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冷不丁笑了一聲。
她的笑容燦爛,一對酒窩都漾著甜美,若是不了解的,還以為她是天真爛漫的少女。
可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她眼底不帶任何情緒,甚至還有些冷意。
笑過之後,寧淺予正色道:「安少主,我不是第一次給你診病,你也知道我的規矩。」
「既然知道,就要拿出誠意,這一次的診金,你打算怎麼付?」
之前的診金,抵了鬼門門主的解藥。
就是這樣,安樂竟然還敢偷著,將解藥中的葯給換了些。
要不是寧淺予謹慎,還不知道會中什麼計謀。
安樂帶的大夫技不如人,沒辦法。
他就是心氣再高傲,也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
安樂想了想,道:「王妃想要什麼做診金?」
「我?」寧淺予輕笑一聲:「我想要你的商隊,你給嗎?」
安樂慘白的臉色猛然變色。
這不是紅果果的羞辱嗎!
而且,寧淺予的笑聲清脆,和他討厭的黃鸝是一個調調,他最討厭這樣的聲音。
之前那隻惹得他不快的黃鸝,是什麼下場來著?
哦,想起來了……
被他剁了餵了他養的狼!
遲早,他也要將寧淺予剁碎,去喂狼!
這樣一想,安樂心裡總算是平衡了很多。
他輕聲道:「好啊,不過商隊是家父的,我沒有處置權,我能送商隊的紅利給你。」
「家父。」寧淺予反覆咀嚼這兩個字:「說起來,我還很好奇安少主的父親是什麼樣,能培養出這樣優秀的孩子。」
安樂臉色瞬間又變了變。
他被子下的手緊緊握住,好一會,才逐漸鬆開道:「家父不在錦都,要是下回來,我會請賢榮親王妃前來見面的。」
「嗯。」寧淺予點點頭,道:「這樣的說話方式,還真是滴水不漏。」
「不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以安少主的體質,要是不好好的調理,指不定沒有以後。」
這死女人,又開始詛咒他!
「那王妃究竟想要什麼診金?」安樂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淡定。
要是可以,他真的要親手了結了這惹人生厭的女人!
寧淺予微微一笑,道:「要是對別人,這條件大可先欠著,但是對於你,我不放心。」
「這樣吧,就以你商隊的六層紅利做為代價,不過隻診治這一次!」
六層紅利!
比他這正經經營的人都多拿一層。
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1
安樂的眉心微皺,道:「王妃,六層會不會太高?商隊雖是我在經營,但家父尚在,還在主持整個家族。」
「若是三層,我還能做主,三層以上,我沒有本事同意。」
「難道這樣大商隊的少主,性命不值錢?」寧淺予嘖了一聲,一副不屑的樣子:「罷了罷了,三層就三層吧。」
安樂的商隊,三層紅利也很多了。
能刮下一點,是一點!後邊的,慢慢去對付他!讀書祠小說網www.dushuci.com
安樂藥材中是寧淺予做的手腳,她知道裡面是什麼,治療起來事半功倍。
拿了安樂按手印和印上大印的字據,寧淺予給安樂先施針,才開藥後離開。
只是開了方子,黃鶯卻畏手畏腳,不敢給安樂用。
她之前不懂,現在算是瞧出來了。
合著之前幫少主治病的王妃,也是害的安樂變成這樣的兇手!
安樂看黃鶯對著方子來回的看,不由怒道:「你大字不認得幾個,在看什麼!」
黃鶯嚇得一哆嗦,趕緊跪下,道:「少主,奴婢想著要不要請廖大夫再瞧一瞧。」
「上回王妃就做了手腳,要是這回再做手腳怎麼辦!」
安樂冷笑一聲:「用過的方式,不能用第二遍,寧淺予不是這樣蠢的人。」
黃鶯低著頭,聽到這話,連忙應聲:「那奴婢現在就去抓藥。」
她剛起身,還沒走兩步,忽然聽見安樂的聲音,在背後幽幽的響響起:「站住。」
黃鶯頭皮都發麻。
她跟了少主這樣久,深知少主這語氣,就是要雷霆震怒的前兆。
她木然的回身,顫聲道:「少主,還有什麼吩咐?」
安樂只是笑了一聲,嘴角微勾:「廖世昌這不中用的,治不好我的病就罷了。」
「竟連方子被人做手腳,都辨別不出來,害的我被禍害成這樣,這樣的無用之人,留著做什麼?」
「廖大夫是主子最信任的大夫……」黃鶯惴惴不安道:「要是殺了。主子那邊……」
「蠢貨。」安樂不屑的道:「非要你自己動手去殺?死有很多種的,尤其是意外。」
「是,奴婢明白。」黃鶯打了個冷戰。
好像主子來錦都,尤其是遇到賢榮親王妃之後,性格變得和很早以前一樣,暴虐無比,變化無常。
單說這人和畜生都殺了不少,她真是擔心,有朝一日會輪到她!
寧淺予從安樂屋子出來,直接點了狄桑聽曲兒。
狄桑還是之前寧淺予醉酒的那一次,見過她,再見的時候,瞧著寧淺予驚呼道:「王妃怎麼清瘦了這樣多?」
寧淺予中毒,來回折騰,是瘦了些。
她微微一笑,道:「先聽曲兒吧。」
狄桑欲言又止,只能先將琵琶彈完。
一曲兒下來,寧淺予不由得贊道:「真好,若潤珠細雨,聽的人安神靜氣。」
「多謝王妃誇讚。」狄桑福身,迫不及待道:「王妃,我哥哥怎麼樣了?」
提起狄博仁,寧淺予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定定的看著狄桑,道:「你哥哥恢復的很好,想不想去瞧瞧?」
「我想!」說完,她的眼色有暗下來:「父親那邊對我們兄妹虎視眈眈,要是敢出去,我擔心……」
「沒事,這不是有我在?」寧淺予起身,道。
「可是……」狄桑還是有些猶豫:「我哥哥都失憶還失智,又不認得我,去看也沒什麼用。」
寧淺予別有意味道:「沒準你看了,你哥哥會好一些。」
狄桑臉上的表情除了驚訝,沒有別的任何情緒。
她難以置通道:「真的嗎?」
「我是大夫。」寧淺予不著痕跡的試探著:「而且,你要是帶上什麼兩人共同長大,有回憶的東西,定能事半功倍。」
狄桑抿嘴,眉心也隨著她的動作緊皺:「我們算不得一起長大,哥哥是父親放在手邊的,而我,父親想將我培養成才女,一直是在拜師學藝。」
寧淺予眼珠子一轉,瞬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