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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82章 銷魂亂葬崗
柳丁走後不久,便有下人將洗澡水打了來,呂世薦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飽飽的吃了一頓久違的豐盛之宴。

「吱呀~」房門推開。

吃飽喝足的呂世薦悠悠邁著步子款款而出卻被守在門外的候三和另外兩個護院擋住了去路。

「統領,您不好好在屋裡歇著,這是要幹什麼去?」候三擋在他身前一臉諂笑的問。

「吃的飽了,隨便散散步。什麼時候我的事也需要向你彙報了?」呂世薦斜了他一眼語氣不善,不待候三言語抬腿大步跨出。

候三臉上因笑而褶成一堆的皮陡然一僵,被呂世薦不冷不熱的語氣說的面色十分難看。

看著呂世薦離開背影候三嘴角抽了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遞出眼神示意一旁候著的兩名護院跟著,自己也連忙抬腿跟上。然而才跟了兩步,前面本走的好好的呂世薦卻倏地停了下來,候三一個停的不及,差點撞到他身上。

「統領。」候三尷尬的摸著鼻子訕笑低喚。

「你們跟著我幹什麼?」呂世薦轉首側目而問,「我不過想在府裡隨便走走,不需要你跟著。現在災後重建人手本就不足,你如果很閑可以去幫忙。」呂世薦說完抬腿往前又走了兩步,候三默默在後跟了兩步。

「大人還沒撤掉我護院統領之職,你們已經不聽我的了?」呂世薦沒有回身,隻駐足陰測測道。「還是你們是大人派來監視我的?」

「當然不是。」候三聞言連忙搖頭否認,「我們是大人遣來伺候您的。大人擔心統領身上的傷,所以特地遣小的貼身照顧你。」尖嘴猴腮的候三將貼身二字咬的格外清晰。「而且現在的府邸與往日不同,可是新建的。與舊址格局變化頗大,小的也怕統領走迷了路。」

「原來如此。」呂世薦似恍然大悟,一臉感激模樣,「大人待我,當真體恤。」

候三在一旁弓腰垂首立著,低下的臉上目光陰鷙。自然是體恤的,畢竟便是死囚行刑前也還要吃頓飽飯的。

「那你們就跟著吧。」呂世薦心中將州丞大人祖上三代感激個遍,大方的揮手,拂袖而去。

候三剛要跟上一旁的護院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周木,怎麼了?」見呂世薦走的遠了,候三低聲問。

「他這麼不想咱們跟著,是不是要做什麼事不想咱們發現啊?」叫周木的護院瞧著呂世薦的背影低聲道,「咱們慢點跟上去沒準能發現什麼大秘密。」

「有道理。」候三微微點頭,「看不出來,你小子也挺機靈的。」

「嘿嘿。」周木笑了笑。

「猖狂的樣,看你還能蹦噠幾天,我呸!」候三對著遠處的背影吐著口水,「他算什麼東西。」

「就是,他根本不算個東西,副統領才是東西。」周木跟著點頭應聲巴結。

「啪。」候三甩手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把副字兒給我去了。」

「是,統領是東西。」周木捂著腦袋連忙改口。

「你才是東西,你全家都是東西。」候三聞言登時火冒三丈,甩手就是兩巴掌。

候三打的正起勁兒,一邊的另一個護院突然猛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統領……那個統領快走的沒影了。」

候三霍然抬頭,正看到呂世薦轉過拐角。

「都賴你。」候三不待見的又甩了周木兩巴掌。

「快快很上」。說著撩袍小跑著追上去。卻沒看到周木被打的低下的頭,目光一直瞥著呂世薦消失的方向。

候三一路小跑著轉過拐角卻傻了眼。眼前屋瓴深深,樹密草深,卻那還有呂世薦的影子。

「都賴你出的餿主意。」候三抬腿便是一腳踹向周木,滿臉怒容。

「去讓守門的兄弟們守住了,絕對不能讓他出了府去……」

「咦,你們怎麼在這?」候三話音未落,呂世薦款款從屋後轉出來,看到他們三人不禁咦了一聲。

候三反應極快,一把按住剛要離去傳信的護院。

「呂統領您腿腳也忒利落了,小的們就慢了一步竟都跟不上了。」候三連忙上前,目光往呂世薦出來的方向張望,「您這是去哪了?」

「茅房。」呂世薦說的雲淡風輕。

候三嘿嘿直笑。

「你們來的剛好,沒有你們我還真不知道哪是哪呢。」呂世薦對他們招招手,「來,帶路吧,我自己走怕是真會迷路。」

「這花不錯,比以前的香了。」呂世薦指了指路邊星星點點剛冒出頭來的嫩綠花苗誇道,候三嘴角抽了抽,葉都沒長出來,聞得到香?

