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手喚過旁邊的助手，低聲吩咐了兩句。

助手離開後，柳青雲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角：「今天太累了，明天等你看過研究院的方法再回答我……也不遲。」

帝俊看著他消失在走廊深處的背影，腦海當中卻浮現出另一個清絕的身影。

太一哥哥，你，還好嗎？

……

第二天，帝俊眼神厭惡的瞪著囚室外的柳青雲：「你簡直比喪屍還可怕！」

柳青雲戴著個大口罩，手下的刀子絲毫不停，銳利雪白的刀身上是鮮紅血液凝成的珠子。

臨時試驗台上是一個光裸著的人，緊緊閉著眼睛毫無聲息的樣子，只有鼻翼微微的翕動代表著他還活著。

「他叫熊天，八年前被喪屍所傷，注射了二代A試劑，與他同時受傷注射試劑的女子早在八年前就變成了喪屍被殺掉了。」

柳青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囚室中的少年，聲音平靜的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怎麼樣：「對了，那女子叫百悅。」

帝俊剛才就覺的「熊天」的名字很耳熟，此刻聽到「百悅」二字，整個人都呆住了，腦海中浮現出久遠到已經褪色的人影。

那是……他的媽媽。

柳青雲垂下眸子，繼續切割著手下的肉體：「這八年來，熊天也有被喪屍化的地方，比如這次，他的右胸口就正在發生變化。

我會把他右胸口這片感染的位置切割下來，然後只要營養充足，熊天便能自己長好。

至於這塊被感染的血肉，是最新的十五代A試劑的藥引。」

帝俊雙目泛紅：「當年是你們研究院的人給我媽媽注射的藥劑？！」

柳青雲聲音依舊平淡：「是。不過，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我記得……」

若不是百悅與江帝俊有關係，他才不會特意去找當年那件事的研究人員了解呢。

「……當初百悅和熊天被喪屍所傷，我們的研究人員剛好碰到，百悅想回去見她的兒子最後一面，哦——就是你。所以我們的研究人員便給了他們二代A試劑。」

柳青雲將割下來的拳頭大的血肉放入雪白的磁碟中，又將手術刀遞給旁邊的助手。

他把口罩摘下來，走近囚室的大門，一雙眼睛眸色溫和的看向帝俊：「你應該感謝研究院。」

帝俊緊緊抿著唇，眸中有悲傷，更多的卻是茫然。

他隱約記得八年前的事情，記得媽媽變成喪屍的樣子。

「……謝謝。」

少年閉著眼睛，讓淚水流回心底。

就算研究院只是為了試驗數據，但他們讓媽媽與他見了最後一面。

就像太一哥哥會因為方樂文當年的幫助將玉米收成交易給缺少種子的方樂文那樣，他江帝俊也不會覺得對方不是有意幫助就抹滅掉對方順手而為帶給他和媽媽的最後一面。

柳青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雖然還沒有抓住林太一，但他在這一刻對林太一除了興趣之外還多了一點好感。

帝俊睜開眼睛：「你放我離開，我就給你想要的。」