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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98章 失蹤的公主
「是這樣的,我們今日出來有些匆忙,忘記了帶銀兩出來。」君兮有些尷尬道。

小二聞言眼睛一直,似沒想到君兮會這麼直白告訴他,他們沒錢。

「你們……來望江樓吃霸王餐?」小二的認知被打破,在望江樓幹了十年有餘了,上至達官顯貴下至江湖散客,形形色色的人也算見了不少,卻還從沒見過敢這般正大光明吃霸王餐的。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君兮聞言連連擺手解釋,「我們只是忘了帶銀兩。你看這樣可不可以,我把他們倆押在這抵著作質,由我回去取了銀子再來贖他們。」君兮以商量的口吻對小二說道。

小二聞言,目光一轉,看了看宮澧又看了看赫連崢,見二人衣著氣度皆不凡,看得出自是非富即貴的。這樣的人有眼下窘況可能確實真的只是忘記帶銀兩來,想到這裡,小二也不為難,隻道是,「客官快去快回。」

「多謝。」君兮得到應允,面上一喜,應上一聲,轉身已下了樓去,留宮澧和赫連崢面面相覷。

那個女人貌似把他們押在這抵債了,望著消失在樓梯口的人影,他二人才反應過來。

這女人……

赫連崢的臉黑了黑。

宮澧的臉沉了沉。

君兮從望江樓出來後,直奔向國公府。

沒辦法,三個人中除了她這個窮光蛋,那兩位都是揮金如土的主。她自作主張的把兩個金貴的不得了的人押在了酒樓裡,趁著二人還沒發怒,必須要儘快把他們贖出來才是。

可她身上沒有銀子,又不能去行宮找西域的人要,只能去國公府了。

算起來她也拿了宮澧幾千兩銀票了,所謂拿人手短,她的手差不多已經沒了。

國公府外的禁軍已經識得君兮了,因而君兮來到國公府時,並未遭到阻攔,她很順利便進到了裡面去。

君兮進了府裡,直奔帳房而去。

她曾到帳房取過錢,這一次輕車熟路,很快便到了帳房。

帳房裡布置的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一長溜的錦匣子一字排開,君兮在未封死的匣子前停下,隨便開了個,抽出一張面值百兩的銀票收進袖袋。

在她收起銀票的瞬間,她的耳廓微微一動。

身後有人。

君兮微微回首。

門外拐角處,一個端坐輪椅之上的人正注視著她。

絳紫華服,飛入鬢角的眉,脈脈無波的眼,圓潤如皎月的臉以及臉上那副從容閑適的表情。

熟悉的裝扮,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臉。

「你是誰?」幾乎一瞬間,君兮就反應了過來,冷眼看著端坐輪椅之上的人,出聲質問。

「我是宮澧。」輪椅上的人微微仰頭看著君兮,淡淡開口,雲淡風輕的語氣,繞是君兮耳力卓絕,竟也沒聽出差異來。

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宮澧。

雖然他和宮澧穿著一樣的衣服,坐著一樣的輪椅,走著一樣的臉,甚至周身散發著一樣的氣度,但不是就是不是。

他給他的感覺疏離而陌生。

何況,宮澧現在在望江樓裡,身邊有赫連崢在,他不可能端端正正的坐在這裡。

「你是替子。」君兮微有遲疑,心中很快便有了答案。

國公府的守衛她還是放心的,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必然是本就在國公府裡的無疑。

她記得宮澧隨她離開國公府時,她曾問他若被人發現他不見了怎麼辦,他說宮澧還在。

他口中的宮澧便是眼前的這個吧。

儘管他和宮澧極其相似,但他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倒像那日她領兵進殿揭露夏遠罪行時於殿下那遠遠一瞥。

雖隻遠遠看了一眼,可她總覺得那天的宮澧不是她認識的那個。

今日看到替子,她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

那天殿上的人其實是他吧。

這樣才能解釋的通那晚宮澧為何會衣著怪異的出現在霄辰殿裡。

因為他與替子交換了身份。

而他則扮做了另一個樣子。

所以,所謂的宮澧的手下打死了高麗勇士,其實分明就是宮澧親自動的手。

君兮的目光在「宮澧」身上徘徊,不禁心驚。眼前之人無論是身形眉眼的外觀還是舉手投足間的內在氣質,甚至眼中的那份憂鬱隱忍竟都與宮澧像極了。

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若不是她敢肯定宮澧現在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僅憑著那一點點的異樣感覺,她不確定自己會發現眼前這個是假的。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宮澧」聽到替子二字,唇角微勾。