「這樹不錯,比以前的綠了。」呂世薦抬頭說的介有其事。

候三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這棵樹粗壯的能四人並排站於樹後而不露身,長在這沒有一百年也有八十載,本來是長在路邊的,這次府邸擴建才擴了進來,本是要砍得,大人說此樹歷百年風雨也不容易,便留下了。

此次洪水泛濫,這棵老樹沒死卻也扒了層皮,樹上的葉子黃了一半,莫不是他掉下懸崖去把眼睛摔壞了?

「這魚也不錯,比以前的活潑了。」呂世薦笑意盈盈的看著腳下池子,隨即一拍腦袋,「呀,不對,以前府裡沒有魚。」

候三跟著輕笑,總算腦子還算沒徹底壞掉。

呂世薦說是隨便走走,確實便是隨便走走。來來回回在府裡繞了一大圈,從花鳥魚蟲到屋瓴瓦片誇了個遍。

呂世薦畢竟是州丞府裡護院統領,雖然不會武功但好歹會些拳腳,而且他擅長游泳,體力也是極好的。因此一番遊走下來卻依然神采奕奕絲毫未見疲累之像。然而候三身瘦體弱卻是禁不住如此強度的腳力,走的腰酸腿乏卻見呂世薦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想讓他停下吧,呂世薦是護院統領壓他一級,他又不敢多言。想不跟了吧,大人還特地囑咐要監視他不能離開他身邊半步。無奈隻得雙手叉腰慢悠悠挪著步子上刑似的在後面跟著。

「三兒,咱們還有什麼地兒沒去?」半晌,呂世薦站在他的房門門口認真的對身後喘著粗氣的候三問。

「沒了沒了,全走完了。州丞府就這麼大,整整走了個遍,連一條小路都沒落下。」候三弓著腰雙手支腿,上氣不接下氣道。

「走完了?我記得府裡還有羈押犯人的大牢呢。」呂世薦眉頭一皺。

候三喘息的呼吸一滯,心中明白,折騰了一下午,重點來了,「怎麼?統領還要去牢裡散散步?」

呂世薦雙手負後,抬頭看了眼候三身後捂著胸口喘息的護院,抬手拉著候三往一邊走了走才低聲道,「我聽說賑災將士的兩個頭頭因為私挪賑災銀兩被大人下到大牢去了,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候三點點頭。

「你不知道當初隨軍回來的路上那幾個傢夥是怎麼對我的。不僅不給飽飯吃,連個好臉色都沒有,還以馬匹有限為由讓我跟在馬後跑,這一路下來可是沒少折騰我,這口氣我怎麼咽的下去。」呂世薦陰惻惻道。

「那你的意思是?」

「現在他們好不容易栽在我手裡,當然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呂世薦低聲道,「但是吧,這個事兒我又怕大人知道了怪我小氣心窄。」

「三兒,我知道我不在這些日子想必你已經代任了統領一職,如今我回來了,你又做回了副統領心裡肯定不痛快。我向你保證,只要今兒你幫了我這個忙,待過兩天我傷好的差不多了便去向大人請辭,並且薦你當這護院統領。」

候三聞言連連搖頭,「統領何出此言,大人都說了只要你在一天,這統領的位子就不會動,小的可不敢覬覦。」

「非也非也,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我失了一條手臂日後還如何能領著弟兄們,大人的情我心領了,可這統領我是萬萬不能繼續做下去了。你放心,我不用你做什麼,只要你告訴我大人把他們關在哪了,我自己去找,下手也會把握分寸絕對給他們留一口氣的。」呂世薦認真的看著候三。

候三手拄著下巴,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好,這個忙兄弟幫了。」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統領這邊我跟著就行了。」候三轉頭朝另外兩個護院揮了揮手,二人如蒙大赦,連忙道謝,腳底抹油一般走的飛快,生怕候三反悔似的。

