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鬼來了,請見君姑娘。」洞口處傳來鍾離的聲音,「很急。」想了想,鍾離又補了句。
君兮聞聲,觸電一般推開宮澧,抬手拭去眼角的淚。
「你在這歇著,我出去看看。」不待宮澧開口,君兮便對宮澧道了句,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去。
宮澧看著君兮囧然面色,低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噗嗤一笑。
「主子,您可回來了。」君兮剛跨出洞口,鬼立刻迎了上來,一臉的灼急之色。
「發生什麼事了?」君兮見狀知道情況不妙,忙問道。
「七天之內,武後連下三詔召您入宮不得,剛剛林峰送信來,武後突然擺駕營區,說是『慰問』您,現在儀仗已經出了宮門,正在往營區走。」鬼解釋道,他並不知道君兮已經回來了,主子毒發,此時斷不是與武後撕破臉皮的時候,可武後親臨,他們無力阻止她入中軍帳,到時候不知會生出多少事端來。
鬼來這裡不過是想與鍾離商討對策的,但他並未多言,有些事不需要解釋。
聽了鬼的話,君兮目光一凜,當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回營!」
那邊君兮和鬼匆匆趕路,這邊武後的儀仗浩浩蕩蕩招搖過市。
武後的儀仗悠悠然停在西北軍營門時,西北軍的將士們正在訓練,武後下了轎,身後跟上一眾奴才,烏泱泱湧進營區。
將士們烏盔黑甲襯得一身錦衣華裳的武後格外顯眼。
「卑職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王帶著琴瑟琵琶趕來接駕。
武後知道西北軍中有一批君兮帶來的心腹,看樣子,她們便是了。「嗯~」武後向下掃了一眼,鼻子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你們將軍呢?」武後高抬下頜,向裡頭瞧了一眼,沒看到君兮的影兒,冷聲問道。
「回娘娘話,將軍自閱兵之後便病倒了,不便下榻接駕,還請娘娘恕罪。」王恭敬答道。
「哦。」武後哦了一聲,似恍然大悟,王目光一冷,裝,三下詔書被推,坐不住親自來了,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裝給誰看。
「前頭帶路,本宮去瞧瞧君卿如何了~」武後優雅的一擺手,示意王帶路。
「娘娘這邊請。」王躬身行禮,規矩一點不落,而後才走在前頭帶路。
王將武後等一眾人帶到中軍帳前駐了足,「娘娘,將軍就在裡面,只是,將軍剛剛喝了葯,這會兒怕是已經睡下了。」王恭敬道。
「皇~」
「不用報了,擾了君卿靜養。」孫長喜剛要開口通報,武後便抬手打斷了,「你們在門外候著,本宮自己進去就夠了。」
「娘娘請。」王撩開帳幕,對武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武後款款邁步,跨進帳內。
香爐裡騰著裊裊白煙,房間內縈繞著凝神香的味道,榻上幔帳垂著,隱約可見榻上臥著一人。
武後緩緩挪步來到榻前,榻上人卻沒半點動靜,似已睡熟。
武後也沒多動作,走了一圈最後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等。
時間悄悄溜走,榻上人沒有轉醒的跡象,武後也不急,反倒是外頭候著的奴才有些坐不住了。
「娘娘進去這麼久,怎的還沒出來?」一個太監看了看偏斜的日頭,小聲嘀咕。
王聞言嘴角微動,主子睡著覺呢,哪是那麼容易「醒」的?
正想著,裡面「啪」的一聲響,像是茶盞墜地之聲,眾奴才早就候不住了,聞聲一股腦的湧了進去。
「娘娘~」眾人呼天搶地的擠進帳內,就看到武後站在桌旁,看著地上碎瓷。
「娘娘,您沒事吧。」孫長喜連忙上前將武後攙過來。
「無妨,本宮手滑碎了茶盞而已。」武後優雅道。
「快,將碎片清了。」孫長喜對身後的太監一招手,立刻有人過去收拾碎瓷片了。
帳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榻上「睡熟」的君兮終於醒了。
「怎麼這般吵鬧?」君兮扶了扶額,微嗔,語態虛弱,有氣無力。
「將軍,您醒啦。」王聞聲連忙上前去,「將軍,皇后娘娘來了。」王湊到君兮身邊,低聲道。
「什麼?」君兮聞言一怔,隨即連忙伸出手臂,「快,扶我起來。」
「臣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字未出口,君兮眉頭一皺,皇后來了自己在睡覺,這那裡是有失遠迎,這是大不敬,音調一轉,「有失禮法,還望娘娘看在臣積勞纏身的份上,恕罪。」君兮輕聲道,把頭埋得低低的。
「君卿那兒的話,君卿操勞閱兵,憂勞成疾,本宮怎會錯責。」武後緩緩走到榻前在椅子上坐下,孫長喜見狀,一個眼色遞出,宮女連忙上前撩開幔帳。
「君卿可好些了?」武後看著榻上君兮蒼白的臉,開口問道。
孫長喜見狀帶著奴才們退了出去,王也跟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