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

是真話。

晏瑜聽得出，這就是太昊幾個的打算。

但是——

不等晏瑜開口，殷流風就問出她想問的話了，「三位如何就能肯定，姑奶奶掌著這三大寰宇，就一定會毀滅他們？」

「就是！」西王母很不明白，「君上這麼多年來，可曾對九天不利了？你們怎麼會這麼想，肯定是在這黑不隆冬的鬼塚裡呆久了，腦子全出問題了！」

「從前不會，不代表往後不會。」太昊再次出聲，「至於我們為何如此肯定，自有我們堅信的原因。」

「兄長，既然說到這一步了，也不忌全說。」女媧沉了沉息，已經直接坦白，「我們隕落時，都相繼看到了未來。

我們看見，女君最終覆滅了整個九天，因為那個時候的九天，已經違背了您創建的初衷，有太多的陰暗面。

那是您絕不能允許存在的宇宙世界，所以您直接將整個九天都摧毀了！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您全摧毀了！」

這話說完……

女媧就沉默了，似乎心情也很沉重。

太昊、炎帝亦然。

西王母就更不明白了，「所以，你們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未來，開始和君上作對？」

「嘖！」殷流風不得不說，「西西，你今天文采不錯啊，莫須有都會用了。」

「大玄鳥！信不信我真揍你！」西王母覺得，它正在很正經的說話，這隻大玄鳥卻一直在打岔！

可殷流風是真的不得不說，「一位看到這樣的未來，可能是偶然和幻覺，可若太昊、女媧、軒轅、神農和顓頊都看到了，那麼就一定不是偶然和幻覺。」

「不錯！」炎帝抬眸看向了殷流風，「玄寅，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透徹。誠如你所言，若只是我自己看到，那這可能是幻覺和偶然，但我們都看到了。」

「那你們就沒想過，這可能還是一個陷阱麽？」殷流風反問。

「不可能！」炎帝斬釘截鐵道，「數千萬年來，我們做了很多的查證！此外，你們可知道，亞特蘭的原始世界，是怎麼被毀的麽？」

這一點……

顧子峰還真有了解過，「有雲，是寰宇自行大爆炸了；也有雲，是傳說中的創世神明宙斯，毀滅了骯髒的亞特蘭；所以，您是想說，第二種說法才是對的？」

「不錯！」炎帝肯定至極，「我們查證過。」

顧子峰沉默了，他還真不知道，這事怎麼查證，畢竟這只是一個傳說，根本沒有任何人證物證了。

但太昊已再次開口，「女君，其實你捫心自問，當初九重天被羲和搞得烏煙瘴氣時，您的內心是不是想要毀滅九重天，重組九重天？」

答案是肯定的。

晏瑜確實這麼想過。

但她最終沒有這麼做。

可她確實這麼想過，所以她已經知道，太昊他們是為了什麼，一定要和她作對。

甚至……

他們沒錯。

至少站在他們為九天生靈的考慮立場上來看，沒錯。

但是——

殷流風再次問道，「就為了這種可能，所以你們要殺了女君？」

「你們沒有心！」西王母已經炸了！毛髮全炸，「老娘還是那句話，若是真有這一日，那也是九天活該！

你們不想著怎麼附著君上治理好九天，隻想著君上可能會因為不爭氣的九天，而毀滅它們，然後就來和君上作對？不，不是……這都不是作對了，是你死我也死！

艸！他娘的！老娘氣炸了！君上，西西可以出手了嗎？可忍不住了！這幾個王八蛋，就是欠揍完球！」

「西西……」晏瑜倒是開口了。

但是殷流風卻再問了一句，「太昊、女媧、神農，我隻問你們一句，你們可曾想過，女君自己已經在淡化對九天的控制？

你們可曾想過，可以在保全女君的同時，讓九天按照現有的秩序，逐漸自我完善，直至完全不用女君插手？」

這一點！很重要！

殷流風本以為，這幾個神沒想過。

但是，太昊卻說，「如何沒有！若非不可能，我們如何會對女君下手？我們查證、摸索了數千萬年，才下的手，不過是因為再無他計。」

這話說出來後，太昊自己的眼眶也紅了，直至此刻！哪怕是心性最為堅定的他，也紅了眼眶，「我曾經可以為女君而亡！如若不是萬不得已，如何會選擇讓女君亡？」

這樣的話……

足以讓晏瑜的眼眶也紅了。

但太昊也說了，「所以，女君，在鬼塚這裡自裁吧，才不會影響到九天。我不想逼你，但為了今日這一步，顓頊和軒轅已經先走了一步，您就當、償還昔日您欠我太昊的一命吧。」

這樣的話，從太昊嘴裡說出來……

足以讓晏瑜落淚。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落淚了。

而且，她無法拒絕。

因為她確實欠太昊一命。

當年若沒有太昊，她已經死在安娜的永暗之力下，歸墟渙散。

所以……

晏瑜在站起來時，已經說了，「我答應你，你把我爹放了。」

一直被太昊扣著，哪怕醒來了，卻無法說話的晏青，他那眼淚早已嘩啦啦的流個不停了！此刻更是熱淚滾滾不止。

「小魚兒！」張雲夢就想起來阻止。

不過……

某小已經快她一步的，緊緊抱住他娘親的腿腿了，眼淚汪汪的說，「就、就不要、寶了嗎？」聲音又軟又可憐。

聽得晏瑜的一顆心，已狠狠一抽！

原本隻站在她身側，沒有說話的某大司命，自然也攔住了她，「對，應得這麼乾脆，丈夫、兒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