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轉身，語氣如當年說要帶洪遲回魔宮的時候一樣平靜。

「你當初給本尊下的毒，味道本尊也沒嘗出來，但本尊恰好也得了一種毒，便讓你嘗嘗。」

這葯還是在死寂之地帶出來的，至於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就看洪遲自己的命是不是夠大了。

……

帝俊坐在宮簷上，聽著下面洪遲的痛苦哀嚎，神色淡然。

他將鎖靈囊從懷中取出，攤在掌心。

白色的鎖靈囊微微鼓動了一下，似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掙扎。

帝俊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探入鎖靈囊，將那掙扎著的一團取出放在掌心。

月光皎潔照在小小白白的毛絨絨小白狐狸身上，本就線條流暢的身體輪廓被銀色的月光披上一件透明的薄紗，看上去漂亮的緊。

帝俊抬手用指尖點了點小狐狸的額頭，換來小狐狸不滿的瞪視和齜牙警告。

「你說你，做人多好啊，明明在天玄宮的地位也挺高的，怎麼就想不開要做一隻狐狸呢？」

被困在狐狸身體中的太一靈識咬牙切齒。

為什麼當狐狸你心裡不清楚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臭魔尊！

……

一年前，在飛靈與帝俊約定做交易的日子。

帝俊沒有等太一來給他送白靈芝就去找了飛靈。

他心中迫切希望著恢復了修為後能給林太一一個大大的「驚喜」。

但他不知道，太一那天也不會來。

太一的修為高絕，就算是無心也聽得到帝俊與飛靈的交談，更何況他還有心偷聽呢？

畢竟魔尊這狗脾氣，若是不多收集些「小道消息」，他真怕自己會被氣死。

太一面上平靜著給帝俊送吃的，卻在兩人計劃的前一天說服了飛靈。

他願意用自己的人身與飛靈進行交易。

做人是飛靈萬年修行的終極目的，所以，飛靈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太一提出的交易。

當然，爽快的原因中可能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飛靈畢竟與帝俊有上萬年的交情。

最後，飛靈如願得了人身，帝俊也如願恢復了修為。

太一的靈識轉移到了飛靈的狐狸身子裡面，且因為換靈識畢竟消耗元氣，所以，小白狐狸變成了巴掌大的一隻。

當帝俊醒來，發現自己恢復了一身修為，接過「林太一」（飛靈）捧在掌心遞給自己的體型縮小了好幾倍的小白狐狸的時候，心中掀起千萬年都不曾有過的驚濤駭浪。

腦袋像是被重鎚砸過，萬千情緒席捲過後，留下的只有一個念頭。

他，還沒有踐行諾言讓林太一後悔對他的挑-釁呢。

他，還沒來得讓那些糾纏自己的難以啟齒的夢成真呢。

……

注視著小狐狸，帝俊第無數次想起飛靈對他說過的話。

——林太一的人族靈識雖然能夠寄居在它修鍊出的狐狸身體裡面，卻無法如它一般口吐人言。

——狐狸身體會慢慢蠶食林太一的靈識神智，不出三年，小狐狸就會變成最為普通的那種狐狸。

——那就是林太一的靈識徹底消散的時候。

飛靈還說，這些林太一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