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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74章 走不盡的石階路
呂世薦面色微變,心中自嘲,沒想到自己絞盡腦汁設計的以為了無痕跡的陷阱卻早已被人家看破,不過未說破而已。

「既然您已經知道是我下的毒,為何當時不擒下我?」呂世薦低垂著頭,怏怏道。

「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為何要殺我,但對我有敵意是真。如果直接抓了你確實可以避免後患,但你未必會配合我泄洪。」

「江南道山水相間,群山連綿地勢複雜,營中將士多為來自西北貧瘠之地的粗人,不曾有人來過江南,對此處地勢並不熟。而地圖又是畫師手繪,以至於許多地方的具體情況在地圖上繪的並不詳盡,你是唯一一個熟悉這裡地形的人,我需要你帶路助我泄洪,所以將計就計。」

「自從毒粥一事發生以來,鬼和王放下一切事務,貼身跟著我幾乎寸步不離,飲食上也顧及的十分嚴密,你根本沒機會再下暗手,遲遲動不了我你必然心中焦灼。所以我故意讓你看出我急於泄洪的焦急之心,屆時你為了方便下手必然會想辦法引我出來。而為了不讓我發現破綻,你一定會認真製訂一個可泄洪的方案以達到誘我親自前來的目的。」

君兮輕笑著看著呂世薦,看在呂世薦眼裡卻滿是嘲諷。原來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人家設計好的,算計來算計去,本是為了算計人家沒想到卻走到了他人編的網裡,上了套,可笑的是自己竟還渾然不覺。

呂世薦怔在原地頭有些隱隱作痛起來,與人鬥其樂無窮,與不是人的鬥,生死都愁。

「您既知道我心中有鬼,為何在我不慎掉落洪流之時還出手相救?」雖然事已至此,但呂世薦心中卻仍有疑不解,索性直接開口問道。

如她所言,她不拿下他不過是為了利用他對這裡地形的熟悉度以便誘他擇一地泄洪而已。可失足落水時,他已經把她帶到了隴陵山,石壁已開,洪水已泄,他之於她已完全沒了利用價值。她既已知道報信下毒之事是她所為,是他要殺她,他落水墜谷於她而言百利而無一害,她又何必出手來救他這個欲圖其性命的兇手?

「我以為人心終是肉長的,善有善報,可惜我錯了。」君兮聞言面色微嘲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有殺我之心,卻沒想到你殺我之心竟這般決絕。山上困著的都是無辜百姓,我開山泄洪奮力進山,且在你落難之時全力救你,便是鐵石心腸也該軟上三分,沒想到那種境地之下你竟沒得一絲猶豫,當即狠心下得黑手。那一掌推得當真利落果決。」君兮聲音薄涼,目光凜然若刀落在呂世薦頸前那道紅痕之上。

呂世薦接觸到君兮的目光,面露尷尬,脖子上已凝結的傷口突然有些疼,她曾是要殺了他的。

呂世薦身子陡然打了個激靈,縮了縮脖子輕笑一聲,「我也是被逼無奈,害怕他們對山上下黑手,不得已而為之。大人大人大量饒小的不死,小的感激不盡……」

「你想多了。」君兮冷冷吐出一句話。

呂世薦身子微僵,不知君兮是說他說的她大人大量是他想多了,還是她饒他不死是他想多了。呂世薦剛要開口問,君兮已轉身出了甬道去。

甬道已至盡頭,君兮抬頭看著眼前之景。甬道盡頭連著的是一間石室,地上鋪著整塊石板,石板呈八卦排布,層層漸大。石室正中的位置擺著一隻三足巨鼎,大鼎巍巍,金耳銅足騰雲角,高丈二有餘。石室不算大,三丈見方,在巨鼎後西北角處有一條長長的石階,不知通向何處。

「這裡面會不會有機關暗器?」呂世薦跟上來躲在君兮身後向石室裡探了探頭。

「四壁都是石板,機關從何而來?」君兮左右向四周環視一圈,又掃了一眼腳下方抬腿闊步走進石室裡。然剛走了幾步,君兮便微微低下頭來將目光落在腳下石板之上。

石板是整塊的,一塊石板鋪滿了整間石室。天知道楚莊王從哪弄來這麼大一塊平整的青石板鋪地,而且從石板整齊而光滑的表面來看竟沒有開鑿的痕跡,好大的手筆。

君兮足尖輕轉向後退了兩步,讓出腳下的刻字。在石板之上鐫著楚篆小字,密密麻麻刻滿了整個地面。

當年秦始皇滅六國一統天下,推行文字一統,楚篆漸失,但因楚篆與秦文字有融合之處,雖有形變但多數文字較類似。因此千年之後的現在,君兮雖然不盡識楚篆卻也勉強認得幾個字,簡單通讀也算明了了石板上記載的大意。

