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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61章 我在等你
「公主!」

一聲冷喚,君兮猛的站起身來。

「怎麼了?」夏遠聞聲忙過了來。台上曲子停了,此時燈也亮了起來。

「這……」夏遠看到眼前之景,差點背過氣去。

只見坐在一角的李令月身子側靠在椅子扶手上,面色慘白如紙,身前黃綠相間的宮裝已被鮮血浸了個透,一把短刃薄刀正插在她的胸口。

而君兮的手上,滿是鮮血。

此時看戲眾人也都圍了上來,看到眼前之景,一個個瞪大眼睛已不知該說什麼了。

「來人,快宣太醫。」夏遠畢竟久經官場,雖有片刻遲疑卻最先緩過神來。

「你……你竟然襲殺公主!」禮部尚書看著滿手是血的君兮,顫抖著說。

「公主對你那般熱絡,你竟也下得去手。」

「來人,快來人,把這個暴賊押下去!」一時喧囂四起。

「我……」君兮看著周圍指責的人,張張嘴,低頭瞥了自己手上的血一眼卻沒發出一絲聲音來。

看到李令月滿身是血的被抬了出去,裡面驟然嘈雜哄亂,王也進了來,卻見君兮滿手的血,當即明白髮生了什麼,剛欲近前卻見君兮遞給她一個走的眼色。

王一怔,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主子自有她的想法,要她走她便走。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滿手的血,還有什麼說的?」刑部尚書見君兮張了張嘴,厲喝一聲,「來人,立刻把她押入刑部大牢聽候審判。」

夏遠一聽連忙上前來,「劉大人,可能不是這樣,英威將軍怎麼會襲殺公主呢,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公主坐在最角落裡,大家都在看戲,只有她坐在公主身邊,你看她手上的血,鐵證如山不容狡辯!來人,綁了!」

兩列官兵得令上前,押住君兮,君兮卻隻怔怔看著手上的血,始終未發一言。

「帶走!」

官兵押著君兮走的瞬間,君兮霍然抬頭看了夏遠一眼。

君兮被押著直接投進了刑部天牢——專門羈押重案死囚犯的三杠死牢。潮濕的空氣泛著發霉的氣味,四角裡燃著的火把騰著暗黃火光。

君兮手腳戴著鎖銬,略顯單薄的身子挺立在牢房一角,正透過高窗仰頭望著已略黑下來的天。

但願王看懂了她的意思已回了營中去,否則她一夜不歸,鬼一封密信遞到宮澧那去,就麻煩了。

在牆角站了會兒,君兮緩緩走到草榻前坐了下來,因為她聽到了細碎腳步聲,有人來了。

須臾,獄卒便領著夏遠過了來。

夏遠一襲紫紅官服,頭戴三珠玉冠頭,明顯是從宮中過來的。

「你且退下吧。」夏遠雙手負在身後站在牢門前,昂首揮了揮衣袖。

獄卒應聲退了下去,偌大的天牢裡,只剩他們二人。

「老夫剛從宮中回來,太平公主遇刺一事陛下震怒,皇上已經把此事交給了劉大人全權處理。那劉禹徵是個頑固的,認定了是將軍要害公主,別人說什麼也聽不進去。」

夏遠臉上略有擔憂的看著君兮。

「今日之事事發突然,老夫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讓您受了委屈,如今將軍蒙冤莫白實屬老夫之責,老夫慚愧。但請將軍放心,此事既然起在侯府,老夫定會還您清白的。」