「統領,跟小的來。」

呂世薦隨候三來到的是大牢最裡的密牢,欄杆皆為精鐵製成,三道鐵門防守,那是專門關押死囚犯的牢房。

呂世薦在看到鬼和王的剎那心臟猛的一抽,似有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心。

鬼的雙手被鐵索束縛,身子捆在鐵架上,肩頸穿了琵琶骨,血在黑衣上覆了一層又一層,凝成烏色。鬼的頭垂掛著,頭髮也都披散下來,聽到聲響動也不動一下,讓人懷疑是不是死了。

王的情況相對好一些,身上倒不曾見有外傷,雖被落在架子上仍白衣如雪,隻十指紅腫似蘿蔔,但一樣的是王也垂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三兒,你且去外面等著我,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動手。」呂世薦目光幽深的看著二人,冷聲道。

「好,我去外面等你,你也不要待的太久了,下手輕點。」候三應聲,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架子,「刑具都給你擺在這兒了。」

「嗯,去吧。」呂世薦雙手負後,直到候三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你們當初對我百般刁難,沒想到會有今天吧。」見候三走了,呂世薦厲而發聲,面目猙獰。「你們的主子死了,你們也沒什麼活頭了。」

接下來是長長的沉寂,牢裡不聞一點聲動,隻火把嗤嗤燃著。

呂世薦看著捆在架子上的二人,咬了咬牙,緩緩抬手觸上鞭子冰冷的手柄,握在手心。

「今天我就要你們把施加在我身上的苦楚百倍千倍的償回來!」呂世薦說著拖出長鞭謔的甩起抽向鬼。

噗,是鞭子入肉的悶聲,黑衣崩開血花濺,登時皮開肉綻。

鬼的身子微顫,頭輕晃了晃,卻不曾發出半點哼聲。

躲在牢道拐彎的候三聽到抽鞭響聲,嘴角微微咧起一抹笑,邁開步子出了去。

候三走了,縛在架子上的鬼才抬起了頭,雖然動作不大,呂世薦卻看的清楚,連忙近前。

「你沒事吧?」

鬼的面色慘白竟無半點血色,抬個頭竟似耗盡了力氣。他雙唇輕動艱難的碰出兩個字眼,「主子……」

「大人很好。」呂世薦忙應聲。

鬼得到肯定回答,點了點頭。

「你們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的?」呂世薦看著鬼現在的樣子簡直無法想象他們曾遭受了什麼。

鬼的本事有多大他是見識過的,那樣的人本是高高在上可以俯視一切的存在,怎麼會落得現在這般慘的地步。

昨天大人要他來救他們他還以為大人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們真的……

「他們在湯裡下了葯。」鬼虛弱的說,呂世薦恍然大悟,難怪他們三個中武功最差的瑟沒有被捕,反倒是他們兩個下了獄。

「那個,我現在在給你用刑,你喊兩聲唄。」呂世薦商量的口吻對鬼道,說著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生怕候三又回來。

鬼的回答卻讓他不知說何是好。

「我從來不喊。」

「……」呂世薦怔了怔,被打成這個樣子,一聲不吭?心裡想著呂世薦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果然是個人物,落魄都落魄的有骨氣。

「你見到瑟了?」鬼問。

呂世薦微有詫異,難以理解自己什麼都沒說他怎麼就知道自己見了瑟了,雖心中不解但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多問隻點了點頭,「見到了,她很好。」呂世薦說。

「我不能在這裡久待,現在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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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丞府的書房密室裡,柳福江弓背垂首恭敬的站在下面,對面一個錦衣人負手而立。