「有什麼事。」君兮黛眉微凝,開口道,語氣並非疑問。

既然他是替子便該老老實實待在書房裡才是。可眼下她來了帳房他便出現在這裡,這絕對不是巧合。

她進了國公府也便進入了隱衛的視線,是隱衛將她的位置告訴了他。

「鍾統領吩咐,若主子回府,務必將此物交付。」替子正色道,說著遞出一根小指長的竹筒來。

「好。」君兮接過,看著躺在掌心的小竹筒,目光微沉。

宮澧隨她出了府,換了身份,鍾離聯繫不上有情可原。可宮澧才不過離開半日,鍾離竟留了字條在府裡,是出了什麼事?

來不及猜想太多,君兮收了竹筒,便出了府去。

國公府和望江樓之間隔了五坊十三街,君兮拿了竹筒,不知裡面寫了什麼,但必然不是小事,想著快些交給宮澧,走路腳步也便快了幾分。

在君兮行至永樂坊的一個拐角時,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裡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君兮身子頓住,驀然回頭,看向身後人。

「鍾離?」待看清拉住她的人的眼,君兮滿臉疑惑,鍾離怎麼會在這裡?

「主子沒和你在一起嗎?」鍾離放開君兮,往外面看了看,沒看到宮澧的身影神色微黯。

「他在望江樓裡,我正要去找他。」君兮知道鍾離找宮澧有要緊事,應聲道。

「你把主子自己留在瞭望江樓?」鍾離詫異道,「我有事要找主子。」

「還有赫連崢。」君兮沒有隱瞞,「我剛從國公府出來,拿到了你要交給國公大人的竹筒,正要去交給他。」

鍾離聽到赫連崢三字,轉向望江樓的腳尖又轉了回來。

「沒時間了,主子不在,姑娘也可,隨我來。」鍾離略作停頓後看了君兮一眼,轉身進了巷子裡。

君兮微微怔了怔,隨即抬腿跟上。

「怎麼了?」君兮跟在鍾離後面在巷子裡左拐右拐,不禁問道。

「今日,太平公主跟著姑娘到了國公府去,主子怕她誤事,特地遣我將她敲暈送到了胭脂樓去,代王李弘正在胭脂樓裡。本來按主子的意思,代王會無意撞見扮作男子逛花樓的公主,公主會被帶回宮去,鬧到武後面前,少說也要禁上幾天足。」鍾離從頭開始不緊不慢的解釋。

君兮瞭然頜首。

這些出門時宮澧與她說過,她都知道。

「我按計劃將公主送到了胭脂樓,便離去了,一切進行順利。可當李弘撞進公主所在的房間時,卻發現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公主不見了。」

「公主不見了?」君兮詫異。

鍾離的臉微陰,他也沒想到不過是一炷香的空擋,竟會出這麼大的事。「是的,不見了。或者確切說應該是被人綁走了。」

「怎麼說?」

「負責陪在公主身邊的姑娘死在了榻上。」鍾離深沉回道。

「那李弘……」

「李弘沒有見到公主,但是看到了遇害的姑娘。怕事情鬧大,陪在李弘身邊的魅姬設計讓他先行離去了。目前公主失蹤的事還沒有人知道,死了人的事也暫時壓著還沒有報官。」

「發現人死的時候皇子李弘在場,不能壓著不報官。」君兮聽到這裡,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將公主送進去,引皇子撞人,死了人不第一時間報官,反而是鍾離最先得到消息。