夏遠說的真誠,然而自打夏遠來了,君兮便一直坐在草榻上,靜靜聽著他說,直到見他說完了才開口輕問,「公主怎麼樣了?」

君兮的聲音清冷森涼。

夏遠聞言臉色略有緩和,連忙應聲,「那把刀雖然插在了公主胸口,但是正插在心窩之下,目前已取了出來,並無大礙,只是還沒蘇醒,現已接回了宮中去。」

君兮聞言微微頜首,「若如此,倒可考慮饒你一命。」君兮淡淡道。

「你說……什麼?」夏遠面部表情忽然僵住。

「我說戶部員外郎撿了一條命回去,當給太平公主備些厚禮才是。」君兮神情嚴肅說的認真。

「將軍在說什麼,老夫怎的聽不懂?」

「侯爺不知道君兮在說什麼嗎?」君兮反問道,嘴角微扯輕笑一聲,「那我解釋給您聽。」

「公主今日前來侯府宣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怎麼會有人盯上公主意欲行刺呢?這是說不通的。所以,行兇之人的目標並不是公主。或者說行兇之人的目的根本不在殺人,而在嫁禍。所以不管今日是誰坐在那裡,都會遇襲,而那個位置本來要坐的人,是戶部員外郎張興茂。」

「按照行兇之人栽贓嫁禍的目的來看,戶部員外郎位不過四品,若只是受了輕傷怕是不足以嫁禍於我。所以今日若不是公主恰巧坐在了那裡,張興茂怕是會死在當場了。但公主就不同了,太平公主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小女,素來嬌寵,身份尊貴,別說受了傷,便是刮破了皮都是大事。」

「所以今日之事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觀戲之時,公主坐在台下最右首,因為看台是呈倒梯形的,公主身後不曾排椅,所以公主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又因拉了幕布,台下黑漆漆一片難以視物,當時戲唱半場正是高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看台之上。這時候侯爺二子夏戚沐倘裝與我交談吸引我的注意力,同時,有人借著戲曲之聲的掩蓋,溜到公主身邊捅進了那一刀。」

「至於那個行兇之人嘛,燈亮之後眾人盡皆圍看過來,有一人卻來的最晚。所以那個刺傷公主的人,便是坐在公主身後兩椅,燈亮起之後卻最後一個圍過來的,您的長子——夏航瑾。」

君兮明眸皓齒,朱唇輕闔。

「一派胡言!」夏遠聞言凜然冷喝一聲,「本侯為將軍蒙冤深夜奔走,將軍不感激便罷了,怎的竟反咬一口?」

君兮輕笑,「侯爺抬舉了,君兮從不知胡說為何物。」

「既不是胡說,將軍所言有何證據?」

「當時公主就坐在我身側,偏偏我天生耳力優於常人,雖然當時棚內戲曲聲吵,又與夏戚沐相談分了心神,但是由著公主的性子,別說被利器刺中,便是放任她獨自坐著都不可能一聲不出。可是偏偏當時我什麼都沒聽到,這只能說明她在遇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切膚之痛難忍,她不可能一聲不吭,所以她那時候必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公主自打進了侯府來便一直跟在我身周,她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中。她一直纏著我問有關三公案之事,沒接觸過什麼特殊的東西,唯一接觸的,只有在席宴之上,侯爺敬的那杯酒。」君兮字字清晰口若吐蓮。

夏遠聞言,原本平淡的臉色已略陰沉,「公主來府,老夫敬杯酒有何問題?」夏遠沉聲問。

「有何問題?」君兮重複了句,不曾答話反而問道,「侯爺記得嘛,在下不才但與藥王谷傳人白殷卻也有些交情,如果侯爺認為沒問題的話,我倒是願意邀她驗上一驗。憑她的本事定看得出公主可曾喝下過什麼東西,又幾時發作,發作起來是何徵兆。藥王谷傳人的話,陛下想來是信的。」君兮嘴角含笑,「不知侯爺可敢?」

夏遠想到宮澧娶親時白殷確曾過府賀喜,臉色瞬間一白。

「隻毒酒一事,我的嫌疑便可洗清了。至於侯爺嘛,公主的酒是侯爺敬的,傷是在侯府受的,侯爺怕是難脫其疚。」君兮輕嘆著氣搖了搖頭。

「你既已看的這般清,又何必一言不發來這天牢裡?」半晌,夏遠長嘆一聲。

「我在等侯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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