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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64章 深井塗鴉
君兮用短刀小心的將紋絡裡的灰土一點點的清出來,清的仔細。

剔的凈了也看清了,井壁上一共畫著四幅,四幅畫之間用幾道劃痕隔開。畫的很抽象,但隱約也看得出畫的什麼。

第一幅畫上畫著的是一口井,井口旁放著個筐,井底坐著個嬰孩昂頭看著頭頂。

君兮看著眼前粗糙的塗鴉,腦中似有朦朧畫卷緩緩展開。

第二幅畫畫著一個女人,她正趴在井口上,她的手裡畫著一條粗線,粗線的另一頭吊著那個筐,筐裡坐著井底的那個嬰孩。

第三幅是女人抱著孩子的背影,後面還跟著一群人。

第四幅畫上那個女人躺著,手腳上各畫著粗粗的一條線。和第一幅拉著筐的線一樣。君兮知道那是繩子的代表,女人被捆著,旁邊還有好多人。

四幅畫像連環畫一般,畫雖粗糙,內容卻精細。四幅畫的內容連在一起便是一個鮮活的故事。

看到這,君兮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開來。

腦中某一處像開了閘的洪水終於決堤,無數片段霍然湧現,各種聲音爭吵著擠出。君兮一個踉蹌猛的蹲下身去,頭埋在雙膝裡,雙臂緊緊抱著頭。

「不……不要……」

君兮的表情痛苦,眼角有熱淚淌下。

嬰孩抬頭透過蓋在上面的樹枝看的到頭頂三尺天空,每天只有兩刻鐘的陽光透過樹枝縫隙照下來,暖著她的身子。她從記事起便在這裡了,這裡從沒有人來,她縮在井底的角落裡,等著頭頂的筐降下來,這是她日日唯一期待的。

因為只要筐降下來她便能爬到筐裡去,外面的女人會把她拉到上面去。上面有風,吹在臉上癢癢的,外面很大很寬,不用仰著頭便能看到天。只是女人來的時候天都是黑色的,太陽也不暖,照在身上有點冷。

女人每天都會來,把她拉到外面去,塞給她硬了的饅頭和餿了的窩窩頭,那是她賴以存活的食物。

女人還喜歡抱著她,對著她小聲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聽不懂,只能感受到女人乾枯的手臂咯的她骨頭疼。

但是她不能說,因為她根本不會說話。

曾經有一次女人來給她送餿饅頭,她曾經咿呀試著說了一句話,本是想討她歡心。女人從來都慈愛的抱著她,可那一次,她第一次看到了女人憤怒,也是第一次挨打。

女人枯槁的手狠狠拍在她身上,像是棒子打在身上,單薄衣襟下霎時便起了紅印子。她哽咽著,眼中淚水濕了衣襟,卻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響。女人狠狠打著她,打著打著就抱著她哭了起來。

從那以後,她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每日在井底她唯一的娛樂便是拿著石子在旁邊的石頭上劃著道道。畫一個圈是女人乾癟的臉,畫兩個點是女人的眼,畫一個豎道是女人棍子似的腿。畫一個大圓是藍色天上掛著熱的太陽,畫一個半圓是黑色天上涼的太陽。畫一個三角是外面高高的房子。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那個井底,還是那個圓地,外面是白色的天,女人不會來。她在井底把看到的都畫完了,便開始試著走路,她扶著牆掙扎著站了起來,像女人一樣。她嘻嘻的笑著,抬腿向前邁了一步,井底石塊不平,她一個不穩重重跌倒,磕痛了前額。

哇的一聲,她哭了出來。

她捂著頭,在地上擰著翻了個身,突然止了哭聲,她記得女人不讓她哭。然後她便看到頭頂的樹枝被扒了開,圓圓的天角探出了一個頭,一個女人的頭,可是不是每日抱著她的女人。那個女人探了探頭便縮了回去。

她沒敢再站起來,老老實實坐在井底等著天黑下來。

那天和往常不一樣,天剛灰下來女人便來了。她興沖沖的爬到筐裡,女人把她提了上去,可是女人沒帶硬饅頭來,她抱起她就跑。

女人的身上比手臂還瘦,就像一副活骨架,女人跑的一顛一顛的,咯的她胳膊腿上刑似的疼。

那一天,她看到了大房子,看到了綠色的樹,紅色的花,還有人,好多人。

女人抱著她跑到了一個壞了半邊門的破廟前,把她藏到了供著果子的大像下面,讓她不許出聲不許動,便匆匆走了。

她趴在地下,不一會兒外面便響起了嘈雜聲,好像來了很多人。她偷偷掀了一條縫,透過縫隙看過去,正看到女人跪在地上對著一個穿的特別好看的女子不斷的磕著頭,額頭已經血糊糊一片。那個穿的好看的女子卻狠狠踢開了她的手,女子招了招手,她身後的人便把女人的手腳束了起來。

