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璿衣與婁子瀟兩情相悅。」容瑾突然道。
「什麼?」
「婁都督年前曾經向皇上請過旨,皇上以崔璿衣太小為由沒應。」容瑾的目光落在遠處,淡淡道。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娶你的好了。」婁姒言面上依舊平淡,心裡卻已經明白了過來,皇上賜婚是針對她的,皇上知道了婁子瀟是她大哥,而她在為容瑾辦事,所以把崔璿衣賜給了容瑾,離間他們,是這樣嗎?婁姒言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她之前確實聽大哥和老頭子說過賜婚一事,當時大哥一口一個小衣,小衣小衣原來是崔璿衣。
容瑾也不隱瞞,直言不諱,「監察禦史是我的人。」
監察禦史是容瑾的人,監察禦史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崔璿衣死在國公府,監察禦史以後恐怕也不會為容瑾賣命了吧,婁子瀟又與崔璿衣兩情相悅,崔璿衣嫁到國公府,又死在國公府,婁府與國公府的梁子也算結下了,就算婁府和崔府沒有與容瑾生出嫌隙,這個時候大婚,分一分神是必不可少的,本來就時間緊,任務重,又來這麼一檔子事兒,一石三鳥之計,皇上打的好算盤。
「你需要我做什麼?」婁姒言也吃不下去了,把點心往中央一推,抬頭看著容瑾。
「不知道。」容瑾苦笑,「之前我做過很多,最後人都死了。」
婁姒言難得看到容瑾如此無奈的模樣,卻也逗趣不起來了。林姝,孟瑤的事她知道,國公府這麼多隱衛,想來當初必然守衛頗多,最後人都死了,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可一天的時間,布置喜房也來不及啊。」沈拓在那邊,眉頭皺的老高。
「布置什麼的都不重要,皇上是想讓崔璿衣死在國公府。」婁姒言看著沈拓,一臉的無奈。
聖旨不一會兒就到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批宮女太監,不出一個時辰,國公府就掛了一片紅,一派喜氣洋洋,然而每個人的臉上卻都沒有笑模樣。
三府掛白綾,兩府扯紅綢,洛陽城的氣氛也變得有些玄乎了起來,這也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時間眾說紛紜,百姓們道聽途說,議論紛紛。
婁姒言來到崔府的時候,崔府還在掛紅綢換宮燈,與國公府一樣的是,整個府裡也一片死氣沉沉,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也是,在他們眼裡,嫁給容瑾和賜死應該沒什麼兩樣吧。
沈拓被容瑾差去置辦婚禮要用的東西了,白素平日裡多與死人打交道,為了避嫌,回了大理寺。
扶風很守本分,婁姒言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而且跟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婁姒言表明身份,崔家人便引她去了崔璿衣的閨房,扶風則在門口隨便找了棵樹,縱身躺了上去。
婁姒言隨著管家進入三層儀門,眼前是正房廂廡遊廊,雖然不似國公府的軒峻壯麗,卻也小巧別緻,院中隨處可見樹木山石,蘭花遍地,可見主人是個喜愛草木之人。
「小姐,國公府差人來了。」管家輕輕敲了敲門。
敲過門,好半天,屋裡才傳出聲來,「進來吧。」
「姑娘請吧。」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
婁姒言推門進去,只見一女子著藕粉衫子蘭蔻裙,挽著飛天髻,坐在床邊,望著窗外,身子微微顫動,看樣子在流淚。
婁姒言走過去,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叫婁姒言。」
崔璿衣聽她這麼說,猛的轉過頭來,「你和子瀟?」
「婁子瀟是我大哥。」
「他在哪裡?他說過他會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