通俗來講這石板上刻的是一篇墓誌。

墓誌開文記載的是楚莊王的生卒年份。之後正文的前半部分長篇累牘的是對楚莊王振楚興國一生功績歌功頌德,在後面還特地用大量筆墨提及了大將蘇從對莊王稱霸立下的赫赫戰功。

上面所記載的蘇從之死與呂世薦之前講的散軼相差不多。果然自古真相出民間,空穴來風必有其源。

墓誌石刻,祭祀寶鼎,所以這裡是墓穴前室?

思及此,君兮心中疑慮更盛。

墓誌在此,可以確定他們現在所在之地確實是千年前春秋霸主楚莊王墓。前面方耳囚與相連甬道之間有兩道暗關防護,明顯是為防外來生人闖入以擾亡靈之魂而設的卡。為何這記有墓誌的前室卻沒有半點機關?

這不合理。

正想著,君兮腦中突然浮現出甬道口那架突然墜毀的懸橋,斬斷後路的念頭再次升起,君兮的心臟霍然一緊。

直覺告訴她,他們攤上大事了。

呂世薦站在一邊兒,看著君兮的面色由疑惑轉為瞭然,再由瞭然轉為驚愕,心臟跟著一緊,驀然漏掉一拍。

「繼續走吧。」君兮掃了一眼屹立巨鼎,石室空空,他們現在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君兮轉身走向巨鼎之後延伸石階。

「轟」的一聲驟響驚起滿地塵,他們剛一踏進石階路,身後入口瞬間被封死,君兮聞聲一個轉身卻也晚了一步,手心隻觸到了冰冷石門。

「啪啪啪。」呂世薦對著石門使勁踢了兩腳,「什麼鬼東西。」呂世薦氣急敗壞道。

君兮未應,回首看向身下石階。

石階很長很長,長到一眼看不到頭。石階兩旁燈台裡寥寥幾盞長明燈已熄了不知多久,隻余燈台光禿禿的矗立在兩旁,然而石階古普莊嚴,隱隱透著凈肅之氣,像是迎接賓客舉行的某種儀式。

君兮心中異樣之感愈加強烈。

入室封門,如今他們好如入甕之君逃不開躲不掉,唯有眼前路一條,這條石階會指領他們去往何處?

無人知曉。

「嗒嗒嗒~」

石室很靜,落針可聞,因此鞋底踏上台階發出的清脆之響在寂靜石室碰撞迴環,迴音疊著原聲飄蕩傳來,落在君兮耳中便顯得格外清晰。

「嗒嗒嗒~」一步一階,一階一響,二人身影一前一後沒入石階之下陰影之中。

剛走了不遠,二人便停下了腳步,只因面前石階分成了兩條,被石壁一左一右分割開來。

迷宮?暗道?

「怎麼走?」呂世薦傻了眼,轉頭看向君兮。

「走右側。」君兮在兩條石階前分別張望了一眼,開口道。

「嗒嗒嗒~嗒嗒嗒~」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呂世薦弓著腰喘著粗氣,拖著君兮一角衣擺連連搖頭,久到君兮的腿都已酸麻。

「不行了……不行了……」呂世薦倚著石階坐了下來,連連擺手,「不能再走了……再走要累死了……」

君兮漠然回首,停了下來,目光則沉沉注視著身下長長的一眼看不到頭的台階。

她不知道他們究竟走了多久,但絕對不少於兩個時辰。身下台階深深,無論這台階通向何處,地宮都不可能修出這麼長的台階來。

君兮的指尖撫摸著牆壁上一角圓痕,那是不久前她隨手刻上的,現在他們又回了來。

所以……他們一直在繞圈子!

可他們分明一直在沿著石階向下走,台階層層降低,高度遞減,雖分叉眾多可選,但他們一直在向下走又不曾轉彎怎麼可能會回到原地繞圈子?