胭脂樓,是宮澧的。

「你找兩個人把胭脂樓姑娘遇襲之事在大理寺做個底,萬一之後李弘那裡出了岔子,可以有所託辭,不至於暴露了胭脂樓。」君兮冷靜吩咐道。

「是。」鍾離應了一聲,他也有此意,已經差人去辦了。

鍾離已經領著君兮出了巷子,從一個後門進了胭脂樓。

「吱~」鍾離推開門。

聽到推門聲,裡面坐在桌前三個姑娘同時站起身來,看到開門的是鍾離時,神色略有緩和,微微鞠了一禮。

「屍身在那裡。」鍾離進到房裡,抬手指向榻上。

君兮微微頜首,移步來到榻前,看到的是一張瞪著眼睛透著不甘的臉,早已沒了生氣。

君兮左手抬起抵住她的下顎,右手在她的咽喉處探了探。

那裡,喉骨已徹底斷成了兩截。

沒有割開看不到骨碎程度,但至少現在隔著皮膚以手摸,沒摸到一片碎骨。

喉骨,斷而不碎,這要怎樣的指力才能辦到?君兮瞳孔微縮。

「被子有人動過嗎?」君兮的目光掠過屍身,往其身下褶皺被子看去。

「沒有。」三個姑娘齊齊應聲。

得到想要的答案,君兮細細看著被子褶皺紋路,半晌直起身,微微閉目,眼前是被子的褶皺。

被子本該蓋至胸前的,被下人身子豁然騰起,身上被子下滑,身子起了一半,陡然止住,疏忽倒下,下落帶風,所以長發披至身前,因起落不過剎那之間,因而被子隻下滑一半便隨之落下,落至腰際去。

她遇害之前發現了來人。曾想起身抵抗。但來人技高一籌。她才起身一半,來人便擰斷了她的喉管。

君兮豁然睜開眼,眸中澄澈清明,移步到窗前,抬手輕輕推開窗子。

窗外,正對著一條街道。

街道兩旁只有幾戶人家,因略微偏僻,街上並無行人。

這裡是二層樓,高約六尺。

若是會輕功的,這樣的高度跳下去根本沒有問題。

李令月是和她一起出的宮,若李令月出了其它的什麼事,與她都無關,可李令月失蹤了就不一樣了。

李令月是李治和武後的小女,之所以會養成那副紈絝的脾性,完全是被李治和武後寵出來的。

平日裡都是被捧在手心的,生怕受了一點委屈,今日跟著君兮出了宮,那麼大一個人竟然就這麼失蹤了。

君兮心中清楚,李令月失蹤的事只能瞞得一時,若天黑之前仍沒能將她找回來,李令月失蹤的事必然會被武後和李治知道。

而作為將公主弄丟的人,她難辭其咎。

這件事根本就是沖她來的。

如果……如果那人劫走李令月真的是為了對付她,那麼李令月會不會已經……

君兮不敢再想下去,胡爾克勒的案子還沒有眉目,李令月又出了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帶李令月來胭脂樓的路上,可曾被人看到嗎?」君兮從窗外收回目光,視線轉到鍾離身上。

「沒有。」鍾離搖搖頭,「我怕被人發現,特地選的偏僻小路,而且,我是把她裝進運首飾的箱子裡推進來的。便是有人看到也不會知道裡面裝著公主。」

「會不會是那人是認得你的,他看到你進了胭脂樓,尾隨而入?」

「不會。」鍾離一口否決,「為防意外,每次來胭脂樓,我都是易了容貌的。」

君兮聞言以手扶額,按了按眉心。

鍾離自信他帶李令月來胭脂樓沒有被人看到,而他隻離開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出了事。

她要插手胡爾克勒的死是臨時起意,同李令月出宮去國公府也是臨時起意,而將李令月送到胭脂樓來是宮澧臨時起意。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什麼人可能會洞悉一切而劫走李令月呢?

不可能。

君兮自己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所謂人心隔肚皮。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預知他人的思想。

這一連串的臨時串在一起,不可能有人推測的到,並趕在鍾離和李弘之間將人劫走。

那麼換一個思路想,如果那人並不是推測的,也不是無意得到的消息,而是根本就知道李令月被送到了胭脂樓來。

那麼知道李令月在胭脂樓的人有哪些?

宮澧,鍾離,死的這個,還有……作為誘餌要把李弘引過來的三姐妹。

君兮的目光緩緩落在站在桌子前面的三名女子身上。

「站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君兮面沉如水,聲音冷森如從地獄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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