「你來見我,可是尋到屍首了?」錦衣人冷聲問。

柳福江雙手合攏恭敬回道,「屍首還不曾尋到,但是下官遣去都城送信的屬下回來了。」

「和她一起失蹤的那個?」

「正是。」

「他說什麼了?」

「據他說,他們當日開山泄洪出了意外墜下山崖去,欽差大人摔死了。」

「那他怎麼還活著?」錦衣人質疑的問。

「他說是欽差大人不顧身份救了他,結果才導致自己身殞。下官那個屬下也受了重傷,整個斷了一條手臂,不過撿了條命。」柳福江小心的解釋。

「屍體呢?」

「屍體……因為運送不便,被他推進了江裡。」

「他說的話可信嗎?」錦衣人問道。

「可信的,他是下官的心腹,絕對可信的。」柳福江連連點頭。

「嗯,辛苦他了,給他家人多送些撫恤銀兩吧。」錦衣人說的輕飄飄,柳福江的身子卻過電般一抖,霍然抬起頭,「大人……他沒死,何來撫恤一說?」

「他死了。」錦衣人抬起頭來露出光潔下頜,一張一合。

「在東都他見了那塊令牌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錦衣人的聲音陰惻惻,聽的柳福江打了個哆嗦。「大人……」

「去辦吧。」錦衣人聲音冷冽堵住了柳福江的話。

柳福江從密室出來時面目沉重,來到書房門口打開門,候三已經在候著了。

「大人。」候三恭敬的喚了一聲。

「進來吧。」柳福江低聲道。

「是。」候三應聲恭敬走進去,隨手將門掩上。

「糧食分發下去了嗎?」柳福江坐回椅子上,端起面前茶盞抿了一口。

「粥鋪做的粥實在太稀了。」候三回道,「沿途已經有不少百姓都餓死了,要不是新修的城門,現在災民怕是都要湧到城裡來搶了。」

「我不是讓你私下裡給他們散些糧食嗎?」柳福江聞言震怒,「怎麼能讓百姓餓死!」

「我的大人吶,府衙一日隻放十石米,那可是上萬張嘴呀,分到每個人碗裡的怕是連十粒都不足,豈會餓不死。您是讓小的私下送糧,可是上萬張嘴,府裡就這麼幾個人,還要偷偷的送,顧得上這個顧不上那個,跑斷腿也救不過來呀。」候三抱怨道。

「小的就想不明白了,明明糧食都是您發下去的為什麼非要借著土紳的名義往下放?您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開庫賑災呢,非要偷偷摸摸的,做了好事不僅沒有好名聲還惹得百姓怨聲載道,戳著脊梁骨罵您。」

「你懂什麼。」柳福江打斷他的抱怨。

「再捱幾日,再捱上幾日就可以放糧了。」柳福江低聲喃喃似自言自語。

卻聽的候三一愣一愣的,「什麼?」

「沒什麼。」柳福江正色道抬手端起茶盞,「對了,呂世薦那裡情況如何?可有發現什麼異常的?」

「異常倒是沒什麼異常,整個下午他一直在府裡兜圈子沒見什麼人。要說特殊的也就是他去了大牢一趟。」候三道。

「大牢?」柳福江端茶的手一頓,「他去大牢做什麼?」

「是這樣的,那兩個人在回來的路上對呂統領十分苛刻,如今他們落難呂統領想報復就進去折騰了一下。大人吩咐要盡量不要讓他察覺異常,小的覺得這也沒什麼便也沒阻止。小的在後面聽了會兒,打的蠻凶,不像有假。」

「他什麼時候這般斤斤計較了。」柳福江眉頭微蹙。

「估計是被折騰的不輕,不然呂統領不會下手那麼狠,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心性怕是也不同往日了。」

「嗯。」柳福江微微頜首,面色微沉,「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從牢裡出來便回房去了,說是好久沒睡個好覺了,這會應該已經歇下了。」

「睡下好。這一路也辛苦他了,睡就睡的久一點吧。」

「大人……」

「今夜就送他走吧,他走了,這護院統領便由你來當。」柳福江輕嘆了口氣。

送走?送去哪?

候三微微一怔,大人不是說呂世薦活一天這護院統領他便做一天嗎?怎麼又讓自己當了……候三腦中霍然蹦出一個念頭。

「大人,您是要我……」候三抬手在頸側比了個手勢。

「做的乾淨些。」

子時三刻,重雲掩月。

州丞府後院,偏房。

三個黑影摸進了房裡,悄無聲息的近到床前。其中一個伸手在其鼻下探了探。

「怎麼樣?」另一個低聲問。

「死透了。」探鼻息的人回道。

「這葯這麼厲害?」

「那當然……」

「行了,死透了就快把他抬上扔亂葬崗去。」中間的人喝斷他們,聲音尖細正是候三。

候三開路,另外兩個人抬著呂世薦的屍體往外走。因為洪災緣故,災民都被擋在城外,夜裡的城內更是沒什麼人,因此三個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抬著呂世薦的屍體來到了亂葬崗。

