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津的得當指揮下,很快便為宮澧收拾出了一間廂房來,有意無意的,宮澧的廂房竟安排在了君兮的隔壁。
君兮有些無語,卻也沒閑功夫與他們解釋自己與宮澧的關係。看在旁人眼裡便是默認了。
牆角的冷月抱著劍,手癢癢的想殺人。
宮澧繞著廂房走了一圈,表示很滿意,遞給了孟津一個讚賞的眼神。
孟津看宮澧的眼神也從最初下級見到上級的恭敬變成了長輩對晚輩的打量,視線在宮澧身上遊走,孟津不住的點頭。
名門之後,年少有為,儀錶堂堂,一表人才,好哇。兮兒能找到這樣的歸宿,婁兄若是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君兮沒看到三個人的眼底官司,她心中還惦記著正事呢。
「孟伯伯,我父親和兄長的屍身現停在何處?我想去勘驗一下,看看是否能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來。」眼見宮澧的住處有了著落,君兮上前去,對孟津問道。
「屍身停在衙門裡,有專人看守。」孟津聞聲答道。
「我想去看看。」
「現在嗎?」
「嗯。」君兮點點頭。
孟津聞言面露難色,「可我手裡還有些事要處理……這樣,讓冷月帶你去吧。」孟津抬手招呼冷月過來。
冷月聞言,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去可以,我隻帶你過去。」冷月斜睨了宮澧一眼,冷哼一聲。
「原本也只有我自己過去。」君兮錯愕道,「國公大人累了,要留在府裡休息。」君兮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宮澧笑著的臉一僵,合著她還記著他勞累過度胡言亂語的事呢,宮澧笑著搖搖頭,「是啊,本公累了,需要休息了。」宮澧款款邁步,旁若無人的走進房中去。
「我們也走吧。」宮澧進了房中去,君兮轉而對冷月道。
君兮和冷月來到府衙,有冷月這張人臉令牌在,他們很順利的來到了停放屍身的地方。
「裡面屍氣重,你在外面等我吧。」君兮回頭對冷月道。
「好。」想了想,冷月應道,「你這裡好了後到中堂來找我。」
「嗯。」君兮應聲,轉身推開門。
十一月將末,天已經沒有那麼熱了,一早一晚已經有了冷寒意,房中還放了冰塊鎮著。一推開門,一股寒氣混著屍氣撲面而來。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四面牆和一個頂拚成的一個大空場。房間很大,白布覆身的屍體一字排開,排了好長的幾排,觸目驚心。
君兮漠然掃視一眼,跨進門去,徑直來到最裡面最中央的屍身前,抬手輕輕掀起白布。
婁師德身上臉上的血汙已經處理乾淨了,隻那些被大火灼燙的癩疤無聲的記錄著曾發生在主人身上的悲慘遭遇。
君兮已經沉靜了下來,看到婁師德的屍身,一改昨日悲慟,一臉漠然的伸出手去,抬起他的下頜,瞧了瞧他的口鼻,口鼻中有少量煙灰,君兮瞭然,又抬起他的手臂瞧了瞧。
婁師德的左手手臂的皮肉已被大火燒焦炭化,可右臂卻隻被灼掉了幾塊皮。
果然如此,心中猜測得到驗證,君兮目光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