「要是想知道的清楚,還是要等林閣主自己想想,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安樂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才道:「王妃,閣主的病,沒什麼大礙吧。」
「沒有。」寧淺予抽出帕子,仔仔細細擦著手,想起來什麼似的,道:「不過,林閣主的病情,需要暫時封住氣海,只怕最近都不能運功。」
「嗯?」安樂狐疑了一下:「治療心疾還需要封住氣海?」
「是。」寧淺予眉眼間帶著一絲不賴煩:「其中的東西,我也不好和你細說,但閣主現在,的確是好了很多。」
安樂沒再說什麼,黃鶯已經幫著司徒長生穿好衣裳,司徒長生雖然還帶著一絲虛弱,但好歹能自己出來。
他也聽到了寧淺予的那句話,臉色的神色有些莫測:「賢榮親王妃,這氣海什麼時候能解開?」
「需要先吃藥。」寧淺予頓了頓,道:「七日為一療程,一般情況,兩個療程之後,氣海就能自己解開。」
司徒長生在心裡想著什麼,最後眼睛微眯,道:「好,先吃藥再說,今日王妃出診,診金想要什麼?」
寧淺予的手,擱在桌上,輕輕敲著:「我想要火麒麟草。」
「火麒麟草已經沒有了。」司徒長生微眯的眼睛並未睜開,只是帶著一絲惋惜:「王妃還是想想別的做診金。」
寧淺予看了眼安樂,道:「我需要火麒麟草,我也知道閣主手中有這東西。」
「閣主不給我也行,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這氣海呢,是我用銀針封住的。」
「普通的人,是吃完十四日葯,氣海就慢慢自行解了,但是您的情況,非我親手不能解。」
「要是閣主一輩子不用武功,也不運氣,那大可不拿出火麒麟草來。」
司徒長生的臉,一下子黑下來:「寧淺予,你!」
寧淺予慢悠悠的起身,道:「對了,還忘了說一句,行針都是有先後的。」
「每一針下去,先後不同,作用也不一樣,閣主不要想著別人能解我的針法。」
「若是強行的衝破,還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後果,為了一株小小的火麒麟草,只怕是值不得啊!」
司徒長生臉色更臭,陰鬱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你竟然敢!」
「不是我敢,閣主的心疾,要是不用這法子,我也沒辦法。」寧淺予攤攤手,道。
「我這叫什麼,費力不討好,出了力,還被閣主懷疑居心。」
司徒長生心裡又是著急,又是生氣,偏生寧淺予說的對,誰讓他的病來的古怪,只有寧淺予能治好!
這樣一想,司徒長生更是懊惱:「火麒麟草本就稀有,我這沒有多少,你想要多少?」
「一點點。」寧淺予伸出纖細的兩根指頭:「大概這樣多吧。」
司徒長生盯著她兩根纖細的指頭,圓盤子一樣的臉抖了抖,道:「好,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再多的,我也沒有!」
說著,他就吩咐安樂去將火麒麟草拿上來。耐看吧中文網www.twotxt.com
當真隻分了兩根指頭那樣多,寧淺予也不在意,左右她是用來給鬼門門主治病的,多的拿著她也沒用處。
拿了火麒麟草,寧淺予才展開眉眼:「林閣主保重身子,我先回去了。」
司徒長生滿是陰鬱,連送客都沒說,倒是黃鶯,朝外跟著去相送。
剛出了門,黃鶯準備向寧淺予說什麼,就見到顏舞扭著身子,朝寧淺予款款走近。
寧淺予不動聲色,看著顏舞一點點的靠近。
一直走到她的身邊,顏舞才停下來。
一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帶著慵懶,還帶著幾點不屑:「王妃,別來無恙啊。」
「顏舞姑娘。」寧淺予似笑非笑的回望著:「怎麼,侍妾的身份都沒爭取到,又回了月滿樓?」
顏舞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隨即歸於平靜:「王妃,你說這些作踐我的話,有什麼用?」
「沒什麼用,但是心裡舒坦。」寧淺予深深看了眼她,道:「愛而不得,就要毀掉,這樣的女人堪比蛇蠍。」
「任我是男人,也不會喜歡你,別白費力氣了。」
顏舞的丹鳳眼眯成為長長的一條,不但不醜,反而看著別有一番風情。
只是眼神中的情緒瞧的不真切。
她這樣子,像是一條等著捕獵,絲絲吐著紅信子的毒蛇,定定的看著寧淺予。
忽然湊近了,道:「寧淺予,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這樣張狂!」
寧淺予絲毫不膽怯的看著顏舞,道:「那我等著,就看那一日,是你能得意,還是我繼續得意。」
說完這句,寧淺予和顏舞擦身而過。
顏舞的手拽的很緊,幾乎要將拳頭捏碎一般,身子都因為她使勁,而輕輕顫抖。
良久,這股子顫抖逐漸平息,眼中的惡毒還有周身的戾氣淡去。
她,又恢復了那個風情萬種,媚而不妖的花魁模樣。
出了月滿樓的門,茯苓才低聲道:「王妃,這顏舞太猖狂了些,咱們回去,可得讓王爺知道她的真面目。」
「不用,解決她,用不著王爺。」寧淺予不屑的冷笑一聲,意味深長道。
「她現在的依仗是安樂,要她萬劫不復很簡單的。」
茯苓聽不懂寧淺予話裡的深意,只是轉念又問:「司徒長生今日發病,是不是您之前命奴婢布置的東西,起了作用?」
寧淺予點點頭,輕聲道:「是,你之前布置的東西很好,而且,司徒長生這氣海,是解不開了。」
「就是說,他以後都沒法子運功!」茯苓驚訝的道。
要知道,對於一個會功夫,功夫還不弱的人來說,廢了武功,那就和只會胡亂打拳的莽夫沒有兩樣,甚至不如。
茯苓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擔心:「您不怕司徒長生報復?」
「我既然有法子封住他的氣海,自然也是有法子將禍水引東。」寧淺予從容淡定,道。
兩人回到王府還沒坐熱乎,鬼門的人再度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