到了亂葬崗,周木和白天那個護院一起盪了兩下,彭的將呂世薦丟進死人堆裡。

「這樣好麽?需不需要挖幾鍬土埋上?」其中一個問。

「要挖你挖,我可不挖。」周木拒絕道,說著目光還四外看了看。此時正值子時,天色最暗,據說此時是陰氣最盛之時,腳下橫七豎八躺著不知多少具屍體,周木抱著膀,覺得身子縮的再緊都有股冷氣往脖子裡鑽,鬼氣森森。

「可他畢竟是咱們的統領……前統領。」另一個有些扭捏,似乎仍覺得這麼做不對。

「大半夜抬個死人夠嚇人的了。」周木低聲道,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四面,生怕那裡會突然蹦出來個鬼似的。

「行了,扔這就得了,埋什麼埋。」候三大咧咧一揮手,「走走走,回去睡覺去。」

「走走走。」三人轉身就往回走,聲音大氣聽不出一點害怕,腳步卻是不約而同走的極快,像有什麼追他們似的。

空氣薄涼,有霧飄揚,暗黑的夜裡,偶有蟬鳴幾聲,遊遊盪盪。

亂葬崗。

一張張死人臉在月色下扭曲變形,靜靜地保持著被丟進來時的詭異姿勢躺在那裡。

三人走後不知多久,屍堆裡一雙眼睛倏地睜開,在黑夜裡鋥亮發光。

「咕~」腹中一聲空響,在寂靜夜裡格外響亮,正是呂世薦。

呂世薦從死人堆裡爬起來,心中卻暗暗為君兮豎了個大拇指,欽差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欽差大人告訴他,只要他和州丞大人說她已經死了,州丞大人對他的態度定會極好,屆時他再提出不能繼續領任護院統領一職,州丞大人必然不允,還會安排他住在府中。欽差大人還說州丞大人不會留他這個知道他與朝廷勾結的人活著,所以必然會選在夜裡對他動手,所以在府中這半日,他不能吃府裡的任何東西。

他本是不信的,他不信州丞大人會對他下手,他不信州丞大人是這樣的人。可是,眼下的一切全都被欽差大人猜中了。

萬幸的是,他完成了欽差大人交待的任務。

既然你是這般不仁之人,便莫怪他人不義了。

呂世薦從死人堆裡爬起來卻發現手腳冰涼竟一時竟無法走路,不得已隻得坐在一堆死人身上打著哆嗦搓著手。

半滿的月亮罩下白慘慘的光,一個人坐在屍堆之上,對著一堆猙獰的死人臉,哆嗦著搓著手,偶爾刮過微風,髮絲飄動晃著影兒映在死人臉上,那畫面,詭異至極。

若是放在以前,這樣的場面呂世薦也是懼恐的,可古墓走一遭,對於屍體他已經免疫了,相比之下,現在這些簡直小巫見大巫。

至少他們還是完整的人,沒有爛成腐肉湯,他也不必披著他們往外爬。

呂世薦在屍堆上呼著哈氣搓著手,心裡不禁羨慕起君兮來,厲害的人物不僅自己厲害,便是身邊的人也都不是凡人。

鬼和王能忍住那般酷刑而不吭一聲,而瑟的蠱蟲竟然可以讓人閉息假死,就連手腳都冰涼,彷彿自己真的死了似的,甄至以假亂真之境。這樣的人,如何做不成大事業?

暖和了一會,呂世薦試著起身,身子剛起來一半卻停在半空,身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抓著自己。

身下,只有死人。

呂世薦身子一僵。

空氣稀薄,夜霧漸濃,呂世薦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脖子一點點扭過去,卻見身後一隻白慘慘瘦若枯枝的手不知怎的掛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呂世薦長出一口氣,將其從身上解下去。

不知怎的,呂世薦突然覺得這裡也透著絲詭異,後背隱隱發涼,也顧不得手腳涼不涼,連忙朝著與瑟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她還在等他呢,莫要人家等的久了。呂世薦心想,腳下生風飛快似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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