君兮摸著圓痕,雙目直勾勾看著身下石階陷入了沉思。

「別看了,這地方如此邪門,與一般的墓穴完全不同,咱們怕是撞了鬼打牆了。」呂世薦坐在那裡,面色青紫,一臉頹敗,「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鬼打牆?怎麼說?」君兮開口問道。

呂世薦聞言詫異抬頭看向君兮,還以為她無所不知,原來也有不知道的事。看著君兮一臉認真的樣子,本來被智商碾壓打擊的不行的呂世薦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又高大了起來,心底突然有了迷之自信。

「簡單來說就是鬼魂作祟讓我們迷失方向,在一個地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直至累死或者困死。」呂世薦偏著頭看著身下石階。

「鬼魂作祟?」君兮聞言嗤笑一聲搖搖頭,「若真有鬼,天下也便沒那麼多草菅人命之徒了。」

「亡魂自有靈豈可大不敬。」呂世薦小聲嘀咕,念念叨叨,君兮直接無視。

「你留在這裡看著我再走一遍。」君兮冷冷撂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不要。」呂世薦連忙招手一把拉住君兮的衣擺,仰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大人,您不能把小的自己扔在這兒啊……」

「這是我之前做的記號,我們回到了走過的地方。可是我們一直在向下走,下石階時足尖也一直朝前,我們也不曾察覺到有轉彎,但我們確實在兜圈子。」君兮指著牆上她做的記號嚴肅道,「這石階有古怪。」

「我要你留在這裡不是要丟下你,而是要你留在這裡看著我往前走,如果這條路是筆直的那麼你可以一直看到我的身影,也能看到我為何會走回來。當然如果這條石階是直的,那麼我不可能回到這裡來。可若真的是這石階有問題,這條路是有兜轉的,那麼走到一定角度時我可能會不知不覺改變方向,你站在這裡應該看得到,屆時你叫住我便是。」君兮細細解釋道,「你可聽清楚了?」

「噢。」呂世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哎,等等~」君兮剛邁一步,呂世薦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出聲喚道。

君兮駐足回首。

「下面暗黑無光,小的怕看不真切。」呂世薦站起身來拘謹的搓了搓手。

君兮黛眉輕蹙思索片刻,隨即抬起右臂,衣袖攬開,一抹青光倏地亮於眼前,露出腕間一隻玉鐲。玉鐲夜明,於暗黑之室泛著青亮暖光。

呂世薦瞪大眼睛盯著雪腕之上的碧玉鐲,這鐲子乍一看便不是普通碧玉,通體清透綠的純粹,中間還溶有一絲紅嫣,青底作襯,裡面紅紋竟似騰起飛凰。

好東西,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呂世薦眼冒金光。

君兮左手扯著衣袖在臂肘下挽了個結固定垂袖,「如此,可能看的清了?」君兮揚了揚手臂。

呂世薦訥訥點頭,看著帶著夜明璧鐲的君兮如提著個小燈籠走下台階,隨著她一步步走下台階,瘦削身影也一節節矮了下去,漸行漸遠。

突然,呂世薦眼睛瞪大,抬手使勁揉了揉眼睛。

身前冰冷石階仍在,那抹冷光卻已不見。

君兮……消失了。

「大……」呂世薦連忙高喊,然而大字喊出,人字未出,他面色突然大變,喉中成形的字陡然消散,已難言語。

呂世薦僵硬轉身。

身後,君兮正朝他走來。

「大人你嚇死我了。」呂世薦身子登時軟下來,面色一苦連忙上前將方才所見一五一十說與君兮聽。

「你說我在前面突然消失,又從後面突然出現了?」

呂世薦連連點頭應是。

「你可看到我有改變行進方向嗎?」

呂世薦聞言眼瞳孔微微上看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啊。」呂世薦皺著眉頭道。

「沒有?」君兮低喃,微微沉思,隨即蹲下身去手掌輕輕撫上腳下石階,隨即抽出腿側匕首,橫置於石階之上,君兮彈指敲了敲刀身,刀身一震嗡的發出細響,輕晃了晃。

君兮又緩步走到台階邊處牆角之下,將刀身往台階上一貼,隨即瞭然點點頭。

君兮嘴角微微上揚,好一個無窮無盡的連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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