女子問了她什麼,女人一直搖著頭,女子似乎怒了,喝了一聲。她身後的人便拿著一個東西,狠狠扎進了女人的身體裡,用力一拉,便刮下一條條肉,艷紅艷紅的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啊!」女人痛苦的嚎叫聲刺破耳膜,震的她身子發顫。

她眼眶裡有水霧朦朧了視線,卻死咬著牙趴在地上。女人告訴她不要出聲不要動,她便不敢出聲,不敢動。

漸漸的,女人哀嚎的聲音弱了,她的身上本就不多的肉已被剔盡,露出白兮兮的骨頭。

她趴在桌子下透過布簾縫隙看著女人,她看到女人死瞪著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不要……」

腦中記憶決堤湧出,君兮死死抱著頭,眼中的淚一行行淌下來,濕透了衣襟,她縮成一團靠在井壁上,就像小時候一樣。

她就是畫中那個嬰孩,那個女人……是她娘。

所以噩夢裡經常出現的那艷紅的腥稠一片是她娘的血,耳邊莫名響起的女人刺耳的慘叫聲是她娘死前痛苦的哀嚎。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蹣跚學步摔倒哭的那一聲引來了那個陌生女子。

君兮縮成一團看著眼前文不成文字不像字的圖案,那是被藏在井底的她畫的房子,畫的娘。

在今天之前她曾做過無數次設想,設想自己是某家丟了的女兒或者是不被家族喜歡被遺棄的女兒,卻從沒想過自己會是一個丫鬟與主子的私生女。

她曾想過最壞的情況,她設想她尋到最後卻發現父母已逝,卻沒想過她娘會死的那麼慘。而那個指揮眾人剝了她娘周身血肉的衣著華美的女子,她看到了她的正臉,柳眉杏眼。她與她剛剛見過面,見面時她還熱絡的拉著她的手笑的溫婉,她是霍宛心。

君兮抬手擦幹了臉上的淚,突然站起身來,之前她不記得所以無所謂,可如今她一切都想了起來,便應該去做些什麼。

君兮足尖點地,一個躍身蹬著光滑井壁躥將上去,手臂伸展在半空一把拉住擎在半空的銀鞭。幾乎同時,君兮耳廓輕動,察覺到井口上方有輕微響動傳來。

君兮暗叫不好,一個甩手抓住鞭子猛的一抖,鞭身向上一縮,君兮拉著鞭柄飛身向上。卻還是晚了一步,巨石板轟的一聲蓋在了井口,遮住了頭頂銀白月光。

井內驟然一黑,塵土震動窸窸窣窣的落下來,君兮眼睛陡然閉緊,一個鬆手落回井底。

「咳咳~」好半晌,井底飛揚塵土才沉了下來,而井底已經徹底陷入黑暗。

君兮冷臉站起身來,那巨石板她搬過,石板極重,井深五丈有餘,井壁砌了青石,光滑沒有借力之處,從裡面根本無法到井口將石板移開。

而這裡,在侯府最裡的廢棄院深井之中,當初她娘能把她藏在這裡三年而不被發現,便可見清冷。如今從外面瘋長的草便看得出更是人跡罕至。

她方才急於解讀井壁上畫的內容,沒有太過注意畫的圖形,現在卻注意到,井壁上由她刻的那些符號因年份原因,裡面已積了黑色的灰,雖然她用短刀清了,裡面還是有殘留。而那四幅幫她喚醒記憶的塗鴉畫的刻痕上面雖然揚了一把塵土,刻痕裡面卻乾淨的很。

這四幅畫是新刻的。

所以那個給她消息的人是故意利用回憶一事把她誘到這裡來。至於目的,在這無水無食的深井之底,最多三天她便會困死在這裡。

君兮蹲下身坐在井底,略做沉思,她素來謹慎,難有什麼可誘她涉險,卻終究在有關身世之事上亂了分寸。

黑暗中,耳邊突然有「嘶嘶~」聲傳來,君兮頭皮一緊,抬手觸上身邊結實的青石井壁,心底騰起一絲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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