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一邊說著,一邊去試探著柳梧的腿,右腿明顯的綿軟無力,膝蓋連接處,像是鐘擺一樣,來回晃蕩。
司徒逸的心都涼了半截,不甘心的問:「可不可能是因為她昏迷著,所以才會這樣?」
寧淺予再次露出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睨了一眼司徒逸:「三皇子覺得呢?」
司徒逸的心,直直的墜下去:「現在能治嗎?」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荒郊野外的,就是幾匹馬,我怎麼治療?」寧淺予指著柳梧的膝蓋,道:「她跌下來的時候,應該是磕上什麼硬物,膝蓋裡面的骨頭,斷成幾節,得儘快醫治才是。」
「快,備馬!」司徒逸壓根顧不得太多,朝外走去:「我要最快的馬匹。」
他抱著柳梧出去,屋裡就剩下寧淺予,寧以月還有司徒森三人。
寧以月看著毫不留情離去的司徒逸,眼神中既是傷痛,又是妒忌,剛才,就應該將柳梧弄死!
寧淺予冷笑一聲,看向她發間插著的喜鵲臘梅簪子,道:「寧二小姐的簪子,插反了。」
寧以月略帶慌張的拿手去碰,隨即冷靜下來道:「是嗎,剛才著急摔下馬的郡主,所以簪子跑掉了,隨意插進發間的。」
「哦?」寧淺予尾音上挑:「若是沒有外力的原因,實在是想不透,柳梧郡主的馬,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狂?」
「我的馬在前面,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又怎麼知道,難道王妃懷疑我做的手腳?」寧以月直直對上寧淺予的雙眼,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都帶著複雜的情緒。
「是嗎?」寧淺予的尾音上挑,道:「若是我沒記錯,你挑選的馬匹,是有孕的母馬,怎麼反倒是上前了?都知道,這孕馬,可是跑不快的。」
「孕馬?」寧以月狐疑道:「怎麼可能,場主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將孕馬拉出來比試?」
「馬兒那樣多,現在又不是繁衍的季節,有孕不顯懷,場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寧淺予冷笑道:「不過,你估計是沒料到吧。」
孕馬!難怪剛才那馬兒力不從心,刺激了好幾次才往前沖,想來最後一鞭子,應該是抽到馬肚子,馬為了保護胎兒,才使勁的往前吧。
她看不出來,不代表寧淺予看不出來,寧淺予是神醫,不光是能醫人,更是一眼就看出了馬匹的不對勁。
她問司徒森那一句,也是在確認。
寧以月現在算是反應過來,不過她看向寧淺予的眼神,帶著濃烈的恨意:「又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怎麼又是我?」寧淺予好整以暇的起身:「長久以來,出了事,你向來不會找自己的原因,只會一味的怪罪於人,馬是你和郡主自己挑的,路,也是你們自己選的,我不過是看客罷了。」
是啊,路是自己選的,剛才那一簪子下去,就沒有了回頭路,寧以月如墜冰窖,還想再說什麼,司徒森冷冷開口:「先回去吧,柳梧傷了,只怕父皇要龍顏大怒。」
司徒逸快馬加鞭,將柳梧送回了皇宮別院,寧淺予三人到的時候,幾個太醫上前,圍在一起討論了許久。
「你們到底討論出來沒有!」司徒逸心內焦躁,失了往日的溫和,朝幾個太醫厲聲道:「賢王妃一眼瞧出來的病情,你們幾個還得商量多久?」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全部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太醫院首,壯著膽子上前,道:「三皇子,柳梧郡主傷了右腿,裡面的骨頭碎了,只怕是要留下敗症。」8090中文www.8090zw.com
「敗症!」司徒逸難以相信的重複了一遍:「你再說一遍!」
敗症,就是殘疾的委婉說法。
「三皇子……」太醫院首從未見過這樣的司徒逸,嚇得後退一步,趕緊垂下頭,道:「郡主的膝蓋,已經碎了,老臣……老臣沒法保證能復原。」
「復不了原,你們就等著吧!」一向溫潤的司徒逸,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他的怒火還沒下去,皇上已經問訊趕來。
相比上回見面,皇上的臉色更加多了些青黑之色,一進門,皇上的聲音沉沉響起:「怎麼回事?」
「父皇,柳梧郡主落馬摔傷了。」司徒逸的聲音帶著顫抖。
「好端端的怎麼會落馬,跟著你們的侍衛呢?」皇上的聲音帶著不悅:「赫敏已經出發,不到十日就會抵達錦都,柳梧是仁夏族尊貴的郡主,到時候,怎麼跟人交代?外憂沒有解決,又要生內患?」
「父皇息怒。」司徒逸有些為難,道:「是柳梧郡主任性,要前去郊外馬場和寧二小姐賽馬,馬匹難馴,進了小樹林不知怎麼發了狂……柳梧郡主才被摔下來。」
寧淺予聽著,無聲的冷笑了一聲。
司徒逸對寧以月,還真是有感情的,這份上了,還不忘找理由掩飾,也難怪前世,會任由寧以月對她下那樣的狠手。
皇上聽罷,沒有言語,朝著太醫院首道:「可有大礙?」
太醫院首不敢隱瞞,將病情說了一遍。
皇上的臉色更加黑沉:「你是說,郡主的腿,會留下殘疾?」
「是。」太醫院首不敢抬頭,跪下道:「不僅僅是留下殘疾,若是傷在小腿骨,還有幾絲希望,可膝蓋骨碎了,以後右腿,算是完全廢了,要是碎骨在裡面,戳傷其他血肉,引起感染化膿,只怕這條腿都保不住……」
「混帳!」皇上龍顏大怒,怒火攻心,大吼一聲之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好不容易好一點,手一抬,卻指向一邊低頭不語的寧以月:「你來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回皇上!」寧以月一臉的惶恐,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惴惴不安道:「柳梧郡主去寧府,非要賽馬,臣女幾番推脫不得已,隻好前去陪著,到了馬場,郡主非要重新挑選馬匹,臣女拗不過,也順了郡主的心意。」
「後來馬兒跑起來,臣女倒是沒有顧著什麼,自顧的朝前,和郡主也是不相上下,後來臣女發力上了前,沒走幾步,就聽見郡主尖叫一聲,回頭的時候,郡主已經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父皇,的確是這樣。」司徒逸接話,道:「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郡主的情況,和寧二小姐說的一般無二,七賢王和王妃也在場,可以證明。」
「是嗎?」皇上這才轉向司徒森。
「回父皇,我們趕過去,事情已經發生,只見到寧二小姐抱著柳梧郡主,事情的經過,兒臣不敢隨意妄論。」
皇上沒有接著相問,而是狐疑的看了眼寧淺予,才道:「你一向不喜歡這些場合,怎麼今日還去了馬場?」
皇上懷疑是他做了手腳,破壞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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