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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48章 黑袍人
「二十年前,家父沙場馬革裹屍,家母悲慟憂鬱而終,產子於棺中。」

中軍帳裡,宮澧的聲音不緩不急,輕聲敘說著自己的故事。

「族叔宮忍本是浪蕩江湖客,聽說國公府突遭大變趕來尋我。可是他無官無爵,又隨性慣了,所以自那時候起,國公府便不再有昔日榮華。」

「在我剛出生的三年裡,國公府裡的人莫名其妙死了大半。於是民間開始有謠傳說是我命硬不詳,才剋死生父親母,甚至連奴才都躲不過。」

「一時流言四起,大街小巷,流言蜚語口口相傳,國公府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甚至有家奴偷跑,逼得族叔杖斃了一些逃跑的奴才。但這並不能阻止我命數不詳的流言,各種言論反而愈演愈烈。」

「坎天監莫白更因為此事出觀面見皇上,說我命數不祥,世所罕見,很有可能會影響大唐氣運,使大唐國運衰敗,為保國運昌隆,向皇上請旨處死我。」宮澧的聲音還是毫無波瀾,輕聲道,「那年,我三歲。」

君兮的心一顫,眼前彷彿看到了三歲的孩子無助又害怕的眼神,一個三歲的孩子卻背上了克父克母的名聲,甚至到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宮澧繼續開口說道,「他們千方百計的想除掉我這個命中之煞,想讓我死,但是他們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們忘了我是宮德的兒子,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繼承我爹的爵位。榮國公——太宗皇帝禦封世襲爵位,沒有人可以剝奪,也沒有人有資格可以剝奪,除非大唐亡了天下。」

宮澧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所以我在所有人的抗議與譴責中繼承了國公爵位,儘管當時我僅僅才三歲。」

宮澧說的輕鬆,但是君兮能感覺到他語氣中透露的疲憊和閃躲,冒著隨時丟命的風險膽戰心驚的活著,那幾百個日夜對他一個孩提來說該有多麼黑暗。

然而他的語氣卻一直很平緩冷淡,彷彿在訴說著別人的過往。

「全天下的人都指責我,只有宮忍支持我,至少還有一個宮忍支持我。他教我識字,教我習武,給我講我爹娘的故事。」

「然而在我三歲生辰那日,國公府裡突然起了大火。」

宮澧的聲音平淡中帶著些許慘淡與淒涼,目光悠悠滄桑,彷彿透過時光看的到那年光景。

因他的生辰又是母親祭日,所以每年的生辰這天,小宮澧都會在祠堂守上一天,晚上再同叔叔擺上一桌佳肴慶祝。

那日,像往常一樣,小宮澧和叔叔吃完了晚宴便早早回房歇息了。

然而剛上了榻,小宮澧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

瓊樓玉宇飛簷琉瓦在紛飛火舌中化為烏有,明光火焰燒的熱烈歡騰,火舌席捲霎時間吞噬了雕樑畫棟,火光燒紅半邊天。

小宮澧醒來時房間已被大火焚了半邊,煙氣嗆得他睜不開眼,他捂著口鼻蜷在榻上,眼前之景重影打著晃兒,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提著桶舀著水的下人跑著往來井口與火海之間。一桶桶冷水澆下,如投石入海,熊熊火勢不曾弱了半分。

火光愈烈,困住整個府邸,空氣滾燙,焦肉的氣味充斥滿天,已喘不上氣來。

通紅殿宇中,一個黑影奔射而出,直衝進大火之中。

房梁燒的通紅,滾燙中空,房屋轟然塌下,衝天火光可與日月爭輝,府外的人跟著抬水救火,卻沒見到一個人從火窟裡逃出來。

城郊斷崖,一身黑灰的人抱著孩子停了下來。宮忍的臉上背上都有大片灼傷,他卻不覺,手探在孩子腕間,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進去。

他懷裡,小宮澧軟軟的靠著,雙目緊閉,面色青灰,隻勉強吊著一口氣。

宮忍把孩子放到地上,毫無遲疑,手中匕首唰的割破了小宮澧的手腕,殷紅的血冒了出來。幾乎同時,宮忍手中匕首飛轉,反手割向自己掌心。

宮忍聽著孩子漸弱氣息,將淌著血的手搭上孩子腕間。

殘月彎彎投下銀白的光,映著座下草葉凝的冰,地上厚土落的霜。

孩子臉色由青灰轉白,氣息漸穩。宮忍搭在孩子腕上的手卻微微發顫,抬起來已耗盡氣力。

「噗~」一口鮮血噴出,宮忍臉色灰白如菜,栽倒一側。

看著孩子的側顏,宮忍慘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緩緩閉上了眼。

孩子醒來時已是暖陽萬丈金輝滿天。

爬起來,卻看到了身旁已僵的叔叔,叔叔臉上被灼掉了一塊皮肉,鮮血淋淋。

他雙目緊閉,嘴角卻帶著一絲笑意。

「叔叔是替我死的。他渡血把我體內的毒導進了他的體內,同時把他的內力傳給了我。他死了,當時的樣子,和他們一般無二。」宮澧淡淡道。

君兮靜靜的聽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從來沒想過萬眾矚目風華絕代的榮國公小時候竟然是這麼過來的。難怪他總是一副雲淡風輕處事不驚的樣子,小小年紀便親眼看著至親死在眼前,經歷了那麼多生離死別,冷眼相待,步步驚心,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動容?

「你可記得你是如何中的毒嗎?」半晌,君兮才開口問道。

宮澧卻搖了搖頭,「那日我回房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時,大火已經燒了起來,那時候我已經中毒了。」

「所以,你現在體內的毒是……」

「我體內的毒不過是叔叔渡血後的餘毒而已。」

「所以,他們煽動營嘯其實是為了保命。」君兮低聲喃喃。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黑袍人把劉元等人安插在營中其實是為了對付宮澧。那麼那日密林一戰黑袍人為脫身不得已動用了他們,自然料的到他們的身份會被發現。

君兮雖然剔了他們牙後的毒,卻不知黑袍人本就是用毒來控制他們的。

如今他們之於黑袍人已沒了利用價值,劉元等人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醒來便煽動將士們嘯營,意欲逼死她,若她死了,他們的命就算保住了。

所以黑袍人真正要對付的人是宮澧。在密林中,黑袍人襲殺眾人確實是為了要她死,只不過與她無關,與武後也無關,而是因為她在幫宮澧。

指揮失職導致將士死傷百眾,她死罪難逃。

只是黑袍人自己或許也沒想到他會被劉沫延拖上那麼久,拖到援兵到來己身被困萬軍之中,才不得不動用了秘密安插的暗樁。

「從你生下來,形形種種,一切便都有他的身影在。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和你父母的事,很可能都與他有關。」君兮霍然抬頭,「所以,一切的一切其實從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從我生下來開始,便有人想盡了一切辦法要我死。在那場大火之後,我離開了國公府,苟活二十載。如今,他終於忍不住再次出手了。」宮澧說的平淡,眸中卻已燃起烈烈殺機。

「只要他有所動作,便會留下蹤跡。終有一日會被撕開披在外面的皮,露出那張躲於黑袍之下不敢見光的臉。」宮澧目光沉沉望向天邊。

遠處青藍天邊已被撕開夜幕一角,朝陽初升,金光滿天。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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