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的問題,讓鬼門門主愣了許久,才道:「狄韋,本座和他之間,沒多少交易。」
「我們鬼門近幾年被打壓追殺,也是需要生存的資本,我們既然是殺手組織,自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
寧淺予擰巴著的眉心,並未紓解:「所以,你就和他合計著,悄悄收買了品美人和溫妃,要置皇上於死地?」
「不,本座是想讓皇上死,但這之前,本座想操控著皇上,成為本座的傀儡,替本座辦幾件事。」鬼門門主忽然桀桀桀桀的笑起來。
「本座痛苦多年,怎麼也要拉幾個人下地獄才好。」
寧淺予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亦是在仇恨中重生的人,知道心裡的苦楚。
她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道:「若是我們之間合作,狄韋那邊,就斷然不能接著合作。」
「他是我們竭盡全力要擒拿的人,你要想好。」
鬼門門主閉上眼睛,道:「本就是買賣,不和狄韋合作,也不是不行。」
「只是,你們若是想抓住狄韋,只怕是不簡單。」
寧淺予仔細的辨別她眼中的情緒,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本座什麼都不知道。」鬼門門主沒有睜眼:「本座的身子,可熬不住多久。」
「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在流言最盛的時候,將我們之間的合作完成吧。」
說完之後,也不看寧淺予,朝門外道:「鬼二,送客。」
寧淺予再度被蒙上雙眼,從莊子上離開。
天寒地凍,一直在等寧淺予消息的茯苓,幾乎凍僵在路上。
去的時候,還是早膳之後不久,回來天色已經漸黑。
一見到她再度出現,茯苓趕緊迎上前,道:「王妃,今日怎麼去了這樣久?」
「路上耽擱了,又說了很多事。」寧淺予瞧著茯苓身上的落雪,還有被化雪打濕的鞋子,道:「你怎麼不先回王府去?」
「奴婢不放心。」茯苓低聲道:「趁著天還沒黑透,咱們趕緊回去的好。」
寧淺予二人依舊是從後門進了王府。
司徒森已經回來,在碧荷苑候著。
瞧見寧淺予回來,愣了愣,長舒一口氣,道:「小魚兒,你終於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我要親自去找了。」
寧淺予做的丫鬟打扮,還帶著人皮面具,難為司徒森還能直接認出來。
「今日收穫頗豐,等會我和王爺好好的說說。」她進內寢將衣裳換了,取下人皮面具,才重新坐到司徒森身邊,將今日在鬼門,和鬼門門主的話,全部說出來。
司徒森越聽,眉頭蹙的越狠:「你的意思,是要和鬼門門主結盟?」
「是。」寧淺予點頭,道:「王爺不覺得,鬼門門主現在成了最有用的人?」
「她是玉玨,知道皇上和司徒長生之間的恩怨,還和鬼門有聯繫。」
司徒森眼眸微眯:「鬼門門主狡猾,和她合作,小心被她反水,將你給賣了。」第六書吧www.6shu8xs.com
「不會。」寧淺予下意識的看了眼司徒森的腰部,道:「鬼門門主當時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而且,我總有預感,你腰間的胎記,和鬼門門主說她當年親手埋下去的孩子有關!」
司徒森頓了頓,才道:「我的母妃是德妃,不管是不是和鬼門門主有關,我的母妃,也只有一人。」
寧淺予點點頭,道:「王爺的意思我知道,但,你真的不想知道當年的事情,還有你的身世嗎?」
司徒森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是想了很久,才道:「小魚兒,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一生都是殺伐果斷,除了因為你的事,很少有糾結的時候。」
「但這一回,我竟是有些害怕,我是父皇定下的儲位人選,若,我真是玉玨的兒子,怎麼面對朝臣?」
「怎麼……面對你?」
寧淺予幾步上前,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道:「王爺好好想想,心裡究竟想如何?若是你想要知道真相,我們就查。」
「若你不想知道,我們將這件事,徹底翻過去,掩蓋,今後都沒人知道。」
司徒森苦笑道:「掩蓋,談何容易,按照你剛才說的,並不是無人知道,至少,司徒長生知道其中的原委。」
「甚至,我猜父皇都是知道一點的。」
「按照父皇的性子,哪怕司徒長生不再是皇族的人,他也會將之處死,以絕後患。」
「絕不會允許司徒長生做到現在這一步。」
司徒森的這想法,和寧淺予猜想的倒是差不多。
她也覺著,皇上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而且,皇上和玉玨之間,絕對是有什麼隱情。
她輕聲道:「其實皇上並非一無所知,離預言的日子,不到二十日,我們必須再去見一趟皇上。」
「查。」司徒森卻是沒回答寧淺予的話,而是道:「司徒長生知道真相,我們若是一味的逃避,不率先查出來,沒準會變成更大的麻煩!」
「必須要在司徒長生,將這件事作為底牌亮出來之前,將事情查清楚!」
寧淺予心中一喜。
司徒森想查,她才能放手的去查。
她趕緊應聲,道:「王爺放心,知道事情的所有苗頭,很快就能查出來的!」
時間不等人,可事情過去多年,知道的人,又全部被皇上下令不準提及,要查,還是要從知道真相的人那兒下手!
寧淺予還在想著心事,司徒森忽然開口,道:「明日就是老太君出殯的日子,你……去不去?」
對於老太君,寧淺予心裡還是感激的。
她在寧府主母的位置,要護著寧府周全,當年藍姿的死,也怨不得她。
而且要不是老太君的庇護,她從繁花縣回來,無權無勢,只怕還要在孫倩如母女手中,吃不少的虧。
她神色中帶著些悲傷,道:「去吧,我想送祖母最後一程。」
前世,寧府的人,被滿門抄斬,因為罪名是通敵賣國,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連收屍都不能做。
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寧府上下所有人,被拉至亂葬崗,連排位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