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案子已破?」李治緩緩走到君兮跟前,低頭俯視著她。
「是。」君兮沉聲應是。
「兇手是誰?」
「此地不適言語,還請陛下召一應官員於大明宮,奴婢入殿自然為大家解惑。」君兮跪在地上,頭低著,說的不卑不亢,全程沒有抬頭看李治氣的鐵青的臉。
「退下。」李治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揮揮衣袖,轉身上了鑾駕。
羽林軍得令退下,一邊已有人把宮澧扶起,將其身上的枷鎖解下。鬧騰了一個上午的鬧劇就這麼收了尾。
「還好,趕得上吃午飯。」
皇上鑾駕剛起,鍾離推著宮澧已走了過來。
「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君兮冷眼看著笑容滿面的宮澧,隻覺的自己被算計了似的。
「一大早,皇上就遣了人來,朝我要三公被殺一案的兇手,本公手上沒人沒線索,你又沒醒,便隨他們去了,他們就把我押到這兒來了。皇上許是沒見過我下跪的模樣,讓我在這兒跪了一個上午,膝蓋疼的緊……」
「說重點。」
「皇上料我三日之內破不了案,故而一早將我縛上刑場,目的是想逼我的人劫法場,將我死罪之名做實,我手裡沒有兇手的證據,又不能挑釁皇權,只能等你來。」宮澧淺笑道,「好在,你醒的不算晚。」
「你怎麼不差人去叫我,非等我自己醒來……」
「你夜夜為夢魘所困,本就睡不久,安睡更不易。」宮澧打斷她的話,「何況你尚未出閣,我手下又都是粗魯漢子,遣誰喚你都不太合適。」
「如果我來的晚了,你會就這麼死了嗎?」君兮反問。謹慎如他,竟然以命相賭,敢如此做,是信她還是自信?
「你怎麼會來晚。」宮澧淺笑,「他們不傻,你若辰時還未出房門,他們就算是拆了竹樓小榭也會把你揪起來的。」
果然,君兮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向國公府的馬車,「走吧,去大明宮。」
看著君兮的背影,宮澧嘴角笑容已斂,「殺我,李治還不敢。」
高大的城牆厚重敦實,鬥角拱門流光溢彩,磅礴殿門金碧輝煌,君兮站在宮城門口,望著門裡雕樑畫棟奢華的建築,這是她第一次入宮,以一個婢女的身份。
入了宮門可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如松,往來巡邏隊伍,丫鬟奴才一列列盡皆腳步匆匆,沒人敢抬起頭多停留一步,多說一句話,空氣中瀰漫著皇權的味道,靜的可怕。
宮城深深,除了冷冰的金銀玉石,唯一能陪在身邊的就只有高大的圍牆了,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打破了頭往裡跳,君兮暗暗道。
「翻案不易,你準備好了嗎?」
行至金殿之外,宮澧突然停下問道。
君兮一怔,「你都知道了?」
「不過臆測而已,沒有證據。」宮澧淡淡道。
「奉皇命查詢三公遇害之案,如今大限已到,案情如此,我想要的不過是求自保而已,至於究竟會牽扯到什麼,不是我能控制的。」君兮如實答道。
「儘管說你想說的,其他的交給我。」宮澧淡淡說了句,已入了金殿中去,留君兮獃獃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