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的書桌上,醫書亂七八糟的放著,她整個人都埋在醫書當中,連司徒森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地上還有不少的廢紙團,司徒森不小心踢到一個,拾起來打開看了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藥材名字。
「王妃這是為誰的病在苦惱?」司徒森打趣道:「都廢寢忘食了。」
寧淺予這才抬起頭來,表情凝重:「王爺可不要取笑了,這回病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將來,很可能還會有你我在內。」
司徒森面色一變,猛然懂了,道:「可是出現了瘟疫?」
「是,這回病的人不少,查不出來原因。」寧淺予點點頭,又搖搖頭,拿起手邊的醫書道:「唐大夫覺得是瘟疫,我覺得不像,但那些人卻沒有中毒的跡象,這些瘟疫方面的醫書,我看了一遍,總結出來的,也和這回的病情不一樣。」
「瘟疫的起因,都是惡劣的天氣,或者是遭遇天災之後,而且,像錦都這樣的地方,幾乎不會有瘟疫,只會在偏遠的位置會有,可若不是瘟疫,很難解釋這麼多人,同一日發病,同樣的癥狀。」
「會不會是別地來的難民身上帶的瘟疫,傳染出來了?」司徒森狐疑道。
寧淺予將醫書放下,否定道:「瘟疫兇險,累及腹臟,這回的人,全部都是皮外表現,內裡沒有變化,和瘟疫的癥狀根本不符。」
司徒森見她愁眉不展,隻好道:「先出去吃點東西吧,病情還沒弄明白,神醫先倒下可不行,梁伯專門叫後廚做了你最愛的青筍酸湯,出去吃一些,一會我跟你去看,若真是疫情,也好早點上報。」
寧淺予按了按眉心,道:「好吧,喝點湯在繼續。」
前廳的飯菜倒是準備好了,唯獨不見司徒森說的青筍酸湯,寧淺予坐定了,戲謔道:「合著王爺是將我騙出來的。」
「魚躍。」司徒森叫了一聲:「我不是叫你去知會後廚了,湯怎麼還不來?」
嗯?寧淺予準備拿筷子的手一頓。
剛才不是說,是梁伯叫後廚做的嗎?怎麼變成了是他吩咐的?司徒森為什麼要說謊,寧淺予眼睛微眯,這傢夥難道有什麼陰謀?
司徒森察覺到她的打量,輕咳一聲,道:「你上次在郊外的莊子上,喝了不少的青筍酸湯,這廚子,是專門從莊子上接過來的。」
無事獻殷勤!寧淺予天馬行空的想著各種可能性,難道是司徒森打算將顏舞接進府內,現在這樣是為了賄賂她?
這樣想著,話已經出口:「王爺要接顏舞姑娘進府?」
司徒森在幫她夾菜,連眉頭都沒動:「你又在想什麼?」
「難道不是嗎?」寧淺予慢條斯理的吃了一筷子菜,才道:「若不是為了顏舞姑娘,王爺今日對我這樣好做什麼?」
司徒森很想將寧淺予的小腦瓜撬開看看,裡面都是裝的什麼,這都是哪跟哪兒?他平時對她很差麽?幾次三番專程去寧府幫她解圍。
難道只有竹公子那樣,才是對她好?真是個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後知後覺的寧淺予,可不會認為司徒森是為了她,理所當然的道:「王爺若是想讓顏舞姑娘進府,雖然我是王妃,但不會為難的,叫她進來便是,反正等事情辦完了,我就不會留在錦都了。」
司徒森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氣的將原本準備夾給寧淺予的菜,在空中繞了個彎,落在了自己的碗裡。
寧淺予撇了撇嘴,看吧,被她戳中了事實真相,惱羞成怒了!14小說網www.14xsw.com
半晌,司徒森悶聲道:「我不會讓她進府的。」
害怕她欺負顏舞不成?寧淺予憤憤的想著。
二人一時間沒有言語,還是魚躍的出現,打破了平靜:「王爺,王妃,青筍酸湯來了。」
「怎麼用了這麼久,是現去挖青筍了麽?」司徒森被寧淺予的話氣到了,連帶著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回王爺……」端著托盤的小廝,惴惴不安的道:「這是第二缽湯,之前的早就出來了,不過在端上來的路上,經過合歡樹的時候,漂了一點花絲絲進去,只能作廢了重新來過。」
「兩三根花絲,就壞了一鍋湯。」司徒森不悅的道:「還有這樣的巧合,正好掉進去。」
寧淺予卻是猛然一頓,對啊,花絲掉進了湯裡,湯就作廢不能喝了,那今日那些人,會不會是吃了什麼,不能吃,卻相同的東西,所以病因病情完全一樣?
「我知道了!」寧淺予放下碗筷,欣喜的朝司徒森道:「我知道今日問題出現在哪兒了,多謝你的酸湯。」
「什麼?」司徒森簡直是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謝我做什麼?」
「那些人不可能是因為同樣的吃食,才產生同樣的病情,那就肯定是因為每日的必需品,一個人可以不吃飯,但是肯定要喝水,所以,很可能是水出了問題!」寧淺予舀了一碗湯,道:「這酸湯還真是幫了我大忙。」
她璀然一笑,臉上的酒窩都盛滿了開心,司徒森看著都覺得心情也好了很多。
吃了飯,寧淺予稍微消息了一會,就要出門。
「我隨你一起。」司徒森叫住她。
「王爺不是還有旁的事情?」寧淺予狐疑道。
司徒森細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鼻尖,道:「你說的病情,好像很嚴重,若真是疫情,怎麼是好,我肯定要去看著點。」
「那好吧。」寧淺予急急的出門,道:「先去最近的水井看看。」
錦都城內有不少的河流,不過河流的水,一般不用來飲用,因為河裡有不少人洗衣洗菜,還有行船,不能入口,所以大家打水,都是去打的井裡,那是地下水,乾淨。
最近的水井,離誠醫館並不遠,幾人到的時候,還有人在排隊打水。
寧淺予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也沒什麼不同。
等那幾人將水打完了,寧淺予才走過去拿桶吊了一桶水上來,水帶著一股子涼意,清澈乾淨,並沒不同。
寧淺予取下發間的銀簪子,試探了一下,也沒有異常。
「難道是我猜錯了?」寧淺予將水桶放下,小聲嘟囔道:「若不是疫情,還能使人大範圍致病的,隻可能是水源出了問題。」
「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看看?」司徒森道。
「好。」寧淺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兩人趕到另一個水井,和之前的一樣,水質清澈,測不出來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